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六章奧爾洛薩三
ps: 第兩百五十五章有補充到三千字,記得去看哈。 比桑地的回答當然是“不” 夫人的保健醫(yī)生來看她的時候,委婉地做出了提醒,康斯坦丁畢竟還是她自己挑中的繼承人“外面已經(jīng)流言紛紛,”保健醫(yī)生說:“他們說你對康斯坦丁很不滿意?!?/br> 年輕人們躍躍欲試,以年紀論可以做他們父親的康斯坦丁處境尷尬。 夫人閉著眼睛,捧著一根長長的琺瑯煙桿,煙桿的嘴兒是象牙的,被煙霧熏染成了焦黃色,在煙嘴與煙桿的交匯處,是一圈圓形小鉆。 “只不過是逗逗傻孩子罷了?!狈蛉苏f。 在接待自己的保健醫(yī)生時,夫人的穿著很樸素,銀灰色的束腰高領薄呢長裙,從纖細動人的腰部開始,一排鉆石紐扣一直扣到下頜,她的面孔被遮掩在虛無縹緲的青色煙霧后面。 保健醫(yī)生嘆了口氣,他與康斯坦丁的關系并不親密,但他愛著夫人,在他還是個滿臉痘痘的青少年時就愛了,雖然他知道他連夫人的情人資格都夠不上——夫人從不諱言出自于人類本性的需要,她的丈夫和情人都曾抱怨過克洛文家的女兒在床上太過貪得無厭——而在他的婚姻中,從來沒有一天七次,只有七天一次,就這樣他仍會感覺力不從心,但他還是愛她,實習結束后,他放棄了可期的,平和而又光明的前途,跑回北邊來做個小小的,危機四伏的家庭醫(yī)生就是為了這個。 他提醒夫人,不是為了康斯坦丁,而是為了夫人。 “和我說說你知道的吧,”夫人說:“比桑地家族拒絕啦?” “這還用說嗎,”保健醫(yī)生無可奈何地答道:“克洛文和比桑地可是做了快五十年的死對頭啦——他們愿意來干這筆買賣,既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合作。只是因為‘那些人’想要他們干?!彼嵬犷^,做了個手勢,在北方,這個手勢代表著聯(lián)邦政//府:“整樁交易中。比桑地家族實際上只起到了一個跑腿兒的作用,他們把我們要的東西帶過來,然后把那些人要的東西帶回去,從中扣取一部分作為自己的傭金,在他們的任務中,可絕對沒有持械搶劫這一條——要是我我也不干,奧爾洛薩是克洛文家族的地盤,誰知道那些據(jù)說會被關掉的警報會不會被突然打開,遣走的警衛(wèi)會不會突然折返呢?他們只有二十個人,其中兩個還是孩子。一個是比桑地的繼承人,如果他們在這兒被抓進了監(jiān)獄——那全世界的人都會笑掉大牙的。” 夫人翻了個白眼,她在這么做的時候還是那么漂亮。 “可不能那么說,”夫人悻悻地說:“康斯坦丁告訴我,在奧爾洛薩。我們就連一萬克拉未經(jīng)打碼的鉆石都拿不出來?!?/br> “您就別為難他了,如果給他幾個月,一年,二年的時間,想要籌集到這點鉆石或許不會是件很困難的事兒,我們給他的時間太少啦?!北=♂t(yī)生通情達理地說。 “那現(xiàn)在呢?”夫人問道:“那個蠢孩子打算怎么做?” “他和葉列娜通了電話,”保健醫(yī)生說:“我估計他是想把這件事情交給她做。葉列娜在沒有入獄前是個很不錯的快手(指出色的盜賊),她給康斯坦丁生了個兒子,康斯坦丁送給她父母一套別墅,還送她的弟弟去上大學——她對康斯坦丁應該還是挺忠實的,而且這件事情cao作得當不會有危險?!?/br> 夫人譏諷地笑了笑“別讓這件事情出意外?!彼f:“讓他們看著?!?/br> “是的,”醫(yī)生說:“遵命,夫人。” 他在退出房間之前,跪下一條腿,吻了吻夫人的手。