賄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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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氣氛死一樣的寂靜,但臨到中途,蘇韞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上了公路,陸熠原本按照車內(nèi)顯示的航程走,顯示屏上赫然標(biāo)著兩條岔路口,往左行駛回曼谷,而往右是去往清邁的方向。 原本蘇韞以為陸熠是調(diào)錯了位置,可是好一會兒,他也沒要換回航程的意思,直挺的道路上,巨大的鐵皮標(biāo)識寫著“清邁”,男人毫不猶豫拐彎,駛?cè)脒M(jìn)清邁的快速公路,她終于出聲:“我們不回曼谷嗎?” 車內(nèi)沒有音樂,窗戶隔絕外頭一切風(fēng)聲雜音,所以蘇韞清晰把他話聽了個完全。 “回什么曼谷,既然那么想跟著我,一次性跟個夠?!背榭眨戩趥?cè)頭朝她淡笑,“不愿意?” 一時之間,蘇韞沒料想到這場面,導(dǎo)致腦袋短路半秒,不過很快她有了思緒,也笑,“當(dāng)然愿意?!?/br> 答完,蘇韞不再多話,把話少、乖巧演繹到極致,男人都不喜歡過于聰明的女人,因為太聰明,會誤事。 果不其然,見她乖順了,陸熠耐性都磨出不少,問她熱不熱。 車?yán)镩_了空調(diào),直對她腦袋吹,不僅不熱,還有點兒冷,陸熠似乎也看出端倪,把溫度調(diào)高,而后車子停靠一側(cè),伸手往后座撈了瓶水遞給她。 動作間,若有若無蹭到蘇韞腦袋,垂下的發(fā)絲掃在他手腕,癢癢地。 拿到水,蘇韞沒動,眼神無辜:“我是病人。” 意思明顯到不能再明顯,陸熠抿抿唇,接過,二話不說把瓶蓋擰開。 在他注視下,蘇韞喝完半瓶水,擦擦嘴巴,說繼續(xù)開車吧。 陸熠莫名笑了下,折回腦袋,擰開瓶蓋也灌了兩口,他不怎么講究,也不知是不是太渴了,仰頭一瓶水見底。 開瓶蓋時挺粗暴,水灑了不少在身上,淡青色的軍襯衣沒打領(lǐng)帶,松垮解開最上方的兩顆扣子,水濺出灑在脖頸處,濕掉一角緊貼在胸口,映出肌rou輪廓,敞開領(lǐng)口再往下——— 真是……. 蘇韞默默收回余光視線,側(cè)過頭去看窗外風(fēng)景。 不到兩小時,車進(jìn)入清邁一環(huán)高速高路,開入古城區(qū),城區(qū)上空時不時有飛機(jī)掠過頭頂,發(fā)出轟鳴的風(fēng)聲,這里是接近清邁機(jī)場的商圈城區(qū),最后車在西南街道停了下來。 她沒多問,就見陸熠隨便套了件外套下車,帶她進(jìn)了最近的瑪雅購物中心,到服裝店門口,蘇韞怔了瞬,不解望向他。 陸熠話不多,下巴指指她身上的打扮,“去換件衣服,別讓人以為我車上坐了個神精病患者?!?/br> 他提醒完,蘇韞這才發(fā)覺不對勁,她出來太過匆忙,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店員迎上來,看了看陸熠又看看她,男人雖穿了外套,但架不住店員慧眼,從半敞的外套里看見藏著的軍隊章號,從身形氣質(zhì)看出,級別不低。 就是身份配著那張年輕俊朗的臉實在突兀。 店員小聲溝通兩句,而后留下一人守著,另一人跑回內(nèi)庫。 從進(jìn)門起,陸熠都面無表情,拿槍行,選衣服,頭疼。 