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接著女主人從后門走過來,她了然地讓我不要害怕,她的另一半只是看上去嚇人,實際上只要我仔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男主人的腰間系著粉紅色加菲貓的圍裙,偏見不可取,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了解,我深刻意識到這一點。 “那我可要多買一些。”上次偶爾提了一下,說這邊的辣椒說起辣味,更像一種清甜的配菜,彩椒甚至可以當(dāng)做水果直接吃,于是女主人告訴我,一百多公里以外的市集里販賣東方辣椒,她可以進一批,說不定維爾利斯特居民正好躍躍欲試。 其他人的口味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要吃吃看辣椒真正辛辣刺激的口感。雜貨店不大,但物品歸置有條理,置物架干凈整潔,鐵質(zhì)的調(diào)料架上是一個個玻璃圓罐,褐色紅色綠色的粉末編繪一首和諧的小舞曲,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娘L(fēng)鈴即使是在冬天也沒有拆下來。 到處可見女主人的心思,這個不大的空間里有黃油芝麻的香氣,仔細聞還有香料豐富而奇妙的味道,我穿過這一排,來到對著窗戶的那一排。 我抽出小鐵夾,從鋪著碎花布上的面包架上取下幾個白面包,看了看生產(chǎn)日期,又拿了一罐花生醬,索菲亞送來的食物很細致,是時候換換口味,哪怕是在盧布廖夫,我能如愿吃到這些平民食物的機會也不多。 干辣椒放在香料貨架的正中間,已經(jīng)獨立包裝好,我聞了聞隔著包裝袋還有一股刺鼻的辣氣,正品無疑,兩包辣椒被我丟進小籃子。零零散散又買了一盒黃油,一瓶鮮奶油,一把意大利面,番茄醬,黃芥末醬,一罐火腿······等到結(jié)賬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足足三個塑料袋,我試了試,無論怎樣提,我的極限只能負擔(dān)兩個。 男主人好心地詢問我是否需要配送到家,我想了想還是謝絕了他的好意。我的小木屋在山上,車子上不去,到時候還是得拎上去,而且靠近房子周邊的人都要進行排查,我不希望自己一時方便給男主人造成麻煩。 于是,我將其中一個暫時托管在男主人這里,決定明天再取回,這樣明天又是一次出門的機會。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雙臂垂直向下,兩袋東西拉扯手臂肌rou不斷下沉,我的步子沉重,似乎每一步都能在水泥路面上留下深深的足跡。 實在···是太重了,我咬咬牙向上提了提,塑料袋細細的帶子勒進了rou里,手腕酸疼,手指也快要失去知覺。購物時是很容易失去理智,我暗暗告誡自己,下一次一定要提前列好單子,按照自己的能力購買,不然看到什么就想買什么只會重蹈覆轍。 第135章 chapter 134. 開始(三) 噴出的熱氣一團接一團,我變成一頭喘著熱氣的老黃牛,吃力地行走在空蕩蕩的公路上,同樣是維爾利斯特,山的對面小鎮(zhèn)南面游客們正披著毛毯,捧著熱茶迎接清爽的早晨,而南部的天空陰沉,霧氣從湖面蒸騰而起,向山上的森林中匯集,那里的迷霧難以散去。 上坡路加大了難度,不巧的是這時肚子傳來饑餓的信號,今早出門得急,我還沒有吃早餐,饑腸轆轆比胳膊的酸痛更難忍受。 我沒有停下來歇息,再有最多十分鐘就到家了,我看到了希望,也有了動力。 “弗洛夏嗎?”一聲帶著笑意的呼喚讓我止住步伐,我路過舒賓太太家門口,這位頭發(fā)花白的女士正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站在門廊下。 我側(cè)過身子,露出笑容?!笆堑?,舒賓太太,早上好。” 舒賓太太年輕時是索菲亞的鋼琴老師,同時也是一所藝術(shù)大學(xué)的音樂教授,索菲亞原本希望我的興趣可以由鋼琴裝點,為此她特地和我一起拜訪了這位女士,不出意外舒賓太太會負責(zé)教授我,同時這也是一份授予舒賓太太的榮譽,前提是我將來會成為一名真正的王室成員。 可我的手指顯然有它們自己的主意,試過兩三次后,舒賓太太寬容地告訴我,鋼琴不一定要成為一門功課,也能是一種興趣愛好,她的說辭足夠委婉,說白了就是我沒天賦不必強求,索菲亞倒是沒那么快放棄,她在一樓有著落地窗的大房間里擺放了一架三角鋼琴,每次下樓時我都會看見。 索菲亞認為我缺少的是氛圍,事實上我時不時會去舒賓太太家練習(xí),可回到自己的房間后一次琴蓋也沒有打開過,所以目前為止只學(xué)會了基本的指法,聲樂知識則是在諾亞斯頓學(xué)習(xí)過,所以一開始并沒有出現(xiàn)看不懂譜子的情況。 “甜心,你急著回家嗎?如果不著急,就來嘗嘗新出爐的烤曲奇,味道很不錯哦?!笔尜e太太熱情地朝我招招手,別說現(xiàn)烤的小餅干,就算是咖啡的香氣也足夠誘人了。 我低頭看了看沉重的購物袋,肚子適時發(fā)出叫聲,我?guī)缀鯖]有怎么猶豫。“好的,我剛好餓了?!?/br> 舒賓太太幫我打開門,左側(cè)就是廚房,我將袋子放在桌面上,終于松了一口氣。 “弗洛夏,去雜貨店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舒賓太太看了一眼滿滿兩大袋食材,先倒了一杯香濃的咖啡牛奶。 我活動手腕,磕喇磕喇關(guān)節(jié)摩擦的聲音,“一時不注意就買多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舒賓太太像極了美國老電影里優(yōu)雅的女士,即使時光在臉龐留下印跡,骨子里的優(yōu)雅也不會被抹去。 和她相處,像是與祖母聊天,有些無拘無束,不用擔(dān)心被斥責(zé),因為她的經(jīng)歷早就沉淀下了智慧與包容,她走過了俄羅斯的戰(zhàn)亂與動蕩,和平與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