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花園八
書迷正在閱讀:格桑梅朵、成仙、璀璨王座、炸廚房、去見風(fēng)、嫌妻貴女、穿到遠(yuǎn)古嫁惡狼、[綜漫] 飼養(yǎng)殺殿的日常、[綜漫] 我靠換裝系統(tǒng)搞基建、[綜漫] 戀愛腦的跡部大少爺
瑪西亞一下子推開了寶兒,她的力氣大極了,不但將男孩一把推得老遠(yuǎn),還讓自己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上,擦破了手肘上的皮——她對此毫無感覺——男孩漂浮在水面上,沉默不語,看著那個年齡幾近于自己三倍的女性就像個第一次意識到男女差別的小姑娘那樣驚慌失措地一次又一次地用手背和指頭胡亂擦拭著嘴唇。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瑪西亞努力想要鎮(zhèn)靜下來,這很難,她的嘴唇哆嗦個不停,肩膀僵硬的就像是巖石,寶兒舌頭留下的粘膩感覺仍在她嘴里繚繞不去,殘留下的唾液里帶著牛奶的味兒,她強忍著惡心回味了一下“你喝酒了?!”晚餐時她喝了點白葡萄酒,餐后喝了一杯香檳,這兩者無論如何也不會產(chǎn)生應(yīng)當(dāng)只有單一麥芽威士忌才有的那種余味。像是煙草,又像是泥炭。 濃厚的香料和奶油,巧克力,再加上威士忌與精釀烈酒,應(yīng)該是酒精度在百分之十七左右的百利甜酒。 格蘭德里的商店與自動售貨機里沒有香煙和酒,但高年級生能設(shè)法從外面弄來各種違禁品已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只要你不弄出什么大事情,教師和管理員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管怎么說,對于那些在此之前猶如生活在蜜糖中的孩子來說,驟然襲至眼前的現(xiàn)實是那樣的苦澀可憎——他們所要迎接與承受的東西沉重的就像是座黑鐵的勃朗特峰——但如果他們不想辜負(fù)父母、親友、甚至社區(qū)的期望,并且想要申請上一所較為有名的大學(xué),以期在將來得到一份體面工作的話,就必須即刻從足足做了十多年的悠閑美夢中醒來,乖乖兒地自行套上gpa(高中每一年的平均成績),sat1(大學(xué)統(tǒng)考成績),sat2(??瓶荚嚦煽?和ap(大學(xué)預(yù)科考試成績)這四根會自動收緊的絞索。兩手拉住,絕不放開——由此產(chǎn)生的壓力大的足以讓孩子們陷入頭痛、疲勞、潰瘍、胃功能混亂以及失眠的迷宮里,甚至還會伴有一些更嚴(yán)重的神經(jīng)失調(diào)、心律加快以及心血管疾病等疾病。 考試期間,總有人借助藥物、酒精和香煙來紓解一下壓力,這都快成為一個不可明言的傳統(tǒng)了——有些學(xué)生在比賽前后也會這么干。 瑪西亞小姐覺得自己找到了原因,她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寶兒游了回來,他剛才被瑪西亞推開,整個人都在外力的作用下短暫地沉進了水里,他的面孔上滿是晶瑩剔透的水痕,在月光下。他就像是一個被擺在白銀八音盒里,鑲嵌了無數(shù)珠寶的象牙跳舞小偶人。 “我以為您是喜歡我的,”他輕輕地。悲哀地說:“我以為瑪西亞,在你心里,我與眾不同?!彼痤^,盯著瑪西亞:“我喜歡你,瑪西亞。我愛你。”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發(fā)出聲音,游泳館里只有風(fēng)穿過罅隙的嗚嗚聲與池水拍打池壁的聲音。 “我也喜歡你,”過了好一會兒,瑪西亞說:“你是個又漂亮,又有天分的孩子。我看著你,經(jīng)常在想,我如果有孩子的話。一定就是像你這樣的?!彼f:“我很高興你喜歡我——但寶兒,你還有點兒混淆不清,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別打斷我的話,現(xiàn)在我頭腦清醒,而你喝了酒或者你只是想要戲弄我一番?(寶兒立刻搖搖頭)。又或者你把我當(dāng)成了別人?(更快的搖頭)”瑪西亞停頓了一下,寶兒等待著:“我相信你。寶兒,”她用那種難以想象會出現(xiàn)在她身上的柔和聲音緩慢地說道,無視男孩充滿了哀求與希望的眼睛:“你不是個真正的壞孩子所以,寶兒(她咽了口唾沫)我會忘了這件事,徹底的,完全的。你沒有來過這里,也沒有看到過我,什么事情都沒法發(fā)生——就這樣。” *** “我討厭考試,”別西卜說:“如果它的存在是必然的,那么誰能來告訴我,它為什么非得分成一天一天的,我感覺我已經(jīng)被零切碎割了。” “一再抱怨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會讓你活像個嘮嘮叨叨的老太婆,”撒沙從浴室里走出來,穿著干凈的內(nèi)衣和襯衫,亞麻長褲,用一塊寶石色的大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如果它們都被放在一天里,你鐵定會覺得那就像是被人打了臉,左一拳右一拳,打的你暈頭轉(zhuǎn)向,連喘氣的功夫都找不到?!