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這可不是雪球砸在他臉上的聲音,而是代表他紳士風度的面具碎掉的聲音。 安德廖沙頓時愣住了,呆呆地盯著我,像是不可思議我能做出這種事情,但很快,他就面無表情擦去臉頰上的水漬:“我親愛的弗洛夏,我的年紀不允許我像你一樣幼稚,比如偷襲這樣的舉動。不過呢,即使是沒有風度,如此粗魯,我還是要說——” 他突然好以整暇地咧開嘴角: “你這個臭小鬼,你死!定!了!” 好吧,十來秒我的地位就從親愛的變成臭小鬼了。雖然我不想這么說,但安德廖沙一定氣壞了,我顧不上反擊,只想趕緊逃跑。 然后,安德廖沙向我展示了他沒有哥哥樣子的一面,我想我知道了,為什么安德烈管家會說小時候的安德廖沙是一個難搞的小魔頭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你躲不開呀——” “啊——呀——你打中了我的耳朵了——” “雪!雪花掉進我的耳朵里去了??!” 不用猜,是我發(fā)出的尖叫。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做出那樣無恥的偷襲舉動?!?/br> 不要說大戰(zhàn)幾百回合,光是繞著前庭跑了一會我就累得氣喘吁吁。 武力戰(zhàn)斗值差距太大,為避免造成更大的傷亡,我比出暫停的 t字手勢,沒有骨氣地屈服投降:“放過我吧,嗯?嗯?好不好嘛,哥哥?哥哥!哥哥·····” 我真心地認為并非是我作戰(zhàn)效率太低,而是敵人太過狡詐,提前用圍巾和手套帽子等給我方制造了難以逾越的障礙,這一仗,早早錯失先機。 安德廖沙沒有停下腳步,依然不斷向我靠近。 “你讓讓我吧···好不好?我不再也不敢了······哥哥···” 但是無論我怎么求饒,他都沒有放棄,所以,我索性直接躺倒在雪地里。 “你砸吧,我讓你十倍還回來總行了吧,小氣的安德廖沙······”最后幾個字的音量小得幾乎聽不見,沒辦法,我不但沒骨氣而且還很窩囊,萬一他真不客氣呢。不過,退一步來看,我也算是能屈能伸啊,所以說自我安慰是我最擅長的事情,沒有之一。 “你還真不客氣啊,哥哥,哥······”我見他沒有停下的意思,于是想掙扎著爬起來。 “別動?!彼鶝龅氖滞衅鹞业南掳汀?/br> “都叫你別動了,弗洛夏。” “你要攻擊我,我怎么也得反抗一下吧?!蔽液裰樒?,像是忘記了十幾秒前一臉坦然地大言不慚。 “我沒有要糊你一臉雪花的意思?!卑驳铝紊车氖种富蛭业亩?,他復蘇的溫柔替代了手指上的寒氣: “不是說耳朵里鉆進雪了嗎,給我看看。雪沒有它看上去那么干凈······” 他暖暖的呼吸灑在我的耳廓上,驅(qū)趕著之前的冷意。 原來是這樣,我不再掙扎,歪著頭乖乖坐好,不一會兒我的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色。 原諒我突如其來的羞澀,這種事情不全是我的責任,誰讓安德廖沙是那樣的·····驚心動魄···好吧,這個詞語并不恰當,我不禁悄悄地用余光偷瞄安德廖沙。 他正輕輕地檢查,擔憂讓他微微皺起眉頭,專注的灰色眼睛像敷上了霧氣的玻璃,俊美的眉眼毫不輸給晶瑩剔透的雪花,甚至是因為寒冷而微微發(fā)白的嘴唇都滿是禁yu 欲的氣息。 如果現(xiàn)在對我說,安德廖沙是古希臘神話中雪花女神喀俄涅和海神波塞冬的兒子歐摩爾波斯,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相信。 “看起來是很少量的水,不會有其他影響······不過,你在偷偷看什么?”安德廖沙檢查完我的耳朵,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我近乎赤chi裸luo裸luo的目光。 竟然被他發(fā)現(xiàn)了,我的打量就更光明正大起來:“嗯···我該怎么樣說呢,哥哥,在我看來,嗯······”我謹慎地組織著語言: “你,你長得可真好看。” 我想,安德廖沙也沒想到我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事實上,話剛說出口,我就后悔了。這樣會不會顯得太輕浮,或者他會以為我在調(diào)戲他。 “別誤會,神可以保證,我···我這只是單純的···觀賞哦不,欣賞美麗的事物···不,這么說好像也不太對,怎么說呢,哥哥,你知道···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其實,就是···就是那個······” 我慌慌忙忙地解釋,然而效果卻并不如我預(yù)想的好,也許,是更糟糕了。 正當我手足無措之際,一陣拉力讓我的身體向后倒去,世界被悄然翻轉(zhuǎn)。 頭沒有陷在冰涼的雪堆里,而是躺在安德廖沙的胳膊上。 “噓······弗洛夏,我怎么會不明白你的意思呢。” “雖然你還有點小,但這并不妨礙你擁有正常的審美?!?/br> 他伸手指指天空:“看,那些星星?!?/br> 順著他的手,我才發(fā)現(xiàn)天色在不知不覺中變灰,又沒有完全黑下來。 青灰色的天幕上,細閃的星星雖然不如夜晚耀眼,卻在絲絨般啞光的光澤中,輕覆點綴了無數(shù)顆鉆石的銀光云霧,灑在我與安德廖沙的雙眼里,撥動了令人窒息的醉意。 “我的mama以前對我說,每個人的出生都會成為天上的一顆星星,閃著閃著從小星星長成了大星星······等到它遇到自己命定中的那個人時,他們就會緊緊抱在一起,然后不再閃爍,永恒地掛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