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陳寅以前不是沒搶過別人的女人,他清楚地知道,沒有物質的愛情,風一吹就散。 男人有顏有錢有活,才能給女人幸福。就算要搶人,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陳寅掃視眼前的高樓大廈,語氣遺憾:“這么大的霧霾,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就在他準備接受命運的無情折磨時,一個電話打進來。 陳寅怏怏喊:“爺爺?!?/br> 沈老爺子:“陳寅啊,生日快樂,爺爺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收到了嗎?” 陳寅:“什么禮物???” 沈老爺子:“李律師沒聯(lián)系你?我們沈家的孩子,年滿二十歲,就能自由支配基金里的錢了,你爸雖然不認你,但是爺爺認你,早在你四歲那年回沈家的時候,爺爺就給你備好一筆信托基金,怕你像你爸那樣花天胡地,所以一直沒和你說……欸……陳寅……陳寅……” 陳寅一路往樓下奔。 自動忽略休息間門把手上的“請勿打擾”牌,顧不得喘氣,一腳狠踹將門踢開。 沙發(fā)上的兩個人同時抬起頭。 陳寅往那一站,底氣十足指著沈逢安喊:“爸,請你立刻停止jianyin我的前女友!” 第15章 面對突如其來的闖入者,沈逢安只用了三秒時間隨即淡定下來。 他不慌不忙地拿過旁邊的西裝外套,將身下的女孩子蓋住,而后站起來,沖陳寅勾勾手指,示意他將門關上。 陳寅聽話照做。 沈逢安:“你先轉過去,你阮小媽要穿衣服?!?/br> 出于本能,陳寅準備轉身,但他猛地想起什么,立刻又轉過來,正面沙發(fā)上的兩人。 陳寅:“我又不是沒看過?!?/br> 他是來搶人的,不是來聽訓的。 沈逢安一瞪。 陳寅下意識顫抖,掐著手指尖,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自己。他從來沒有對抗過沈逢安,這感覺令他新奇又害怕,連帶著對阮糯的那點爭強好勝,熊熊燃起來。 陳寅深呼吸一口,目光越過沈逢安,落在阮糯身上。 她從西裝外套后露出兩條白細的胳膊,吹彈可破的肌膚浮現(xiàn)淡淡暈紅,仿佛還沉浸在之前的情潮中沒有回過神,此時動作遲緩,正直起上半身去揀落在沙發(fā)旁的衣物。 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陳寅看著看著,臉紅起來,聲音小下去,喚她的名字,希望她能看他一眼:“阮糯?!?/br> 她剛好拾起吊帶裙,手指勾著裙肩帶,嬌憨無力地掃過去:“嗯?” 陳寅覺得哪里不對。 她怎么一點都不害羞哦? 陳寅瞄了瞄旁邊站起來用身體截擋視線的沈逢安,他正從阮糯手里接過那件吊帶裙為她穿上,從站立的地方望過去,只能望見前方兩人重疊的身影以及穿衣的動作。 收拾完之后,沈逢安重新坐下,將阮糯抱到自己身上,目光慵懶地看向陳寅。 盛氣凌人,口吻隨意:“陳寅,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癖好,二十歲的人了,想做不會自己去找個女人嗎,非得一次又一次地打斷你爸的好事?” 阮糯雙手勾著沈逢安的脖子,嬌嗔地附和,沖陳寅說:“就是,就算你對小阮阿姨再不滿,也不能老是干這種不厚道的事啊,小阮阿姨倒是不要緊,就是怕你爸會留下陰影被你嚇出什么毛病來?!?/br> 沈逢安:“還好,身經(jīng)百戰(zhàn),不怕事。” 阮糯:“真的嗎,可我覺得你最近好像有點后繼無力?!?/br> 沈逢安:“那是你的錯覺。” 被迫充當電燈泡的陳寅忍無可忍一聲吼:“請你們認真聽我講話!” 他渴望地盯著沈逢安懷里的阮糯,一字一字往外拋,擲地有聲:“爸,你聽清楚,阮糯她是我的前女友?!?/br> 沈逢安勾唇噙笑,冷峻的眉眼微微斂起,字里行間透出嘶嘶冷氣:“你已經(jīng)說過一遍,不用說第二遍,你爸我沒聾,阮糯是你的前女友,所以呢?” 陳寅有點懵,信托基金帶來的底氣在沈逢安強大的氣場前消失殆盡,“爸……你……你不生氣?。俊?/br> 沈逢安不再看他,低頭刮了刮女孩子的鼻尖,話里聽不出一絲情緒:“我為什么要生氣?” 他說著話,嘴唇越來越近,幾乎貼著她的耳朵,輕聲又說了一句,“你覺得我有必要生氣嗎,小阮?” 阮糯眉頭一挑,心跳得越來越快。 不是因為慌張,而是因為興奮。 她能從他臉上微妙的神情中窺出他瀕臨崩潰的內心,他與她十指相握的手越捏越緊,可即使如此,他卻依舊保持云淡風輕的樣子。 