一朵紅團(tuán)云：【我等會和你說】

    沒有立刻解決讓自己陷入困擾的因子，褚紅云在等待蘇莉的下一次嘆氣，更合情理。

    但沒再出現(xiàn)。

    褚紅云看了遍和徐楠楠的對話。

    一朵紅團(tuán)云：【你平時怎么哄朋友？】

    loom：【？？】

    loom：【你話題轉(zhuǎn)得也太快了】

    一朵紅團(tuán)云：【嗯，臨時有事】

    loom：【按需求哄唄】

    一朵紅團(tuán)云：【不知道需求】

    loom：【？誰會干那種事啊，不知道需求就問】

    的確沒再出現(xiàn)。

    或許是解決了。

    ……

    也或許是陷在情緒里。

    褚紅云看一眼蘇莉的背影。

    再等等。

    一朵紅團(tuán)云：【是不能太主動的朋友】

    loom：【？好家伙，怎么看著這么怪，不會是你暗戀對象吧】

    一朵紅云團(tuán)：【嗯】

    loom：【？？？！！我去】

    loom：【天哪，天哪，天哪?。?！你竟然！！能有暗戀！不是我見怪，我剛才就一玩笑話，完全沒想過有答案】

    徐楠楠手速飛快。

    loom：【雖然我倆才接觸不久，但你這人給我感覺就是，怎么說，本質(zhì)就是冷漠的高嶺之花，你竟然能有暗戀！天哪，太神奇了！真的！跟我第一次聽到灰姑娘吻醒了睡美人差不多】

    褚紅云遲疑片刻。

    仔細(xì)聽是紙筆摩擦的聲音，大約在做四級試卷，但平時她會去樓上的自習(xí)室做。

    loom：【誰啊，方便透露嗎，我認(rèn)識嗎】

    一朵紅團(tuán)云：【不方便】

    loom：【啊啊啊太吊胃口了！】

    徐楠楠不住消息炮轟，八卦腦在這一刻占盡上風(fēng)。

    “莉莉?！瘪壹t云開口。

    蘇莉扭過頭。

    褚紅云問：“你剛才有嘆氣嗎？”

    蘇莉：“哦，小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br>
    褚紅云點(diǎn)頭。

    注意力被重新拉回，她沒再和徐楠楠插科打諢，把預(yù)算交待出去。隔著網(wǎng)線，徐楠楠很狂肆。

    loom：【說嘛說嘛，給個線索也行，求你了我真的憋不住】

    一朵紅團(tuán)云：【你可以把消息記錄刪了，然后我們明天再談】

    loom：【我有腦子，我有腦子！】

    【我們學(xué)校的嗎？大幾？是大學(xué)認(rèn)識的還是小學(xué)？拜托我就是好奇你會喜歡什么樣的人，重點(diǎn)是你都說了，好多我認(rèn)識的優(yōu)質(zhì)女都自尊心賊強(qiáng)，都沒有喜歡的人，你巨坦誠！】

    褚紅云：“……”

    【沒什么不一樣】

    只要是蘇莉，什么情感都理所當(dāng)然。要細(xì)想確切的原因，很難。沒有哪個原因獨(dú)一無二，除了那個人本身。

    褚紅云在感受上的淡漠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掌舵人生才是她從小到大的信念。也不是沒思考過愛，但爺爺給她的樣板似乎很難得。

    在她回到褚家后，在第一次被王美惠女士帶去買衣服時，她就已經(jīng)察覺了。

    滿街的嬌紅亮綠，沒有一家店售賣童裝。絕跡的不止是合身的衣服，還有適合她的愛。

    蘇莉是那個例外。

    哪里例外？太多。

    非要提，褚紅云對手腕的繪跡更深刻。鮮艷的紅被更多人知道后，惹來許多雜談。

    在四方天地里，被馴化長大者的本能之一就是，目光不可控地落到出格者身上。直到出格被允許，討論才會消失。

    “在手腕不明顯吧?！?/br>
    “還不明顯啊，走路一瞟就看得到?！?/br>
    “我覺得還蠻酷的，等我成年了就紋一個?！?/br>
    “痛死你。”

    無傷大雅，甚至還很體面。

    蘇莉不表現(xiàn)異樣眼光，但總有意無意碰到她手腕，拇指指腹不經(jīng)意在繪紋處摩挲。

    這些小動作起初毫不打眼，等到褚紅云有所意識，便成了潰崩長堤的蟻xue。偶爾，褚紅云能看到，蘇莉安寧表情中閃過的，近乎扭曲的迷戀。

    有時她分不清，那所謂迷戀是不是誤會。但她仍自負(fù)地認(rèn)為，她能輕松掌握，她允許自己情感波動，而蘇莉的愛濃度夠高。

    直到聽見蘇莉和她父親爭吵，看見那樣慎微的人的臉上，洋溢痛快的惡意和譏誚。

    “我最惡心的，就是你這種同性戀?！?/br>
    褚紅云無懈可擊的心臟添上了第一道裂痕。

    ……

    想到不太愉快的事，褚紅云的神色添了點(diǎn)陰霾。

    一朵紅團(tuán)云：【我們學(xué)校，大一?；卮鹜陠栴}得談?wù)铝恕?/br>
    loom：【嗚嗚嗚，我真的好好奇，巨好奇！有機(jī)會一定要讓我知道是誰！】

    一朵紅團(tuán)云：【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閑聊竟畢，等到下一步的計劃也畫上句號，褚紅云才把手機(jī)放下，在座位上抻懶腰。

    視線落在桌上的花上，深淺不一的色澤靜謐幽邃。自制的干花也差不多快收尾了，若放在一起，著實(shí)占面積。

    褚紅云站起身，蘇莉也很快起來去攙她。

    “我只是收花，在寢室不用這么小心?！?/br>
    蘇莉：“上廁所都得小心，更何況收花了，我去?！?/br>
    褚紅云便坐下，透過玻璃窗看蘇莉忙活的身影。

    蘇莉感嘆：“你弄得好好?！?/br>
    褚紅云笑：“網(wǎng)上的教程比較詳細(xì)。”

    花束被堆在一起，蘇莉拿手掌丈量，幾乎能抱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