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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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頭看,壓根沒有一絲端倪,誰也不會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還有個足夠容納七八個人的小房間。 灰塵混在空氣中,吹得瞇眼,木汶捂著鼻子走進,抬手摁下按鈕,書柜合上。 房間很空,中間擺了個茶幾柜,一套沙發(fā),別的什么東西都沒有。 沒有窗戶的空間密閉又沉悶,不過半分鐘,木汶忍不住扯領(lǐng)口松氣,他沒停,繼續(xù)往里走,走到白色的墻壁前,臉和整具身體貼上去,冰涼的觸感傳來,木汶手掌摸索著什么,終于,他敲到一絲空洞,而后將那一處猛地一推,里面再次打開一扇空間。 比起第一層,第二層更小,堪堪只能蹲下身鉆進去。 里頭擺著個堪到小腿的黑色機密箱,輸入三道密碼,箱子嘭地一聲打開,東西徹底顯露出來。 加封的資料袋里,是塊不到指甲蓋大小的微電路,木汶攥在手里,細細端量著。 這東西攥在自己手里的時候才是利器,一旦流出去,就是個瞬爆炸彈,足夠把臺面上所有人炸得寸縷不剩,也包括他自己。 整理好后,木汶重新封閉房間。 剛出房門,一抬眼就撞見杵在門口沒動的蘇韞,她顯然也被突然出現(xiàn)的木汶嚇了一大跳,手捂著胸口一臉驚慌失措,木汶臉色變了瞬,問她站在這里做什么。 “我…來隔壁房間拿藥,今天素昂醫(yī)生不在。” 存藥的房間與木汶鎖上的房間挨得近,不過幾步距離。 木汶狐疑看了眼她臉上的傷,血已經(jīng)快要干涸,白皙的臉蛋高腫起來,瞧著刺眼,他下的力道不輕,沒個幾天淤痕消不下去的,看著看著,又掃到耳垂處的傷。 陸熠出手挺狠。 想到這,他語氣緩下:“這幾天就在家好好休息,會有幾個新的傭人來照顧你,要什么就跟爸爸說?!?/br> 明顯蘇韞換了身干凈衣服,但還是不可避免有血漬弄臟,木汶想幫她擦掉,伸出的手被蘇韞不著痕跡避開。 見她還在因為那一巴掌不高興,他嘆一口氣:“韞啊,你知道爸爸也是不得已的,打那一巴掌我心里也不好受,怎么說你都是我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我怎么會舍得……..” 又是一聲長嘆,木汶摘下眼鏡擦淚,哽咽著,一副慈父樣,內(nèi)疚得不行。 低頭的瞬間,蘇韞眼底閃過絲冷意,內(nèi)心并無波瀾,因為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裝的,木汶或許曾真的慈愛過她,但不可否認,他最愛的是名利,愛到不惜將她推出去謀利。 即便再不想承認,蘇韞也該認清事實了,木汶就沒有當(dāng)作女兒那樣愛過她,精心的栽培不過是為了更好的獻媚。 她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像個知心乖女兒,伸手扯住木汶擦淚的手:“沒關(guān)系,我知道爸爸有難處?!?/br> 男人手掌厚大,摸在她腦袋上時沉甸甸地,良久,木汶將眼鏡重新戴上,又象征性安撫了幾句,句句不離自己的難處,話里話外意思還是叫她配合,蘇韞應(yīng)承了。 拿了藥出來,木汶已經(jīng)走了,她站在門口,望向那間落了灰的房間,好一會兒,視線才挪開。 * 美塞軍營。 陸熠這幾日沒待在曼谷,會面過后人在芭提雅繞了圈,整整兩天時間,消息封鎖,誰也不知道他去那干什么,從芭提雅離開后直接回了美塞。 回程期間,陸熠還接了通電話,瑪羅泰的。 電話里,瑪羅泰問他什么時候回趟訕塞,素育想見他。 素育,明面上陸熠的叔公,哦,或許還帶點血緣關(guān)系,反正他沒怎么上心。 陸熠聲音懶懶,壓住那恰到好處的不耐:“沒時間。” 他從不叫他大哥,臺面上也沒恭恭敬敬尊過一聲兄長,這點瑪羅泰沒計較過,權(quán)當(dāng)他流落在外久了不懂事。 