把嘴唇貼在她帶著的方形鉆戒上。 *** 奧爾洛薩的教堂只有三個頂,但比起坐落在首都的,有著三十三個洋蔥形頂?shù)氖グ臀髀源蠼烫脕恚纳萑A程度毫不遜色,它的三個穹頂鍍著純金,穹頂內(nèi)部裝飾著色彩艷麗的黃金馬賽克裝飾畫,圣像屏風的邊框是銀和銅的,上面鑲嵌著有色寶石,圣杯與圣物盒都是金的。 “真是令人眼花繚亂啊?!北说蒙窀竾\嘰咕咕地說,他和之前出身于海神島的神父有著同樣的毛病,就算領受了再多的圣體,傾聽了再多的懺悔,做了再多的祈禱和彌撒,他們也永遠無法驅(qū)走那只名叫貪婪的魔鬼——見了貴重的東西,他們的手就忍不住的癢癢。 他把手放進外套的口袋里,口袋里那樣冷冰冰的東西撫慰了那顆被狼傷透了的心。 游客們從他身邊經(jīng)過,驚訝的視線落在彼得神父的白領圈上,似乎很納悶一位神父怎么會走進東方正教的教堂。 這有什么可奇怪的,彼得神父在心里說,我們本來就是一棵葡萄藤上結出的果子,那些會為了用三根手指畫十字還是五根手指畫十字,領圣餐的時候是單放小餅干還是需要加上葡萄酒,洗禮的時候是洗個澡還是點點額頭諸如此類的狗屁理由發(fā)動戰(zhàn)爭的年代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一個神父有個修士司祭的朋友簡直就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彼得神父和他的朋友是在網(wǎng)絡上認識的,彼得神父需要一批圣物,而他的朋友恰好有,在經(jīng)過數(shù)次試探性的交易后,他們發(fā)現(xiàn)彼此居然都在為暴徒們工作,彼得神父是比桑地家族的人,他的朋友是不拘于那個固定的家族,他和勞爾爵士一樣是個掮客,只不過從他手上經(jīng)過的,不是軍火,而是情報。 當然,這份友誼是需要金錢來維持的,大量的金錢。 彼得神父的朋友很快出現(xiàn)了,他站在輔祭通道的圣人掛像下面,據(jù)說那是個好心的強盜,是第一個上天堂的人。 他和其他的司祭那樣留著濃密的胡子,帶著黑色的帽子,穿著同色的長袍,步履輕盈,面容嚴肅。 彼得神父和他的朋友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教堂,距離午飯還有會兒。但正好是上午加餐的時間,彼得神父的朋友熟門熟路地帶著他走進了一家全部用木頭搭建起來,有點歪斜的小屋子。 在等待面包,紅菜湯。炸雞,燉rou和蛋糕上桌的時候,彼得神父從口袋里掏出了他的禮物。 有著女人小指頭粗的金鏈子,金鏈子上掛著苦像(有著受難耶穌像的十字架),苦像也是純金的,有男人的手掌大,工藝精美,在耶穌的雙手手肘與腳踝位置嵌著四顆紅寶石,象征著釘子釘下后圣子留下的血,圣子頭部的位置有著一個鉆石鑲成的光圈。 “我的乖乖?!彼炯勒f:“這可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寶貝?!彼阉诺绞稚戏磸湍﹃八菕煸跈淮袄镒畲蟮哪莻€,是不是,我看到過,可是始終沒能下決心把它帶回家?!?/br> “因為你就等著有人送你呢?!北说蒙窀刚f:“拿著吧,這是你的了。” 司祭歡歡喜喜地舉起金鏈子,把它掛在自己的脖子上,把苦像塞進長袍里,這樣從外面只能看到輕微的突起:“你是個慷慨的好朋友,”他說:“但丑話得說在前頭,這可不能計算在費用里頭——或者一兩條無關緊要的花邊小消息我可以奉送。但別的不行?!?