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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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亦仔細翻看完詳細的條款和報酬之后,才終于明白,紀杭封所說的“待遇最好”是什么意思。 只要通過試鏡,kla的男士內衣下半年的新款就全部讓他代言,除了平面外,還有電視廣告和發(fā)布會的走秀,更讓人吃驚的是,所給的報酬居然是其他幾家的兩倍。 要知道現(xiàn)在秦亦雖然小有名氣,但他的模特卡上仍然掛著c級,所以基本上商家開的價碼也都是按這個等級來,沒想到這個kla這么財大氣粗,出手闊綽得簡直不科學。 再有,下半年是秋冬季,對于男士內衣而已,秋冬季可不僅僅是內`褲而已,還有秋衣秋褲和保暖內衣。這樣一來就相當于一次性代言了三套,難怪紀杭封笑得合不攏嘴了。 “他們跟你聯(lián)系的時候,你有沒有問是怎么選上我的?”秦亦握著那份邀約,既高興又詫異,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沒說,只是隱約暗示說他們公司有個高層看了這一期的《魅力》之后,覺得你特別合適,而且如果這次效果好的話,還想找你長期合作。” “這樣啊,姑且明天去看看吧?!弊笥乙蚕氩怀鰝€所以然,秦亦便不再去糾結。 時已黃昏,不久前才剛立秋,一場來去匆匆的秋雨,把浮躁的都市從里到外洗滌了一遍,從天上的碧空白云到地面的高樓大廈,都變得干凈清爽起來。 換了身絕對不會被裴含睿吐槽的衣服,秦亦跟著他前往裴宅,繼續(xù)新的一輪一對一指導。 今晚是回國之后第一次過去,兩人的關系卻比之前親密得多了。 下車之后,裴含睿吩咐了管家晚餐的菜色,就去洗澡了。留下秦亦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呆在客廳,幾個女傭對這個熟客早已習慣,給他溫了一杯牛奶,就各干各的去了。 秦亦握著瓷杯嗅了嗅,淡淡的粉白色的牛奶飄著零星的草莓rou`粒,香甜又美味,他舔掉嘴角沾到的奶漬,端著杯子往庭院里走。 雖然來過好多次,不過每次都是在餐廳和書房兩點一線,到現(xiàn)在還沒好好參觀過一回。不看不知道,真正參觀起來,才知道這宅子簡直大得離譜,稱之為莊園都不為過。 秦亦穿過大廳,繞過走廊,一會上樓梯,一會下樓梯,最后從某個庭院走進一處更大的花園里,然后悲劇地發(fā)現(xiàn)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不科學啊,這家伙住這么大的房子,但是人也太少了點吧?!鼻匾嘣诨▓@里走了半天,想找個傭人問路都找不到,天色漸漸黑下來,手里的牛奶都涼了。 轉過一道籬笆矮墻,秦亦總算看見不遠處有一間單獨的屋子亮著燈,看起來像是玻璃花房,門口的路燈設計的很有意思,枯樹干下懸掛著一只巨大的挖空了的南瓜,惟妙惟肖地雕刻著一張笑臉,里面散發(fā)著暖黃色的光芒,樹枝椏指向一旁的花房,上面刻著幾個字——不許穿鞋。路燈下一條鵝卵石羊腸小道通往花房。 奇怪的燈,詭異的字,有種穿越到歐洲童話的魔幻感覺。 好奇地往花房里瞄了幾眼,秦亦決定進去看看有沒有人可以問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枝椏上的告誡把鞋子脫掉,打赤腳走進了玻璃房。 “有人嗎?”敲了敲門,玻璃門輕易地開了,秦亦拎著鞋輕手輕腳地踏進去,里面的空間并不大,外面一層支著人工藤架,上面爬滿了碧綠肥嫩的藤葉,葉子里還有尚未完全凋落的花朵,秦亦說不上名字。 