他聲音緩和:“你也知道叔公年紀也大了,身體一天比一天消下,前段時間病了,說是念叨著你名字,再怎么樣,你也該回來看看。” 真能說教。 有時候不得不感嘆,權(quán)力是個好東西,不但能讓人折腰,連骨頭都可以軟下來,譬如他這位兄長和叔公,當(dāng)年他徒手爬權(quán)的時候沒一個出來站隊,這會兒得了勢,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喊兩句親近了。 瑪羅泰今天打這通電話,意不在此,無非是想借長輩這個情面拉軍區(qū)的席位罷了,不過這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當(dāng)初進家門,素育算是第一個站出臺接納的。 堂前盡盡孝,屋后不相往來。 真有意思。 陸熠望向窗外,神色淡淡,“行吧,后天回去?!?/br> 見他答應(yīng),瑪羅泰沉了沉心,說聲“好,那我先準備準備?!?/br> 話沒接著說,那邊似乎沒多少耐性,直接掛斷電話。 床上的人見他面色僵住問怎么回事?瑪羅泰搖搖頭,拉張椅子坐在素育身邊,“沒事,他答應(yīng)了,后天就回來?!?/br> “行、行,能回來就行”素育嘆了口氣,蒼老的面容帶出一絲憔悴,瑪羅泰替他調(diào)整吊頂?shù)狞c滴,調(diào)整完又怕他不舒服,扶著人起身重新墊了個枕頭。 素育看著他:“泰啊,這兩天你辛苦了,又要忙著去游街拉票又要照顧我這個病怏的老骨頭。” “叔公,別說這種話?!爆斄_泰有些疲態(tài),強撐著讓他放心:“不耽誤事,您身體好起來比什么都重要。” “哎”素育又嘆了口氣,“知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回頭我說說他,他要是怨我也就怨吧,一家人好好的幫扶有什么不好的,你上了臺他也得利,不論哪一種都是雙贏的局面,怎么就死梗著腦子。” 瑪羅泰搖搖頭,勸他:“他也有自己的想法,現(xiàn)在軍隊權(quán)的決策也不是完全攥在他手里,怎么做怎么選頭頂還有一位把著關(guān),他也難做?!?/br> “也罷、也罷?!?/br> 對于這個半道闖回來的小輩,素育沒怎么上心,畢竟前有當(dāng)親兒子栽培的瑪羅泰,不負所望,在黨內(nèi)混得風(fēng)生水起,他后路也算鋪得坦蕩,只是令他沒想到,就是這個他沒指望的后輩,居然出類拔萃。 散養(yǎng)丟進軍營8年的時間從無權(quán)無勢的底層爬上來,在這個將軍封號遍地走的軍政府里,成為第一梯隊的實權(quán)指揮,封令抬的少將,軍權(quán)卻只拘泥于陸軍總司令之下,虛掛著的少將不過是因為資歷不夠,明里暗里都知道對標(biāo)是副總司令的職位。 且悉知,泰國軍隊的實際指揮權(quán)已經(jīng)逐漸不再由王室統(tǒng)治,三軍之中,哪怕是海、空軍總司令的職權(quán)也排不上泰軍五虎的吊車尾名號,所謂泰軍五虎,意為“泰國軍隊的五虎上將”分別為:陸軍總司令、陸軍副總司令、總參謀長、副總參謀長、國防部長,由上往下,為泰軍頂級梯隊中的1—5號人物。 想要指揮調(diào)動泰國軍隊,必須得到這五人的命令,否則即便是王室、海空兩軍司令來了也無用。也就造就了,“不聽天子之詔,只聞將軍之令”的局面。 素育很滿意,這半道“撿”回的小輩哪里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跟他不怎么親,人也軸,靠權(quán)不近理。 而陸熠跟瑪羅泰來往不怎么多,逢年過節(jié)所謂的家宴也是能推則推,以前泡在軍營駐守美塞,升了遷有了自己的司令部幾乎就沒怎么動,日子三點一線,若不是披著血緣一層皮,真沒人會把兩人聯(lián)系到一塊兒。 外界而言,陸熠是鐵面無私的,不幫一絲親理,兩袖清風(fēng),當(dāng)然,也只有瑪羅泰知道其中原因。 陸熠,并非所傳言那樣清高,他穿了那身軍裝就代表了填不滿的野心。 作者有話:10點半加更一章哦!下一次加更是滿300豬豬,謝謝大家的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