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尤拉挑挑眉,他咔哧咔哧地大口咀嚼蘋果,沒有回答。 果然,早就沉不住氣的吉安娜跳了出來,她的聲音里有著無法忍耐的怒氣:“阿列克謝,那不是可疑的人!我昨天已經說過了,襲擊皇室成員的人是叛|pan國者,是可惡的,該死的無恥小人,他應該被送上絞刑架?!?/br> 吉安娜尖利地詛咒著,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胸前夸張地起伏,怒火開始燃燒著她的雙眼,我似乎能看到她周圍的空氣好像也變得通紅。 阿里克謝聳聳肩,他無辜地被吉安娜的憤怒波及,他也不去反駁吉安娜,而是低下頭把書翻過一頁選擇及早退出戰(zhàn)局。 “受傷的是那一位?”西里爾的問句粗劣的偽裝著,在場的人不會不知道他是指誰,可吉安娜并沒有因此平息。 “她也是皇室成員,起碼這是對我們所有人的挑釁,竟敢傷害···他們怎么敢···這些骯臟的老鼠···他們必須全部在監(jiān)獄里為他們的錯誤贖罪!” 我環(huán)視一圈,平日里坐在那個位子上的安德廖沙沒有出現(xiàn),他失去了消息,從昨天開始,馬爾金家的管家也拒絕透露他們小主人的去向。 “護衛(wèi)隊又是怎么回事?他們是花里胡哨的裝飾品嗎?” “禁衛(wèi)的調查結果出來了嗎?到底是哪個家伙?該死······” 吉安娜點燃了情緒,她像一輛失控的火車一樣不會停下。 壁爐中的火花發(fā)生小爆炸,炸開后的橙紅色彌散著陣陣熱氣,我平靜的表面下僵硬的情感似乎有了緩解。我放下紅茶,雖然它依舊熱氣裊裊,吉安娜的咒罵成為房間里唯一的旋律,我可不想讓這些聲音充斥我的大腦一整天。 突然?!鞍察o,吉安娜?!庇壤瓟財嗔怂械谋г?,一剎那,尖銳的喋喋不休停息了,因為尤拉平靜得異常,他側著身子看向窗外,機械地咀嚼著蘋果。 尤拉面無表情,“很快就抓到犯人了,然后那個時候再把他們殺掉就好了?!闭f完,又接著咔哧咔哧地吃蘋果。 我毫不懷疑尤拉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他并不亞于吉安娜忠誠,或者說他的忠誠只針對于殿下一個人。如果讓他親自懲罰襲擊者,那么他一定會冷靜地扣下扳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重新笑容滿面。 這里的每個人都有秘密,我無意一一探究,漫不經心地玩著魔方的西里爾,放下書重新遞給尤拉一個更大的紅蘋果的阿里克謝,和依然怒氣沖沖地離去的吉安娜······ 我呢?我的秘密呢? 我放下電話,依舊沒有安德的消息。我攥住了手心,那里空空如也。 我似乎回到了春狩那天,祭典開始前,靠在樹上的安德,他純凈地像是蒙力喀斯特雪山上的融水,浸潤凍土,掩映著春日虛幻的花。我看不到一絲的煩躁,不甘,他的笑容透過濕潤的水汽,將冰冷的雨水隔絕,把最干燥的溫柔留給那個女孩。 我無法將樹下的少年與幾天前爛醉如泥的安德廖沙相提并論,我看著他們,只覺得深深無力,我提醒自己,安德廖沙在掙扎,他的痛苦正在告誡你不要重蹈覆轍,聰明點吧,阿納斯塔西亞,作出明智的選擇。 可悲的是,我不能壓抑著的情緒已然沖破禁錮,推著我向他走去。 我即將失去安德廖沙,現(xiàn)實一點點壓下我的頭顱,逼我向自己坦誠這一點。我拒絕承認,這似乎可以把我的驕傲和自尊全部推到,我將被自己的情感活huo埋。 為什么會是安德? 為什么會是他? 彼此陪伴者,一起成長,他的幼稚,玩鬧,和尤拉的惡作劇,他金色的發(fā)絲,劃過指尖的觸感,他的放浪形骸,他逐漸清晰的灰色眼眸,微微翹起來的紅潤的嘴唇···他的氣息,他擁抱的溫度··· 夠了?。e再想了,我發(fā)出低低的尖叫,哪怕是思念,都讓我感到極度的自我厭惡,我不能回憶那個夏天的事情,從那時起,安德廖沙開始將我的情感占據。 只要保持現(xiàn)狀,他一直都在,我曾經無比堅信這一點,似乎這已經是一種定律,即使婚姻也不能改變,我是最為特殊的存在,對安德廖沙來說,他對我也一樣。 我只要保持著平衡,共同堅守微妙的默契,他就永遠不會離開。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我們不會改變,就沒有什么會改變。 但不一樣了,安德廖沙不一樣了,他不再屬于我了······我翻出藏在油畫后的合照,一種從未體會到的情緒爬上心間,開始不斷啃噬理智,我的情緒開始坍塌,直到眼淚涌了出來。 “沒用的家伙···令人失望的家伙···”我不甘心地翕動嘴唇,品嘗著難以令人遺忘和釋懷的——嫉妒的滋味。 我失敗了。 我無法繼續(xù)對自己說謊,更悲慘的是,當我還沒有來得及向自己承認喜歡安德廖沙時,我就要失去他了。 艾薩克——別特洛夫家族 第153章 chapter 152. 約定(一) 遲來的雪沒有降臨維爾利斯特。 或許是這個原因,寒風殘酷的侵蝕復蘇的生機,似乎春意只是幻覺。木屋不夠嚴實的結構勉強擋住了寒風,可無法堵住門窗發(fā)出嘎嘎吱吱的摩擦與撞擊聲。我無法入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煩躁無時無刻不在消耗精力,我只能頻繁地吞口水來安靜下來。 安德廖沙徹底地失去了聯(lián)系。他的手機落在這里是一個原因,但不是最重要的,他有一百種方式聯(lián)系我,可最匪夷所思的是我根本對這個局面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