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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言笑了一陣,晚上以寧和蕭瑮回去,外面起了風,異常刮臉,蕭瑮怕以寧凍著,就拿自己的鹿皮裘把以寧裹著,摟著她往回走,路上以寧問他:“你不冷嗎?” “我不怕凍,又喝了許多酒,身上暖著呢?!币詫幇咽謴念I(lǐng)口伸出來摸了摸蕭瑮的手,果然很暖和,玩笑道:“真好,來世我也要做個不怕凍的男兒?!?/br> 蕭瑮笑說:“那不行,你要是做了男兒,我哪里找妻子去?!?/br> “你來世要是還想和我做夫妻,就只能投胎做個姑娘了?!?/br> “行,我記住了,回頭跟主命司的人好好說說?!?/br> “哈哈,到底是王爺厲害,我在那兒可沒有熟人?!?/br> 兩人說說笑笑回了屋,屋外的寒冷立時就消失了。 進了冬月,天冷得越發(fā)叫人不敢出門,天歌來了幾回,嫌以寧屋里火墻太暖,怕她從屋里出去一下子受不住,暗中囑咐雪海幾個不要由著以寧性子,把墻燒得太燙,蕭瑮在以寧屋里待慣了,出去總要適應(yīng)半天,就這樣還怕她凍著,晚上睡覺總是把她摟得緊緊的,還老覺得她手腳冰冷。 冬月廿六日,蕭瑮不在家,以寧老是催天歌帶子夜來王府玩兒,于是今天天歌就把子夜帶來了,以寧第一次見到子夜,聞名不如見面,果然是個漂亮又俏皮的丫頭,柳葉細眉,眼含春水,兩腮勝雪,朱唇帶笑,之前就聽天歌說她長得像自己,雪海她們見了也說像,以寧倒覺得子夜姑娘的樣貌在自己之上,她的眉眼更加明麗好看,不像自己只是秀氣,再過兩年張開了,只怕是個大美人兒,以寧問天歌:“你自己好進來,子夜也是跟你翻墻頭進來的?” 天歌道:“這丫頭聰明,那些小把戲一學就會,本來沒想帶她,我說今兒會下雪,非要跟著我出來?!?/br> 以寧聽到要下雪很開心:“真的會下雪嗎,會下多大?” 天歌就知道她會歡喜:“小不了,總在飯后就要下了。一會兒咱們?nèi)ピ茀R樓頂上,籠個火盆坐在屋里,就等著下雪,怎么樣?” “好啊好啊,也把梅卿jiejie叫上,我們帶些點心和下酒菜,正好在火盆上燙酒喝?!?/br> 一行人嬉嬉笑笑,烏泱泱上了云匯樓,籠著火喝酒,身上都暖暖的,左右屋里吹不到風,大家干脆就把門打開了等著,天色雖然有些陰沉沉的,但不知道怎的就是覺得天地之間很亮堂,喝著酒,說說笑笑,天歌突然來了興致:“今兒開心,趁著酒興,我教你們一套劍術(shù),梧桐,子夜,你們兩個好好看著,這套無尤劍法最是考究悟性,我只舞一遍,能記住多少,就看你們自己本事了?!?/br> 天歌飛身出屋,抽出腰間的軟劍,以寧在自己酒杯中斟滿酒,揮手扔出去,天歌用劍接住:“寧兒,幫我念念心法?!?/br> 外面天歌手中一動,酒杯飛向天空,以寧悠悠開口:“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后相隨,居善地,心善淵,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贝藶榍岸?,以防守為要,天歌手中長劍舞動,若有似無,動作時快時慢,不見腳下用力,身影卻是忽高忽低,似有分.身一般,最神的就是她根本不用看酒杯在哪兒,就能讓它一直在空中和劍上跳動,大家看呆了,正在這時,天空中飄起了鵝毛般的雪花,以寧口中依然念著后段,力道漸強,成為攻勢:“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shù)窮,不如守中,綿綿若存,用之不勤?!?/br> 紛飛的雪花有如亂瓊碎玉一般,天歌在如玉碾碎的天地之間舞劍,簡直像是仙人下得凡間,就是看不出劍術(shù)出神入化,這畫面也算是千古一絕了。 天歌收劍,彈指又將酒杯遞還到以寧手里,以寧接過,杯中還有幾片雪花,以寧仰頭將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飲下。天歌進屋來,笑問梧桐和子夜:“看清多少?!?/br> 子夜搖了搖頭:“只覺得好看了,剛剛就像坐在蓬萊島上一樣,哪里還像在人間?!?/br> 天歌又問:“那心法呢,記住幾句?!?/br> 子夜又搖頭,梧桐上過學堂,倒是記得不少:“招式只看清二三,心法記得八.九?!?/br> 天歌點頭笑說:“寧兒老跟我說,梧桐看著迂腐,其實是有慧根的,這么一比,果然不假?!?/br> 子夜有些不服氣,替自己辯解:“實在是公子太好看了,惹得我分心才沒記住的。” 旁邊幾個丫頭都笑,的確人太好看,哪里還有心思記什么劍法口訣,蘊香道:“子夜這話不假,我們不懂什么武功劍術(shù)的都看入迷了,這雪就像為你下的一樣。” 天歌笑笑:“jiejie過獎了?!?/br> 以寧忙著給大家斟酒:“咱們還是品雪飲酒吧,雪花兒該生氣了,被這里一個人搶了風頭?!?/br> 看著外面茫茫大雪,隔夜,天地只怕要銀裝素裹起來。 第45章 .目擊 連著下了兩天雪,城里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天歌很少見這樣壯麗的雪景,夜里睡不著,跑到周王府云匯樓上賞雪,這會兒已經(jīng)沒有雪花飄落,除了刺眼的銀白,就是北風“呼呼”的聲音,天歌就那么立在那兒,感受著宇宙盈盈,天地蒼茫。 忽然,天歌耳朵微動,聽到身后有人過來,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梧桐,天歌笑問:“你也睡不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