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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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 小倆口每周都會趁著雙休日回家吃飯,吃過飯以后, 鐘家父子倆通常會去書房談些事情,婆媳倆則留在客廳里說些日?,嵤隆?/br> 程珊珊喜歡插花, 有興致的時候會拉著梅朵陪自己,讓她幫自己參謀參謀各種花的色彩搭配,梅朵到底是學(xué)美術(shù)的,有藝術(shù)眼光,她搭配的顏色,即便是最挑剔的人,也很難說不好, 在這一點上, 程珊珊對兒媳婦很滿意。 梅朵畫的油畫也好,閑暇的時候,程珊珊讓她畫了一幅掛在客廳里,每次有賓客到家里來, 她都會自豪的告訴他們, 墻上那幅畫是兒媳婦畫的,久而久之,周圍的親朋好友都知道,鐘家的兒媳婦是個畫家。 插好了一個花籃,程珊珊問梅朵:“最近身體還好吧?”“還好,您給我開的中藥我都按時吃了,生理期也調(diào)理的規(guī)律多了。”梅朵知道她要開始盤問自己了, 不由得心里一絲緊張,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一點羞澀。 程珊珊打量她,見她白皙的臉頰比以前豐潤了不少,粉嫩的膚色透著健康的紅暈,整個人看起來也不再瘦巴巴的,一雙烏溜溜的杏眼尤其靈動,心中很是欣慰,難怪兒子一門心思的喜歡,這丫頭確實是漂亮,而且很招人疼。 “你以前太瘦了,不好好調(diào)理調(diào)理很難受孕,身體沒有脂肪,懷孕以后營養(yǎng)會跟不上,以后多吃一點,不僅是為了懷寶寶,對你自己的健康也很重要?!?/br> 不想給梅朵造成太大的壓力,程珊珊溫和的說完這句話,就不再多說,把手里的花籃交給梅朵:“去把這盆花送到你爸爸書房?!泵范湟姥远ァ?/br> 書房里,鐘家父子正在討論徐天朔主動向警方自首、提供夏檀一案旁證的事。 “我問過丁驥,他說姑父那件肇事逃逸案的訴訟時效已經(jīng)過了,如果受害者親屬不提起訴訟,警方不會追究他的刑事責(zé)任?!辩娹茹懓炎约簭木侥抢锪私獾降陌盖楦嬖V父親。 鐘孝禮幽幽的吸了口煙:“你姑父當(dāng)年一念之錯,造成今天的局面,后悔也是于事無補(bǔ),能在夏檀的案子上提供旁證,多少也算是彌補(bǔ)他當(dāng)年的過失,只是經(jīng)媒體一渲染,我們集團(tuán)又被推到了輿論的風(fēng)口浪尖?!?/br> 對此事,鐘奕銘早有打算,“我跟相熟的媒體聯(lián)系過了,他們不會主動刊登有關(guān)我們集團(tuán)不利的報道,有人散布謠言的話,會在第一時間刪除,至于姑父那里,我覺得他應(yīng)該停職一段時間,等事情了了再復(fù)職?!?/br> “你姑姑昨天打電話跟我哭,讓我們跟你岳母和梅朵說說,不要起訴你姑父,這話我跟你媽都說不出口,你覺得呢?”鐘孝禮跟兒子提起他姑姑的話。 鐘奕銘眉頭微擰:“讓我怎么說,當(dāng)初梅朵要跟岳母一起回四川,我好說歹說才給哄回來,這才剛過幾天安穩(wěn)日子,警方就開始調(diào)查夏檀這件事,我要是跟岳母提起姑姑的話,她會怎么想,梅朵又會怎么想?” 鐘孝禮知道兒子在這件事上為難,可他都不方便說話的話,自己就更不方便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書房門外,梅朵敲了敲門,聽到聲音以后推門進(jìn)去。