/br> 彼得神父故意做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我說過這是禮物,”他在侍者送上淋著魚子醬的小面包時閉上了嘴,等他走開后神父才繼續(xù)說道:“花邊小消息你可以下次再和我說,我想知道的只是一些普通消息,既不會被登在報紙上,也不會引來太多的鯊魚和北極熊?!?/br> “你先詳細的說說唄?!?/br> “七月的奧爾洛薩真是太多蚊蟲了。唧唧嗡嗡聚成團,我看到一頭馴鹿被它們堵住了口鼻,頹然倒地,這個不祥的預兆讓我心驚膽戰(zhàn),我很擔心這些小蟲子會跟著我們往南走。您覺得呢?它們是不是有遷徙的征兆?” 司祭做了個有關于價碼的暗號,彼得神父心領意會地點了點頭,他才做出回答:“小蟲子是北方的特產(chǎn),南方會讓他們水土不服的,它們只會往更北邊走?!?/br> “那么鬧哄哄的小蟲子,大概會鬧到什么時候?” “小蟲子每年都會鬧哄哄,但今年和明年會特別厲害?!彼炯勒f。 侍者端上了澆著酸奶油的紅菜湯。 在品嘗包裹著奶油內(nèi)餡的炸雞時,彼得神父慎重的考量了一番口袋里的支票面額,決定再問一個問題:“那我能知道,往更北邊去的小蟲子是在找些什么嗎?” “小蟲子嗡嗡叫,它們還能找些什么呢?當然是新鮮的血和rou啦?!彼炯勒f:“但要知道它們找的是馴鹿還是狐貍,你還得自己親眼看看。” “客人太放肆,主人是要生氣的?!?/br> “那么客人只能帶著他的疑惑回家了,”司祭笑著說:“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jīng)超過了普通的范疇,你是我的好朋友,彼得,我可以額外在送你一個與之相關的消息,那就是,頂多半年,這個消息就一文不值了?!?/br> 彼得神父在侍者送上燉牛rou和馬鈴薯的時候聳了聳肩,司祭的這句話已包含了不少信息,窮追猛打不是聰明人的風格,他從外套內(nèi)側(cè)摸出一張夾在皮革夾子里的支票,反著墊在司祭的黑麥啤酒杯下面。 司祭像貓一般伸出爪子將那片薄薄yingying的東西攫到了手里,他看了看上面的金額,滿意的把它裝進了長袍寬大的口袋里。 接下來他們就不再說些什么了,從司祭嘴里出來的東西都是能用來換錢的,他當然很吝嗇,而彼得神父也得提防著自己無意中說出的話成了司祭的小寶貝。 在這兩人瓜分一只有著臉盆那么大的蜂蜜奶油蛋糕時,一對兒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的人引起了這兩個圣職人員的注意。 “乖乖,”司祭說:“什么都不必做就能拿到兩百萬元啊?!?/br> “可不是,”彼得神父表示同意:“多么美麗的小少女啊?!?/br> 他說,眼睛緊盯著那位美貌少婦的頸脖,上面掛著一顆祖母綠形的粉鉆,她還帶著鉆石戒指與手鐲,帶著的——應該是她的女兒,頭發(fā)上也閃爍著鉆石的光芒。 司祭的意思是說,單純的搶劫,就能從這兩個人身上弄到不下于兩百萬元的額外收入,綁架勒索那得另計。 “可惜現(xiàn)在不行啦?!北说蒙窀竾@氣道,和司祭碰了碰杯子:“我們?nèi)缃穸汲闪死虾萌?,再也干不得違法的買賣了?!?/br> 話雖那么說,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多瞧瞧,他總覺得這個少婦有著幾分似曾相識,她的女兒也挺眼熟。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