彼麃G下浴巾,對著掛在墻邊的鏡子看了看,這兩個星期他都沒時間去剪頭發(fā),劉海長長了,遮住了眼睛,他從書包的夾層口袋里找出一板珊瑚紅色與牡蠣白色的細(xì)發(fā)夾,用手將劉海往后推,再用發(fā)夾把它們固定起來。 “你怎么會有這個?!” “參觀社團得到的紀(jì)念品,”撒沙說:“你還記得在考試前我和你說過的話嗎?我們的新社團?嗯哼?” “記得清清楚楚,”別西卜無精打采地說道:“就算在考試期間,我都在想從哪兒再找個四五個小時出來——我也許可以在沖撞訓(xùn)練的時候睡覺,反正那時候用不著看的太仔細(xì)。”他一邊抓住襯衫的下擺,像脫一件背心那樣直接把它從頭上取下來,一邊走進浴室,浴缸上方的水龍頭正在嘩嘩地放水,霧氣蒸騰——別西卜試了試,正是他最喜歡的溫度——略微有點高,能夠從皮膚一直燙進內(nèi)臟和骨頭里——他直起身體,有那么一兩分鐘,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該干些什么,他在浴室里繞了半圈,擰開定型啫喱的蓋子,擠出里面半透明的乳膏,擦了一整個胸脯——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忍不住低聲詛咒起來,單腳跳著脫掉身上剩余的衣服,急急忙忙地逃進了浴缸。 水剛能沒過他的膝蓋,白色的缸壁,深褐色的四肢就像是畫在上面的,別西卜垂下頭,用手撩起熱水灑在自己的臉上,他總算是清醒了一點。 “你剛才說參觀社團?”在等待熱水將自己統(tǒng)統(tǒng)淹沒的時候,別西卜高聲問道:“它怎么樣?” “還不錯?!比錾惩瑯犹岣吡寺曇艋卮鸬溃ㄍ£柵_的落地窗旁邊被別西卜搬來了一張舒適的長沙發(fā)式的躺椅,里面襯著厚厚的乳膠海綿,表層是整張小牛皮的,深褐色,散發(fā)著淡淡的皮革味兒——在訓(xùn)練與補習(xí)間可能會有的,極為短暫的休息時間里,別西卜會在上面爭分奪秒地睡上一會兒,現(xiàn)在它歸撒沙?;羝战鹚顾辛?。 浴室里傳來很響的水聲與模糊的喊聲,幸虧霍普金斯們的聽力都很不錯“我也這么想,但別西卜,”他說:“我不覺得你會適合這個社團——它的全名是‘戲劇、道具和化妝’?!?/br> 撒沙側(cè)耳傾聽,浴室里傳出很大的水花聲響,有東西掉在了地磚上,聲音清脆,應(yīng)該不是人類的身體不是就好,小霍普金斯聳聳肩膀——落地窗打開著,梔子花馥郁的香味隨著水汽濃重的晚風(fēng)一道涌進室內(nèi),撒沙從房間里拿出了一床薄毯——比起別西卜,他更適合這張?zhí)梢?,他的身高恰恰好,不會像別西卜還得懸著兩只腳。他拉起薄毯,直到胸口以下,然后在腹部交叉起雙手,閉上眼睛,舒舒服服地睡了——姿勢和他那個習(xí)慣于精神病院和監(jiān)獄小床的父親一模一樣。 霍普金斯正在淺睡與深眠間徘徊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打開了,第三個擁有房間鑰匙的人走了進來。 艾弗里一眼就看到了睡在落地窗邊的撒沙,他有些猶豫,想要叫醒霍普金斯——他的勇氣積攢起來需要很久,消耗起來卻快得驚人。 令人無法忍受的內(nèi)疚與羞愧已經(jīng)折磨了這個普通男孩很長一段時間,他睡不好,胃口欠佳,整日里迷迷糊糊,教練已經(jīng)訓(xùn)斥過他很多次——為了那些不應(yīng)該犯的錯誤,他的考試成績,可想而知,不用等待結(jié)果出來他也知道一定是一塌糊涂他想了很長時間,還是決定要和別西卜,還有撒沙道歉,另外,還有說明——他不是有意的,至少,他并不知道老隊員們私下里做的事情,他不知道他們會調(diào)換惡作劇的地點,還調(diào)換在那么危險的地方他一無所知,以為這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每個新隊員都得接受的小小磨練,一個顯示勇氣和膽量,忍耐力的好機會。 別西卜。比桑地和撒沙?;羝战鹚故裁炊紱]說,只是打了他一拳,很重的拳頭,他掉了一顆牙齒,臉腫的就像是往嘴巴里塞了顆橄欖球——之后他們也沒再找過艾弗里的麻煩,他們表現(xiàn)的毫不在意 他們把他拒之門外。 想起這點,艾弗里就說不出的難受。 他站在霍普金斯的面前,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無話可說——那些準(zhǔn)備好的,自我感覺有道理,有感情的話語在事實面前蒼白脆弱的比不上一張紙。 “你什么都不必說,”撒沙突然開了口,他仍然閉著眼睛,艾弗里顫抖了一下“不管是什么,我們都沒興趣聽——艾弗里,我和別西卜都是膽小的人,非常膽小,曾經(jīng)讓我們受過傷的地方,我們會繞的遠(yuǎn)遠(yuǎn)的,再也不經(jīng)過——現(xiàn)在我只有一個要求?!?/br> “撒沙” “走開點,你擋住風(fēng)了。” (待續(xù)) ps:感謝少數(shù)電大人的再次打賞! 感謝腐蝕之心大人的再次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