那父子倆看到她進(jìn)來,停下談話,鐘奕銘下意識的望著梅朵,見她捧著個花籃,視線在她身上停了一會兒。 “爸爸,mama讓我把這盆花送上來?!泵范浒鸦ɑ@放到鐘孝禮的辦公桌上,選了一個陽光不易曬到的地方,免得花兒被太陽曬的蔫兒了,放在通風(fēng)陰涼的地方,花籃才能保鮮的更持久。 “放著吧?!辩娦⒍Y向兒媳笑了笑,見她穿著一條素淡的淺色絲麻長裙,亭亭玉立、神情溫婉,儀容姿態(tài)比花籃里的花兒還好看,一直想有這么個乖巧的女兒,可惜不能如愿,如今有這樣的兒媳也不錯。 “你畫展的事籌備的怎么樣了?”鐘孝禮又問。梅朵告訴他:“差不多了,場地租金我跟對方經(jīng)理親自談的,他們也答應(yīng)了增加保安數(shù)量。” 這次的畫展,從策劃到現(xiàn)場安排,鐘家人都沒有直接參與,當(dāng)做是對梅朵的鍛煉,全讓她自己搞定,好在梅朵工作這幾年也積累了一定經(jīng)驗,人際交往越來越老練,辦一個小型畫展已經(jīng)難不倒她。 “寫請柬的時候,別忘了提醒我給你名單,我有一些商界的朋友,對藝術(shù)也很感興趣,可以幫你打響一定的知名度?!辩娦⒍Y自然是有心提攜兒媳婦,怎么說她也是自家人了,她的事業(yè)發(fā)展的好,對鐘家對兒子也是一件好事。 “謝謝爸爸,到時候我會主動聯(lián)系您的?!泵范涓⑽⒁恍ΓD(zhuǎn)臉看了丈夫一眼,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悄悄向他使了個眼色。鐘奕銘會意,眨了眨眼睛。 鐘孝禮早已注意到小倆口的表情,等梅朵出去以后,才問兒子:“梅朵畫展的場地,你幫她聯(lián)系的吧?”鐘奕銘知道瞞不過父親,訕笑:“一個朋友的太太是開畫廊的,對這些很熟,我不過穿針引線而已,并沒有出面聯(lián)系?!?/br> 鐘孝禮自然知道兒子愛妻心切,恨不得事事替她安排,好讓她不必cao心出力,可是不得不提醒他,讓梅朵借此機(jī)會鍛煉鍛煉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 “你老護(hù)著她,她怎么做大事啊,既然她已經(jīng)是我們鐘家的兒媳婦,就得歷練歷練,辦畫展雖然辛苦了點,但是很可以鍛煉她的社交能力,她在這方面還是有欠缺的?!?/br> 鐘孝禮對兒子要求嚴(yán),對兒媳婦要求也不低,盡管梅朵跟兒子結(jié)婚后各方面都還不錯,可作為長輩,他還是希望梅朵能當(dāng)好兒子的賢內(nèi)助,而不僅僅是個嬌妻。 “爸,這種事也不能急,梅朵跟我結(jié)婚還不到一年,我會慢慢教她的,況且,我媽老跟我說,不能讓梅朵太cao勞,不然會影響懷孕?!辩娹茹懡o梅朵找理由。 嗯。鐘孝禮沒有再提出異議,很顯然兒子的這個理由把他說服了,早點抱孫子,比什么都重要。人老了,就想見到兒孫滿堂,督促他倆早點生孩子也不錯。 鐘奕銘離開書房,下樓去找梅朵。梅朵原本正在逗麗薩小姐玩兒,一看到他下樓來,站起來迎上去:“你跟爸爸談完了吧,我們先走,我有事情跟你說?!薄拔揖椭滥阌性捳f,所以提前出來了?!敝皩Φ陌堤?,兩人默契的很。 兩人坐上車,梅朵讓司機(jī)把車往雁京某個美術(shù)館的方向開,告訴鐘奕銘,畫展的前期準(zhǔn)備已經(jīng)就緒,只要把她的那些畫運(yùn)過來掛上,就可以開始對外發(fā)邀請函。 “我跟他們的經(jīng)理談了半天,他們才答應(yīng)給我一個中型廳,但是展期由一個月縮短為二十天?!睆能嚿舷聛?,梅朵不無遺憾的告訴丈夫。 “到時候讓他們好好布置一下,規(guī)模大小其實不是問題,畫展最主要的是氣氛和作品。”鐘奕銘握著她的手,兩人一起走進(jìn)美術(shù)館。 工作人員看到他倆進(jìn)來,很熱情的迎上來:“鐘太太,場地我們都照您的要求重新布置過了,您看看還滿意嗎?”梅朵把鐘奕銘介紹給她:“這是我先生,我們一起過來就是隨便看看,你們忙,不用招呼我們。” 鐘奕銘和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跟梅朵一起往展廳深處走。工作人員望著他倆的背影,心想,早就聽說鐘太太的老公背景了得,此時一看,果然不俗,最難得的是兩人郎才女貌,外型十分般配。 “老公,你說我那些畫作是按年代分,還是按類型分比較好?”從梅朵入美院開始,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畫作至少有百余幅,這回展出的是精巧細(xì)選出來的六十幅。 鐘奕銘道:“自然是按年代分啊,讓觀眾看看,你學(xué)生時代的作品和近期作品有什么不同,還有你那些插畫,也可以辟一個區(qū)域獨(dú)立展出?!泵范潼c點頭:“你跟我想的一樣,我也覺得按年代分比較好?!?/br> 參觀了一圈,對展廳內(nèi)燈光和內(nèi)置都很滿意,梅朵道:“編輯跟我說,新畫冊前幾天已經(jīng)面市了,我要去書店看看?!薄白撸蹅円黄鹑?。” 夫妻倆去了附近最大的一家書店,從一排排書架前穿過,走到插畫漫畫類圖書的專柜,梅朵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插畫冊,拿起一本給鐘奕銘:“印刷的不錯,比我第一次出的那本《輪回》精美多了?!?/br> 鐘奕銘翻看了幾頁,評價道:“是不錯,紙張的質(zhì)量提高了,你已經(jīng)出了兩本銷量不錯的畫冊,也算是有點名氣了,不然的話,你以為出版方會舍得在你身上下這些本錢?!?/br> “是啊,編輯前兩天還跟我,讓我把手頭的稿子早點完結(jié),她們要趁著這本畫冊上市的檔期連載新的系列。”梅朵又拿了一本畫冊,對畫冊的質(zhì)量越看越滿意。 “梅朵——”身后有人叫她。 梅朵回過頭一看,竟然是楚云澤,驚訝的差點說不出話來?!笆悄阊?,你好,什么時候回國的?”梅朵主動跟楚云澤打招呼。 楚云澤早已看到她身邊的鐘奕銘,也知道他倆早已結(jié)婚,淡淡一笑:“前天剛回來,荔荔懷孕了,反應(yīng)重,我送她回國來養(yǎng)胎,有她父母照顧,應(yīng)該好一點?!?/br> “哦,那真要恭喜你……對了,這是我先生,奕銘,這是我大學(xué)時的師兄楚云澤。”梅朵替鐘奕銘和楚云澤作介紹,看著他倆握手寒暄。 鐘奕銘猜到楚云澤身份,面上雖不動聲色,說出來的話卻有深意:“我跟朵朵結(jié)婚時你送的禮物我們都很喜歡,謝謝你。” 楚云澤自然也明白他話里的意思,見他摟著梅朵的腰,好像生怕自己會把她拉走,護(hù)的很緊,心中雖有些悵然,卻也只是一瞬間,溫和笑道:“喜歡就好,梅朵是我?guī)熋?,結(jié)婚這么重要的事,我是應(yīng)該送一份大禮。” 梅朵見他倆說話時雖然臉上都帶著笑,可不知為什么,聽起來都是那么言不由衷,不禁有些好笑,向楚云澤道:“師兄,你慢慢看,我們還有別的事,先走一步?!闭f話間,拖著丈夫的手要帶他離開。 楚云澤卻道:“聽說你要開畫展了,到時候別忘了通知我,我去參觀參觀。”梅朵沒想到他也會知道這件事,想說什么,又怕丈夫多心,只得淡淡的向楚云澤笑笑:“行,到時候歡迎你和荔荔一起來看?!?/br> 拉著鐘奕銘離開,梅朵進(jìn)了電梯才忍不住道:“你這人,你真是會記仇,打算記一輩子嗎?”