鵝卵石小道兩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盆栽花卉,這個季節(jié)花已不多,葉子卻剪得整整齊齊,生機盎然,看得出打理的人非常用心。 花房`中央,他驚訝地看見了一棵粗`壯的大樹,破頂而出,整個花房好像是圍著這棵老樹而建的,樹干上搭著一排排弧形的襯板,上面是精致的插花作品,每一樣的設計都獨具匠心,風格多變。 整個花房的布局,宛如一座獨立的觀景花園,從燈飾到布景,錯落有致,別具一格,倘若放在白日燦爛的陽光下,想必更加美不勝收。 “誰來了?” 正當秦亦還沉浸在賞心悅目的插花藝術里的時候,大樹后傳來的一道溫吞而滄桑的聲音悠悠地傳了過來。 秦亦心中一喜,快步走了兩步,繞過樹干,就看見另一側古董般的老式躺椅,做工極其考究,一位古稀老人躺在里面,眼眸半睜半閉望著眼前陌生的年輕來客,他手邊的小圓桌上鋪著淡紅色的格子桌布,精致的烤瓷圓碟里盛著新鮮的草莓,旁邊還隔著一架懷舊唱片機,里面的碟大約已經絕版了。 “我是裴含睿的朋友,剛剛在花園里逛著逛著迷路了,看這里亮著燈,就進來問問……您是?”秦亦把鞋子放下,雖然在問他,眼睛卻是巴巴地往桌上瞟,這個季節(jié)真的很難吃到草莓啊,這么想著,肚子還特應景地咕咕叫了一聲。 老人垂眸掃過他赤著的腳,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他雖然老了,精神可不差,看著青年尷尬的表情,老人抬起枯槁的手臂往桌上指了指,和藹地笑道:“還沒吃晚飯吧?先吃點水果墊墊肚子?!?/br> “您不吃嗎?”得到準許,秦亦果斷拋棄了節(jié)cao,塞了一個在嘴里,鮮美多`汁,又酸又甜,吃了一個就停不下來了。 “呵呵,人老了,吃不了太多。”老人搖了搖頭,笑瞇瞇地問,“好吃嗎?” “嗯,很不錯?!鼻匾嗫偹氵€沒厚臉皮到把整盤都吞進肚子里,意猶未盡地舔舔嘴。 唱片機傳出的古舊小調喑啞地斷斷續(xù)續(xù),旋律很是古怪,聽不出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老人突然睜大了眼,嘴角的笑越來越詭異,他枯瘦的手緊緊扣住了秦亦的手腕,壓低聲音,幽幽地盯著他道:“那就好,有你這樣年輕強壯的肥料,我的草莓才能長得更大,更甜,更美味……” “!!”秦亦面上悚然一驚,腦海里閃電般掠過突兀出現(xiàn)的花房、門前怪異的南瓜燈、莫名的老人和草莓…… 突然變懸疑驚悚文了么這是?! 他渾身一僵,條件反射收回手,沒想到對方竟然輕易地松開了手,反而讓蓄力過猛的秦亦往后一個趔趄。 “哈哈哈哈哈!”老人再也繃不住,捂著肚子大笑起來,臉上的褶子笑得直顫,皺紋全擠在一起,他的笑聲卻像個孩子那樣洪亮而肆意,“好久沒有人讓我這樣樂一樂了,好孩子……” “……”秦亦的表情慢慢變得僵硬,無語至極地盯著他,鄙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蛇精病,在肚子里誹謗他——為老不尊的老不休! 半晌,老人終于笑夠了,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拈了一顆草莓放進嘴里,樂呵呵地道:“老頭子我在這里呆久了,有點無聊,跟你開個玩笑,別介意,這草莓啊,是我自己閑暇時種的。放心吃吧,沒有毒?!?/br> 秦亦別開臉表示不屑,再相信他就是豬! “呵呵呵……”老人看他氣哼哼的樣子也不生氣,換了一張唱片,悠悠然地躺回椅子里。 換的是一張輕音樂,舒緩而悠揚,醉人心脾。