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是預謀犯案,這個人的反偵察意識得有多強,才能把現(xiàn)場布置成這樣。”詹志信的指節(jié)敲了敲桌面,“這是個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嗎?” 江曉隱約能感覺到層層覆蓋下,那個模糊不清的人影。不過,江曉的觀察只能止步于此了。要想看清那個人的面貌,江曉得找一把趁手的工具,將眼前的障礙掃清才行。 江曉肩頭微顫像是深吸了一口氣,可又聽不出厚重的吐氣聲,不熟悉江曉的人很難從的她的臉上看出情緒。不過,從第一天進隊開始江曉就跟著詹志信了,她的喜怒哀樂逃不過詹志信的眼睛:“靖海路3821號,blue sky酒吧,你見見他就明白了?!?/br> 第4章 男公關(guān)的社交方式 第二次見面,方敬言就給了江曉一個下馬威。 12點多的blue sky沒有任何消停的意思。 “江警官可能要麻煩你等一下了。”說話的人穿著一條亮片色的連衣裙,胳膊上挽著白色的皮草,她把江曉引至吧臺邊,大聲朝著不遠處的酒保說,“給這位女士上一杯雞尾酒。”她隨手招呼了一聲,酒保點頭示意??瓷先?,這人在blue sky很能說得上話。 “我叫vico。”她夾著有些粗獷的嗓子,聳起一側(cè)的肩膀,伸手向江曉表示善意,“我是這里的老板,也是阿言的合伙人?!眝ico和正常女性一點不一樣。 vico,音譯過來是維科。這顯然不是一個女性的名字。 “謝謝您的好意,工作期間不能擅自飲酒?!苯瓡晕兆×藇ico的手說。 “抱歉啊,我不太了解你們的工作習慣,換成氣泡水吧?!眝ico指向二樓的卡座,“阿言還在工作,一時半會兒沒空,可能要麻煩江警官稍等片刻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和酒保小哥說,消費記在我的帳上。” “謝謝?!背诉@兩個字,江曉沒有什么好說的。 江曉所處的位置正好能將二樓的情況盡收眼底。方敬言被一群女人簇擁在其中,手中的酒杯沒有放下來過。他的右腿擱在左腿上,整個人陷進沙發(fā)里,以一種十分放松的姿態(tài)左右逢迎。兩人視線交集的時候,方敬言故意在江曉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這一等就是5個小時。等到酒吧里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方敬言才攙扶著幾個走不穩(wěn)路的女人從二樓搖搖晃晃地走了下來:“see you,baby.”他低沉著嗓音說話時,自帶天然的深情。 方敬言走到江曉對面坐下,隨手解開了西裝扣子,手肘搭在沙發(fā)的靠背上:“你是來找我簽協(xié)議的吧,詹隊給我打過電話了?!彼钢瓡允稚系奈募?,勾動了幾下手指,舌尖下意識地頂起腮幫,有些不耐煩的想要快點解決麻煩事,“筆。”方敬言右手翻動文件,左手又晃了幾下手指,手勢里輕蔑的使喚讓人很是不爽。 江曉從口袋里掏出水筆,隨著文件推到方敬言的面前。他抬眼瞥了江曉一眼,在紙上落下極為強烈的筆鋒。 是瘦金體。江曉一直覺得,會寫瘦金體的人是薄情的。 方敬言這三個字,光聽名字應該是個讀書的材料,事實也確實如此。方敬言從小成績就好,不是那種父母把孩子送到補習班強行提高成績的優(yōu)異,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聰慧。只要看一眼公式,就能抵得上別人考前沒日沒夜刷題。 這種聰慧,讓方敬言很早就明白自己和別人的不同之處。他恣意揮霍這種天賦,傲慢的反骨一天天滋長,直至他的視線里再也裝不下自己以外的人。 不過,老天爺是公平的。能者無德,往往摔得最慘。 “你不看看協(xié)議條例?” “有什么可看的,翻來覆去就那幾條,背都背得出了?!狈骄囱陨w上筆帽,調(diào)整了一下右手手腕上的表帶。如果江曉沒看錯,這只手表的市價是在15萬左右。普通人一年也未必賺得到這點錢,可想而知方敬言的收入有多浮夸。 不過,錢是怎么來的,大家心知肚明。 方敬言隨手將筆扔在茶幾上,一手撐著腦袋,開始仔細打量江曉。 比起酒吧里精心挑選過的服務生,她長的不算好看,只是江曉身上有股獨特的氣質(zhì),冰涼的邊界感,很拿捏人。 他的舌尖有意無意地掃過上唇,像是在品嘗殘留的酒味,又好像是在品味江曉。眼角下的淚痣順著雙眼彎曲的弧度挪動了位置。睫毛覆蓋的陰影里,眸子正在一步步拆分眼前的獵物。 方敬言好像知道自己哪里性感,微微揚起的下顎,喉結(jié)一半袒露在光里,一半埋在陰影里。右手圍繞著脖頸輕拂,將自己當作美味的食物,等著別人來品嘗。 江曉也沒有想到,一個男人身上可以同時存在嬌媚和硬朗兩種氣質(zhì)。這樣的想法一晃而過,她眼下并不關(guān)心這一點:“今天下午一點,警隊報到?!?/br> 一直以來,方敬言的這一招屢試不爽,可是今天碰到硬茬了:“來都來了,不喝一杯?”方敬言倒了兩杯酒,遞給江曉一杯。 沉默是最高的輕蔑,江曉的眼睛里露出看垃圾的眼光。 “詹隊又不在,你守規(guī)矩給誰看?”方敬言說話時習慣揚起下顎,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說。 “這是原則問題?!崩浔牧鶄€字,回答了方敬言的疑惑。 方敬言嘴角一撇,嗤笑一聲:“詹志信那么圓滑的人,怎么會教出你和柳承敏這樣的小頑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