鐘奕銘挑了挑眉,一臉的大言不慚:“那當(dāng)然,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地球的某個角落有個男人對我老婆念念不忘?!?/br> “胡說八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對我念念不忘,是你自己多心愛吃醋?!泵范渚锪司镒?,她可沒覺得楚云澤對自己有什么想法。他老婆都懷孕了,他還能有什么想法? 鐘奕銘神秘一笑:“你們女人總相信直覺,我們男人也相信,我只要看到他看著你的樣子,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你算了吧,都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的,你最喜歡想當(dāng)然。”梅朵斜了丈夫一眼,表情很可愛。 “好吧,就算我想當(dāng)然,我想當(dāng)然也是因為在乎你,我要把一切可能對你心懷不軌的人消滅在萌芽狀態(tài)?!辩娹茹懳杖霭l(fā)誓狀。 梅朵看著他臉上那副假裝認(rèn)真的表情,真是又帥又萌,忍不住笑,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了。 晚上,兩人去韓靜姝那里吃飯。在鐘奕銘的安排下,韓靜姝已經(jīng)賣了家鄉(xiāng)的房子,戶口也遷到北京,正式跟著女兒女婿過日子。 想起之前在書房自己父親的話,鐘奕銘的心沉甸甸的。梅朵注意到他情緒的細(xì)微變化,問他一句。 鐘奕銘見岳母也正看著自己,心里輕嘆,主動告訴他們,他姑父已經(jīng)去警方自首,承認(rèn)自己在梅朵父親那樁車禍案里肇事逃逸,并且為夏檀一案提供旁證。 梅朵驚愕的看了看丈夫,又偷偷的把視線轉(zhuǎn)向自己mama。韓靜姝也愣住了,表情十分奇怪,鐘奕銘和梅朵都猜不透她這表情背后的意思,對視一眼。 “媽——”梅朵打破沉默,可是又不知該說什么,低頭看著碗里的飯,扒拉幾下卻是怎么吃不下。 “他早就應(yīng)該這么做了,只可惜遲了十幾年。”韓靜姝平靜說了這句話。鐘奕銘心里不是滋味,可一句話也說不出,看向梅朵,見她也是一臉為難的表情。 韓靜姝又道:“他去自首之前找我談過了,我也跟他把話說得很清楚,指望我原諒他以前的行為,這不可能,但是,我也不想這件事再次驚動梅朵爸爸在天之靈,所以一切交給警方處理?!?/br> 鐘奕銘聽到這話,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岳母的意思很明白,她不會原諒徐天朔,但也不會再起訴他。 梅朵見他像松了口氣似的,在桌子底下踢他腿。鐘奕銘道:“媽,我代我姑姑謝謝您,梅朵是我媳婦兒,您就跟我親媽一樣,我一定會孝敬您的?!?/br> 女婿嘴這么甜,韓靜姝哧的一笑:“你對我女兒好一點就行?!辩娹茹戁s忙道:“我對她好著呢,不信您問她,我對她好不好?!币暰€轉(zhuǎn)向梅朵。 梅朵輕輕地推他腦袋:“不害臊,又自賣自夸了。”“我不是自夸,我的確對你很好啊,在這一點上,我用不著謙虛?!辩娹茹懹樞?,哄媳婦兒和岳母高興。 “好不好,只能讓時間來評定,自己說了哪里算。”梅朵微微一笑,嘴上不肯表揚(yáng)他,幸福卻溢于言表。韓靜姝默默的注視著小倆口的表情,原本有些悵然的心漸漸覺得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