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潛流三
這是一場校內(nèi)的橄欖球賽。 相比起在球員方面捉襟見肘的格蘭德,曼徹斯特的人員配置要寬裕的多,加上預備隊員,他們可以組成四支十五人的常規(guī)隊伍兩兩相對的打比賽。今天是十二場練習賽,也是淘汰賽最為重要的一場——之前已經(jīng)淘汰了一部分,忙于戀愛的,體能衰弱的,反應(yīng)遲鈍的,個性太強的,考試不及格的。 現(xiàn)在在場上奔跑的隊員是在爭取出賽名額,大學橄欖球聯(lián)賽還有十個月,但曼徹斯特的橄欖球隊從不會缺少比賽。隊員們需要表現(xiàn),在這幾個月里,表現(xiàn)出色的隊員很可能獲得觀眾與教練投出的關(guān)鍵一票——在大學橄欖球聯(lián)賽上,他們將和同樣歷史悠久,資源雄厚的冤家對頭——圣約克大學一較高下,這場比賽比冠亞軍之爭的那場更重要,所有出賽,并在比賽中得分的球員會成為整個曼徹斯特的寵兒。 兩月份的空氣還有點冷,陽光卻很燦爛,它美麗的就像是黃金,鍍在上萬名觀眾,教練,以及場邊和場內(nèi)的球員身上。 撒沙?;羝战鹚贡е鴰妆緯?,站在觀眾席最高的一排座位中間,在這里他能俯瞰整座覆蓋著茵茵碧草的“烤rou架”兩組球員正面對面地對持,一組穿著深紅色的球衣,同色的頭盔,而它的敵人穿著白色的球衣,戴著金色的頭盔。 普通人從霍普金斯所在的位置往下看,是絕對分不出誰是誰的,能夠看清球員衣服上的號碼或許還得借助望遠鏡,但霍普金斯毫不費力地就能認出別西卜。比桑地。他太熟悉自己的朋友和兄弟了,還有一個,艾弗里。法莫,他也是霍普金斯一直注意著的人,他申請到了曼徹斯特。這個消息令兩個男孩小小的吃了一驚,因為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艾弗里都不是曼徹斯特招生官的心頭好。為了這個,切加勒。比桑地還特意詢問過他的老朋友過,他們得到了回應(yīng)——艾弗里。法莫是作為一柄武器被保留下來的,握著他的人也許會終生不去使用它。但他不會高興看到它突然報了廢。 他們還很慷慨地向比桑地保證,如果艾弗里。法莫白癡到了再去招惹別西卜。比桑地或是撒沙?;羝战鹚沟脑?,他會受到極其嚴重的懲罰的——他們已經(jīng)警告了他,用他僅剩的親人,他們保證他會乖乖的——切加勒。比桑地最初還有點迷惑不解。因為比桑地在此之前可從沒獲得過這樣多的殷勤,直到那個信使請他代問霍普金斯博士好,他才恍然大悟。 “我以為他們討厭罪犯?!鼻屑永铡1壬5卣{(diào)侃地說道。 “我已經(jīng)被證明無罪了,”安東尼。霍普金斯說:“這還得感謝你。”政府因此賠償了他很大一筆錢,為了他在那些最森嚴的監(jiān)獄和精神病院睡過的小床,霍普金斯醫(yī)生沒保留這筆錢,他把這筆錢全都用來為自己喜歡的一些人購買了昂貴、精致而又貼合心意的禮物,連帶著親筆書寫的短箋——就像他在逃亡途中。也從未忘記朋友和病人的生日和其他一些值得紀念的日子那樣。醫(yī)生相信比起禮物來,他們更高興看到那些微微向右傾斜,細長而又優(yōu)美。只有平尖鋼筆才能留下的熟悉字跡。 “真奇怪你為什么不早些那么干?!?/br> “大概是因為有點懶?!贬t(yī)生說。 他的回答不盡不實,但切加勒。比桑地沒有那個權(quán)力去責問他,安東尼。霍普金斯從未同意加入比桑地家族,這讓他在海神島上頗費了一番功夫才算立住了腳,切加勒對此本來是不在意的,直到他發(fā)現(xiàn)醫(yī)生居然還有如此之多的朋友——他們似乎并不畏懼這個曾經(jīng)吃掉過一整個交響樂團的食尸鬼。 “因為他們吃掉過更多的人?!被羝战鹚贯t(yī)生解釋道:“雖然吃的方法與我有所不同?!?/br> 他最好的一個病人麾下有著半打戰(zhàn)爭掮客。他們四處游走,給他帶來如同雪片般眾多的軍火生意的合同。而這些軍火導致了數(shù)百乃至上千萬人的死亡,可他從沒為了這個而輾轉(zhuǎn)不安過。 “那他是因為什么才成為了你的病人呢?” “為了他的貓?!卑矕|尼?;羝战鹚拐f。他還特意去看望過那只讓主人不安到需要頻繁拜訪心理醫(yī)生的小動物,一只隨處可見的灰色短毛貓,雄性,脾氣大的嚇死人。 或許有人會因為這個以為他的心就像蜘蛛絲那樣纖細脆弱,只有安東尼。霍普金斯知道他的心臟根本就是鋼鑄的,他的貓只是他為了證明自己還是個正常人類而存在,不然他老早就成為醫(yī)生餐桌上的一道美食了。 