他雙手抱胸坐在店內(nèi)沙發(fā),話里話外讓蘇韞動作快點,然女人面色窘迫,支吾道:“我沒帶錢?!?/br> 言外之意是“你會付錢的吧?!?/br> 話說的挺廢,陸熠瞥她,明晃晃無語,幾秒的時間,耐性又減少幾分,他道:“不用你付錢?!?/br> 得到保證,蘇韞開心了,錢不花白不花,導(dǎo)購跟在她身后推薦,不出半分鐘,跑回內(nèi)庫房的店員也回來了。身邊還帶了一位瞧著年紀(jì)資歷都較大的女人,帶著副眼鏡,很是斯文。 女人走到她身邊,禮貌彎了彎腰,“您好,我是這家店的店長,很榮幸,請問需要什么推薦幫助嗎?” 無事獻(xiàn)殷勤,蘇韞覺出不對,當(dāng)然她想的也沒錯,店長是個人精,從店員通報的時候就認(rèn)出身份,那頭條的報紙還掛在店外的籃子呢,雖與他們小本生意不沖突,但不得罪顯然是最明智的選擇。 蘇韞含笑點點頭,算是禮貌回應(yīng),試衣服間隙,她抬頭望向鏡子,被面前人嚇到后退,蓬亂的頭發(fā),松垮的病服,配上那張憔悴蒼白到像死人的臉,怪不得一路上所有人對她投以注目禮,陸熠沒被嚇到半路把她丟下去,還挺有耐心。 對著鏡子,她擠出苦笑,將頭發(fā)整理好,又揉了揉臉才勉強(qiáng)有一絲血色。 裙子挑了五套,價錢都不便宜,結(jié)賬時一共979920泰銖,陸熠看都沒看賬單票子,趕時間刷卡走人。 上了車,不到半小時的路程,路邊景色逐漸從高樓到山丘樹林,這是從市區(qū)環(huán)道開出來了,最后到達(dá)訕塞。 訕塞景色怡人,一路過來都是以別墅為主的二層高建筑,開進(jìn)來就一條足夠一輛車過的水泥路,有些房子搭建在小坡上,如同吊腳樓般。 馬路邊的小房子基本家家戶戶架著鐵皮或是木皮擋陽棚子,遠(yuǎn)離了市區(qū),這里的生活更像小城鎮(zhèn),雖不像曼谷那樣寸土寸金,清閑自在,物價也較低,車靠在路邊,蘇韞下去幫他買了一條金象煙也才只花了1400泰銖,比市區(qū)零售整整低了400泰銖。 攥著剩下的錢,蘇韞老實將煙和一部分錢還給他,自己偷留了點以備不時之需。 陸熠上下看她兩眼,又看向那條煙,“身為泰國公民,你知不知道私吞公款在法律要怎么量刑?” 僅僅是200泰銖而已,蘇韞無奈,將口袋里的泰銖老老實實拿出來還給他,手頓在半空,陸熠沒接,下巴指了指剩下的錢,蘇韞沒明白他意思,就見他云淡風(fēng)輕,“小費不算私吞?!?/br> 原來是給她的跑腿費,蘇韞想謝謝他,扯了扯嘴角,“那你這算是行賄嗎?” 畢竟拿錢辦事,雖然她沒官沒職,但按照他話里意思算,也大差不差。見蘇韞舉一反叁,陸熠嗤聲:“我要行賄,就這點煙和錢。” 不過他扭過頭,面色凝了一瞬,看得蘇韞心底發(fā)怵。 “一條煙太多?!?/br> “你可以給———”想到他說的行賄二字,蘇韞生生將話聰明打了個彎,“給自己留著,以后慢慢抽?!?/br> 解釋完,男人扭頭繼續(xù)開車,蘇韞這才松了一口氣。 活生生難伺候的祖宗。 沒多久,車子已經(jīng)繞進(jìn)訕塞最里的一戶庭院門口,庭中有個大院子用柵欄隔開,外頭紅木建筑同四周稍顯不同,石子路鋪成的一條過道很漂亮,兩側(cè)種了不少花草,看得出庭院主人平常修身養(yǎng)性。 車熄了火,陸熠卻沒下去,單手扶著方向盤,開窗點了支煙消遣。 煙霧繚繞間,輪廓逐漸模糊,蘇韞看不清他神色,被嗆到捂著嘴連咳兩聲,陸熠側(cè)頭,笑著將煙杵滅。 車門打開,兩人一前一后往庭院走,迎面,走來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