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趙彬和小李走進伍家大院,村長和兩個鄉(xiāng)干部,看見他們來了,就圍上來向趙彬反映情況,說村民們都不肯走。 趙彬?qū)λ麄冋f:“村民們掙點錢財不容易,他們把房屋、財產(chǎn)、家畜視作命根子。他們覺得只有守著這些東西,才安心。但此刻不走,危險大呀!” 村長焦急地說:“那怎么辦?” 趙彬站那里想了想,說,“這樣,你們看行不行,我們留下來,幫群眾看家?!壁w彬見三人不說話,就又說,“我說看家,不是老守在這里不動,而是每天幫村民們喂兩次牲畜?!?/br> 他們聽趙彬這樣說,就都說這個辦法行。于是趙彬一行五人,便分頭行動,到伍家大院各家各戶宣傳,說他們留下來守點,保護他們的財產(chǎn),幫他們喂牲口。村民們得到干部的承諾后,陸續(xù)去了祠廟。 天快黑時,小李來找趙彬說:“院子那邊有個大媽,她是一個人,我勸她趕快走,她不理我;我說幫她守東西,她也不聽;反正我左勸右說都不行?!?/br> 趙彬說:“肯定有原因。走,過去看看?!?/br> 小李帶趙彬向伍家大院左側(cè)一條小路走去,沒走多遠(yuǎn),就看到一棟單家獨戶的土墻屋。走近,見門敞著的,他們便徑直走了進去。那個大媽正坐在堂屋一個小板凳上,就著旁邊桌子上的煤油燈光,弓著背,在“嚓嚓嚓”地剁豬草。大媽見小李和趙彬來了,望他們一眼,什么話不說,低下頭,又專心地做自己的事。趙彬上前蹲下來,對大媽說:“這里很危險,您為什么不愿走呢?” 大媽聽趙彬是外地口音,說話又和氣,估計是個領(lǐng)導(dǎo),就停了剁草,抬頭說:“我兒子在部隊當(dāng)兵,他寫信說要回來探親,就是這兩天到家;我走了,他回來,家里沒得一個人,我怕他寒心?!?/br> 趙彬聽是這個原因,不由得抿嘴一笑:“您兒子回來,見所有人都轉(zhuǎn)到安全地帶,就您一人守在家里,他倒底是高興,還是恐慌?”趙彬接著說,“我也是做兒子的,假如我的母親像您一樣,為了等我,死守在有危險的家里,我回來了,不但不會對母親充滿敬意,相反,我會非常生她的氣?!?/br> 大媽聽了趙彬這番真摯誠懇的話后,片刻,她放下刀,走進臥室,一陣窸窸窣窣后,她挽了個包袱走出來。趙彬忙吹滅煤油燈,從門邊墻上取了斗笠,給大媽戴上,然后三人向河對岸急急走去。 天黑得快,還不到六點鐘,到處已是一片漆黑。晚飯后,趙彬不放心伍家大院,就拿上手電筒,帶了幾個人,再次來到伍家大院挨家逐戶地察看。當(dāng)確定所有村民都撤離后,趙彬他們才返回村會委辦公室。趙彬接著把工作小組成員召集起來,開了個短會。會上,他把工作小組成員再次分為三個小組,第一組兩人,負(fù)責(zé)安排轉(zhuǎn)移過來的群眾的生活;第二組四人,輪流把守石橋,不許任何人過河回家取東西,或干其他什么事;第三組五人,留守伍家大院,幫群眾喂養(yǎng)牲畜,說到這里,趙彬強調(diào)負(fù)責(zé)喂養(yǎng)牲畜的人,一定要注意安全,事情一做完趕快返回河對岸。分工完畢,大家馬上各就各位,進入工作狀態(tài)。 第二天,天空仍下著瓢潑大雨。負(fù)責(zé)留守伍家大院的干部,挨家逐戶的幫村民們喂養(yǎng)雞、鴨、豬、牛,他們還去半山腰,給那戶老人家的黃牛,也喂了草和水。可是盡管干部們做得這樣好,住在廟里的村民們,還是放心不下家里,他們幾次來橋邊,鬧著要回去,都被守橋的人給攔住。到了傍晚,又來了幾個村民,他們企圖硬沖過去,有個中年漢子還揮起拳頭,要打守橋的干部。正這時,趙彬趕來了,他一把握住中年漢子揚起的手:“把手放下來,你為什么要打人?!” 那中年漢子放下手,說:“走的時候,像催命的,么子?xùn)|西都沒帶,住在這里,一點都不方便!” 跟著有人說:“未必我們這里,就真的這么倒楣呀,滑了一次坡,還要滑次坡,我就不相信!” 一個老年婦女也湊上前,說:“其實今天么子都沒發(fā)生。” 趙彬站在橋上,目光堅定的向村民們大聲說道:“我們是根據(jù)一些跡象,判斷可能會再次發(fā)生山體滑坡。為了安全起見,把你們提前轉(zhuǎn)移出來,是保護你們的生命。如果沒有發(fā)生山體滑坡,這是大好事,也是我們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這樣,大家頂多也只來回走了兩趟路,不會有什么損失。但是,如果一旦險情發(fā)生,后果不堪設(shè)想!大家聽我的勸,都回廟里去吧!回去吧!” 這十幾個村民,在趙彬的勸說下,陸續(xù)離去。 第二天凌晨六點,通夜未眠的趙彬戴著斗笠,走出村會委辦公室,朝橋上走去,走到離橋還有半里路時,河對面忽然發(fā)出“轟隆”一聲巨響,趙彬心里一震,忙朝響聲望去,只見伍家大院后面的山上,成堆的巖石傾瀉而下,短短幾秒鐘內(nèi),伍家大院的房屋和周邊的菜地,瞬間不見了。趙彬驚出一身冷汗。 第18章 隔壁打架驚馮瑩,呂娘知情不言語 雨住的那天晚上,馮瑩坐在桌子旁的燈下,低著頭,一面納鞋,一面想心事。這時,她在想:趙彬是下特大暴雨那天,直接從辦公室走的,什么東西都沒帶,天天下這么大的雨,萬一身上打濕了,換的衣服都沒得。趙彬雖沒得么子大病,卻身體孱弱,平時稍受點涼就要感冒,也不知他現(xiàn)在怎么搞起的……馮瑩正想著,突然隔壁傳來“啌咚”一聲巨響。馮瑩驚了下。他們在搞么子嘛,把屋里搞得這么響,是軍軍把椅子推倒了?這個房子么子都好,就是隔音不大行……“咣當(dāng)”隔壁又傳來響聲,接著一陣“嗚嗚”的哭泣聲也隱隱地透過墻壁傳過來。馮瑩又愣了下,不過她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把鞋底放在桌上,起身走到茶幾邊,對抱著潔嫻坐在藤椅上的呂娘,俯耳輕聲說:“鄭局長和夏姐,好像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