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秦亦?!笨丛诓葺芎贸缘姆萆希匾鄾Q定不跟這個閑出蘑菇的逗比老頭兒計較,“你……是這里的花農嗎?” “唔,對呀?!崩先诵Σ[瞇地點點頭,得意地揮了揮手,“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我弄的,怎么樣,很不錯吧。” 秦亦默默地頷首,惋惜地道:“是啊,真是想不到,布置出這樣的花房的人,竟然個性這么……”不著調! 他最后幾個字說的很含糊,老人裝作沒聽見,接著絮叨:“以前每一個來我這里的人啊,都是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自從……走了以后,沒幾個愿意陪我這個糟老頭說這么多話,更加沒幾個能讓我開懷笑一次,唉,而且那些小兔崽子,連鞋都不脫,弄臟了我的花花草草,可怎么辦!” 秦亦忍不住心說,誰樂意特地跑過來被你整啊。 廢話扯了一通,草莓也快吃光了,秦亦這才想起他是來問路的!壞了,裴含睿說過今晚他們家大廚做意大利面的,放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個,老大爺,”秦亦輕咳一聲,打斷了對方的滔滔不絕,“你知不知怎么回大廳啊,我在這花園里繞了半天也沒找到出口,一會還有事兒呢。再不過去,裴含睿估計要以為我失蹤了?!?/br> “哦,唉,你要走了啊……”老人不舍地拍了拍他的手,嘆了口氣,“好吧,你順著外面那個南瓜燈指示的反方向走,遇到一個岔路口往左邊一直直走就能出去了,其實所有路都能出去,這條是最近的路?!?/br> 秦亦狐疑地追問一句:“您這次沒拿我尋開心吧?” “哈哈,沒有,去吧。以后有空常來啊,我會給你準備草莓的?!被ㄞr溫和地笑著,沖他擺了擺手。 出了花房,秦亦按照老人說的方向狂奔而去,總算回到了大廳后面的庭院。 “啊,秦先生找到了!”行色匆匆的女傭發(fā)現(xiàn)他猛地一驚,接著回頭沖其他人喊道。 “太好了,您跑到哪兒去了?我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少爺都著急了?!惫芗乙匾嗫觳酵蛷d走,他余光瞥見對方光溜的腳丫,驚詫地問,“秦先生,你的鞋去哪兒了?” 慘了!走得太急居然忘記穿回鞋…… 就在他準備隨便找個女傭要一雙拖鞋的時候,餐廳的門已經拉開了,晚餐早已端上來,正擺在桌上好好的蓋著蓋子。裴含睿端坐在餐桌前,聽到聲音便抬眸看過來,一掃眼就看見他的赤腳,上面還粘著花園里的灰塵和臟兮兮的泥土。 秦亦這下頓時連捶蛋自盡的心都有了! “給他拿一雙鞋來?!迸岷芗业胤愿酪痪?,目光重新落到秦亦身上,抿了抿嘴,平靜地道,“先來吃飯。” 秦亦幾乎是用蹭地挪到桌邊,坐到男人對面,憂郁地道:“你能假裝沒看見嗎?” “很遺憾,不能?!迸岷幼鲀?yōu)雅地把餐巾掛到領口,眼也不抬地切下一小塊牛rou,放進嘴里細細咀嚼,等咽下去,才慢條斯理地道,“我上次說過的吧,下次你再這樣,我要親手給你洗澡,看來你是迫不及待了?” “絕對沒有?!鼻匾酂o奈極了,拿叉子在盤子里一下一下地挑著面條,“我剛才在你們家花園里迷路了,沒事建這么大個花園干嘛?又沒幾個人住,萬惡的土豪!” “誰讓你亂跑,我小時候都經常在家里迷路,所以后來我的母親每次帶我去園子里散步,都會帶著一群傭人,隨時方便找尋走丟的我?!?/br> 裴含睿淡笑著說了一句,又切了下一小口rou,塞進嘀咕個不停的秦亦嘴里,“快吃,要涼了。” “唔,多虧了玻璃花房里的老花農,要不然現(xiàn)在我還在里面呢,唉,我的鞋子就是落在花房里了?!鼻匾嘁贿呂鏃l,一邊囫圇說道。 “……玻璃花房里的花農?”裴含睿收下動作一頓,詫異地道,“你居然見到了他?!?/br> “誰?”秦亦愣愣地看著他,“那個花農,該不會是你……” “對,他是我爺爺?!迸岷|c了點頭,直言道。 “……” 秦亦已經不記得這是今晚第幾次無語了,耍了他一道的逗比老不休居然是裴含睿的爺爺!這是何等的臥槽! 更奇怪的是,那個為老不尊的家伙居然沒有把唯一的孫子養(yǎng)歪,這小子真的是親孫子嗎? 該不會是充話費送的吧? 秦亦狐疑地盯著他,充滿惡意地想。 “我從小就跟母親和爺爺住在這里?!迸岷6似鹁票蛄艘豢?,面上現(xiàn)出一絲懷念的神色,輕緩地啟唇道,“母親去世之后,我和爺爺兩個做伴,再后來,我去法國進修,這個大宅子,除了傭人,就只剩爺爺一個了……” “……我記得,你不是說你父母常年在法國?”秦亦露出些許訝色。 “嗯,那是父親續(xù)弦的妻子?!迸岷S猛嫘Φ目谖禽p笑地道,“你知道嗎,她的年紀比我還要小?!?/br> 秦亦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只好靜靜聽著裴含睿冷淡地敘述那些從未對任何人提起的往事。 “從我有記憶開始,見到父親的次數(shù)就很少,他極少回國,即使回國,大多數(shù)時候也是在外面會他包養(yǎng)的小情人。那時我不懂,以為是我不夠優(yōu)秀,所以父親才對我如此冷漠,后來懂事以后,我才明白,不是我不優(yōu)秀,而是他……” 裴含睿停頓了一下,面容沉靜,語氣既談不上厭憎,也不像是嘲弄,只是一派的平靜,“他們倆是爺爺強制安排的聯(lián)姻,父親不愛我的母親,因而連帶著也不喜歡我。 他在外面養(yǎng)了很多女人,甚至不加掩飾,那時候我母親常常以淚洗面,也逐漸不愿見到酷似父親的我。 最后幾年,父親幾乎都沒有回來過,她越來越郁郁寡歡,直到纏`綿病榻,憂郁而死。而爺爺自那以后,既后悔當年的決定,也不想再見不肖的兒子,便終日獨自守著花房?!?/br> 秦亦看他神情,心情復雜,那人的口氣淡漠得仿佛說得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一則普通的社會新聞。 他此刻才終于明白,那天晚上在赤霄的時候,這個男人說得話——對待愛情,如此的悲觀,如此的不信任。 也終于理解,為何這人明明才二十八,為人處世卻穩(wěn)重沉淡得如同三十八。 因為從幼時起,除了他自己,就根本無人可倚靠。 秦亦覺得自己該說點什么,但是除了沉默,他吐不出一個字。 “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何我跟你在一起,只談溫情,不談愛情?”裴含睿忽然換了個話題,他放下餐具,輕輕擦了擦嘴角,起身看著他,“我?guī)闳€地方……那是我的私人藏館。” “藏館?”秦亦跟上他,心里的好奇如同貓抓似的撓他,卻同時又隱約覺得那里面,未必收藏著什么好玩兒的東西。 秋雨過后,花事闌珊,花園里的花花草草都開始呈凋零之象,那些被雨點打得東零西落的花瓣,在夜風里微微顫動著,好似隨時都會被拂下枝頭,吹落到泥土里去一樣。 玻璃花房門前的南瓜燈還亮著,老人合目睡在里面,舊式唱片機喑喑啞啞地傳出不知名的曲調。 裴含睿領著秦亦來到一間上鎖的房門前,跟書房在同一條走廊上,只不過在另一端。 他打開門,雙手往里緩緩推開,隨手撥開門口的電燈開關。 在看清里面立著的眾多影子的一瞬間,秦亦驀然瞪大雙眼,心神巨震,嚇得差點跳起來! “這是……這是……” 作者有話要說:粗長的一章! 不會有人猜到里面是什么的!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