死要面子活受罪。男人大多都是這幅德行。 她湊上去,挨著他的唇吻了吻,壞心思地想要撥弄他:“我認識的沈叔叔,從來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事生氣?!?/br> 沈逢安任由她在唇間撩撥,他冷漠地盯著她的櫻桃小嘴,話卻是對著前頭的人說:“陳寅,早點收拾好上路,孤島求生正等著你。” 陳寅委屈得嘴唇都在顫,“你們不能這樣?!?/br> 沙發(fā)上的兩人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沉浸在二人世界里。 先是試探地淺啄,而后是深沉的綿吻,最后是激烈的擁吻。 一開始是阮糯主導占上風,后來完全被沈逢安壓制住,他扣著她的后腦勺,霸道地將她所有聲音都吞咽干凈。 像是故意發(fā)泄一般。想要問清楚所有的事情,想要讓她主動示弱。 外人看來的親吻,實則是一場無聲的搏斗,就看誰先讓誰繳械投降。 陳寅目瞪口呆。 他早知道他爸天生浪蕩,但是沒想過會這么浪。 他早知道阮糯分手后灑脫,但是沒想過會這么灑脫。 事情不應該這么發(fā)展。 那是他的阮糯。不是他爸的。 在陳寅回過神之前,他已經(jīng)沖過去,正好撲倒在兩人中間,試圖將他們分開:“停下來,不準親!” 交纏得難舍難分的兩人總算停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陳寅擦擦眼淚,小心翼翼地抓著阮糯的手往心口處貼,“我爸太老了,你別喜歡他,我現(xiàn)在也有錢,你重新喜歡我好不好?” 沈逢安:“陳寅——” 陳寅:“爸你閉嘴,就準你親她,不準我告白啊,你越不讓我說,我就越要把話說清楚。從今天起,我要和你公平競爭,我要再次追求阮糯,直到她回心轉意?!?/br> 沈逢安冷冷地笑兩聲,“逆子,不自量力,你的錢都是老子給的?!?/br> 陳寅仰起面孔,驕傲地表示:“爺爺給了我信托基金,從今天起,我將不再受你的經(jīng)濟約束,我有錢啦?!?/br> 沈逢安:“多少錢?” 陳寅:“超多錢?!?/br> 沈逢安:“能多過你老子嗎?” 陳寅噎住。 數(shù)秒后,陳寅不甘心地拽住阮糯,拋出殺手锏:“我不管,她肚子里有過我的孩子。” 沈逢安呆滯。 他緩緩移動目光,試圖從阮糯臉上找出端倪,可她半點否認的意思都沒有。 事實在腦海中無限放大,像氣球一樣,幾乎要擠爆。 可他是沈逢安,絕不會在男女之事失態(tài)的沈逢安。就算再怎么憤怒,也不會流露半分。 他深呼吸一口,插在褲兜里的那只手正捏著佛珠,一不留神,手串拉斷,散了一兜。 內心兵荒馬亂,外表歲月靜好。 沈逢安將阮糯從陳寅身邊拽回來,“那好,我們現(xiàn)在就生個弟弟給你玩。” 陳寅:“你結扎了,生不出?!?/br> 沈逢安:“……我重新接上?!?/br> 陳寅氣瘋了:“老臘rou的質量不如小鮮rou的好!” 沈逢安:“我看你還是不要去孤島了,我直接送你海底萬里游?!?/br> 沉默多時的阮糯輕飄飄開口:“不好意思各位,我車禍過后,就不再具備生孩子的能力,就算能生,我也沒有這個打算?!?/br> 父子倆齊刷刷看過去。 阮糯收回被父子倆一人拉一只的手,撩了撩頭發(fā)站起來,笑靨如花:“我還得趕下一個通告,有什么事,我們回家再說?!?/br> 不等他們回過神,她已經(jīng)拉開門走出去,仿佛身后的父子大戰(zhàn)和她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阮糯離開后,父子倆沉默下來。 許久,沈逢安整理外套,一言不發(fā)地撿起茶幾上她落下的項鏈。 是他給她買的笑臉鑲鉆項鏈。寓意天天快樂。 陳寅不合時宜地在身后喊:“爸,我是不會放棄阮糯的?!?/br> 沈逢安看了看手里的項鏈,猶豫數(shù)秒,最終將它丟進垃圾桶,冷漠地丟下一句話:“隨便你。” 夜晚沈逢安在西郊別墅等人。 從下午五點,一直等到夜晚十二點。 白天的事,總得有個說法。他沒在她面前表現(xiàn)出什么情緒,不代表他不在乎不追究。 沈逢安瞇著眼在沙發(fā)上小憩,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忽然手機震動,是阮糯的電話。 她大概是站在寒風中,風呼呼地從屏幕那頭吹進他的耳里,聽得人心頭發(fā)滲。 夜涼如洗,和她的聲音一樣,冷冰冰的,“沈叔叔,我不回來了,你早點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