這個病人很喜歡他的新醫(yī)生,在安東尼?;羝战鹚贡凰腿胱顕揽恋谋O(jiān)獄后,是他和另外幾個人設(shè)法把他弄到了精神病院,醫(yī)生就是在那兒碰見凱塞琳的。 當別西卜從比桑地那兒得到這個姓名的時候大惑不解“我以為霍普金斯醫(yī)生會憎惡引發(fā)戰(zhàn)爭的人?!卑矕|尼?;羝战鹚沟募?、父母、meimei總之在他的生命里,一切能被稱為好的東西就是被戰(zhàn)爭摧毀的。 “他也會嫉妒的啊。”撒沙說。 觀眾們的大聲尖叫把撒沙?;羝战鹚雇铣隽嘶貞?。 太陽照得他脊背發(fā)燙,真難以想象,這是在二月,就像球場上的草,它們綠的就快要滴下來了——深紅色球衣的球員們占據(jù)著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的上風,誰也不知道里面有著兩個異能者,這略微有點不公平,但他們不是為了體育精神而來的——別西卜跑著,而艾弗里拿著球,教練揮舞著拳頭,他的聲音幾乎湮沒在了觀眾的呼聲里,但艾弗里還是聽清楚了,他開始跑出一個斜線,當所有追逐他的人以為他要自己推進至達陣區(qū)的時候,他在距離達陣線約五十英尺的地方突然傳球,身后的白衣球員與此同時跳了起來,撞上了艾弗里寬厚的后背,四條腿糾纏在了一起,還有四條胳膊,被他們帶累著摔倒的還有兩個人,更多人奔向別西卜。比桑地,艾弗里的球就是傳給他的。 五十英尺,只需要三秒鐘,滴答滴答滴答——沖鋒成功,6分! 紅隊的支持者們跳了起來,距離比賽結(jié)束只有一分多鐘了,白隊落后三十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所轉(zhuǎn)機了。 撒沙坐了下來,球賽結(jié)束后還有一場特殊的慶賀勝利的游行,他還沒那么快見到別西卜——曼徹斯特的勝利游行特殊的地方在于獲勝的隊員們要脫掉防具和衣服,只穿著內(nèi)褲和襪子,鞋子沿著偌大的賽場慢步行走一圈,在拉拉隊的漂亮女孩的簇擁下,接受觀眾的歡呼。別西卜不是球員中最高,看上去也不是最強壯的,但他很討女孩的喜歡。一些女孩聚集在球員通道的外面,等他出來。 別西卜再次出現(xiàn)在撒沙身邊的時候,抱滿了精致的小禮物,纏著小紙條的花和巧克力。 “這個是酒?”被裝在蘇打水瓶子里的酒,蓋子打開過,所以兩個異能者稍稍一嗅就聞出來了。 “她有朝我眨眼,”別西卜說:“這已經(jīng)算是提醒過我了。” “在我到這之前,可從沒想象到這兒會有那么多的酒?!背司蹠?,學生們還會想方設(shè)法地從餐廳和專賣店里“弄”他們在做地圖的過程中,不止一次遇到過懷疑他們是想要帶些什么走的侍者和店主。就算不是周末,天亮的時候他們也會經(jīng)常性地看到有人爛醉如泥地躺倒在各種各樣奇怪的地方——垃圾箱里,長椅下面,雕塑的空洞里,樓梯欄桿的扶手上面。 撒沙打開瓶子,把酒倒掉。 “太可惜了?!眲e西卜說:“至少你可以拿它來做做菜?!?/br> “你正在緊要關(guān)頭,”撒沙說:“小心為上?!彼麄儼€兒檢查了其他的禮物,沒有酒了,比較出格的只有一盒避孕套。 “下場比賽我不能來看了。” “怎么說?” “一個參觀曼徹斯特醫(yī)學院實驗所的機會,”撒沙說:“我可以去看看那頭珍貴的騾子?!?/br> “他們已經(jīng)克隆出不少東西了,”別西卜說,他想起自己曾經(jīng)看過的一部電影:“你覺得他們會克隆上帝嗎?” “什么?” “耶穌的裹尸布,還有承接過他鮮血的圣杯,朗基姆斯之槍,那柄槍上或許還有他的內(nèi)臟細胞。” “肝臟,”撒沙說:“那柄槍刺入了耶穌的側(cè)腹部,確實很有可能碰到他的肝臟。但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br> “異能者的細胞活性是常人的數(shù)十上百倍,”別西卜認真地說:“上帝之子的呢?” “教廷是不會允許的,”撒沙說:“倘若救世主真的重新行走在這個世上,那么率先擊殺他的將不會是他的敵人,只會是他的仆人。” 現(xiàn)任教皇秉持的就是這個理念,他認為,異能者不是天使,也不是惡魔,他們只是人類。 (待續(xù)) ps:還有一章想要修改一下,明天中午左右發(fā)出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