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弗拉基米爾疑惑地觀察我,他審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嚴肅:“怎么說?” 我或許不該說,可這個秘密是格格不入的異物,四處躲藏。 “如果我不是弗洛夏,我是另一個靈魂,可能來自于另一個時空,像是《附身》中維爾薩特的meimei被幽靈占據(jù)了身體···不是惡靈,她的到來只是一個陰差陽錯的意外。” 畫冊的邊角硌得手疼,我感覺聲帶在顫抖,揭開真相如同剝掉遮擋,我似乎被埋在一個冬季的雪堆下面,即使厚厚的毯子也無法帶來一絲熱量。 “所以呢?”一瞬間的錯愕后,弗拉基米爾平靜地反問。 我提高了聲音:“你···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嗎?” 弗拉基米爾“嗯”了聲,他似乎失去了興趣,“我明白,但那又怎樣?” 看我一副受到了沖擊,不可置信的表情,弗拉基米爾深邃的眼珠是沉靜的海底,他在狂熱與克制間糅雜割裂,說不清是淡然還是迷亂,他不以為意地說:“不論你是誰,弗洛夏還是什么未知生命體,你就只是你,現(xiàn)在這一秒的你才是最重要的,對我來說是這樣,對你自己也一樣?!?/br> 他湊近了,手指輕點在我額頭:“我只要你,其他都不重要?!?/br> 我能看到的,是他真摯而專注的眼睛,澄澈的透明里看不到一絲謊言,不會枯萎的愛意仿佛滋潤的新生,鼓動著的,guntang的潮汐向我涌來。 當他的氣息開始撤離時,我掀開畫板,猛地撲上去,我伸出兩條細細的胳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力氣,環(huán)繞上去。 他的身體僵住了,比我還要緊張的繃緊肌rou,沖擊力讓他后仰,他第一時間下意識摟住了我的腰。 埋在弗拉基米爾側頸,我能聞到被動脈蓬勃旺盛的生命力溢散的氣息,已經無比熟悉的味道,我貪戀地呼吸著。 “怎么了?”弗拉基米爾試探地輕輕拍我的后背,他有些笨拙的安撫。 他不習慣我的主動,我能感到他的緊張,似乎他想看看我,可我箍緊雙臂不松手,他的嘆息輕飄飄地落下,然后他放棄抵抗一般地抱著我。 我想,這就足夠了。 我始終是自由的,所以不必恐懼,也不需要害怕。我告訴自己,我還有多到無限的時間,未來也并不可怕,我會學著彈奏出一首完整的鋼琴曲,學習是必不可少的,我得惡補數(shù)學知識,弗拉基米爾會幫我,我希望他會有充足的耐心,我會慢慢長大,也許還能多長個一兩厘米,我們會永遠的在一起···我延長呼吸的頻率,有種漂泊的風有了歸處的安寧。 夜晚,讓躁動不安的靈魂得到安息。 雨聲連綿不斷,擊碎燈光斑駁的倒影,森林中的河流還在咆哮,干涸的心在濕漉漉的水汽中得到滋養(yǎng),像是掉入失落之境的迷霧中,我們只能依靠著彼此,長久的擁抱。 “弗洛夏?!?/br> “嗯?” “你沒有提前預告就襲擊了我?!?/br> “······這次不算?!?/br> 第231章 chapter 230.畸變(一) 渴望在上,糾纏翻騰的欲念,一場變異燃起的大火,不會熄滅。 春假開始不知道第幾天了,阿納斯塔西婭面無表情地詛咒這個地方,維爾利斯特的雨實在令人厭煩透頂,不只是天氣,她厭惡這個地方,形形色色的人多而雜亂,哪里都人潮擁擠,即使包下酒店的頂層,也無法杜絕惱人的噪音。弗洛夏居住的北面,又荒涼的如同孤島,商店只有一家。 但最令阿納斯塔西婭難以忍耐的也許是她很討厭這里,但卻不得不繼續(xù)停留——為了一個聽上去像是玩笑般的承諾。 但這就像是小孩子隨口一句的應許,壓下了佛奧洛夫家族全部的不滿,他們?yōu)榱宋椿榉蛉诉x籌謀許久,但殿下的決定沒有人提出反對——兄長的前車之鑒讓他們猶如驚弓之鳥,于是,作為交換,她成為了弗洛夏的朋友。 幾乎沒有難度,比阿納斯塔西婭想得簡單,弗洛夏不再滿是戒備和警惕過度,這讓阿納斯塔西婭的行動出乎意料的順利——弗洛夏已經不是在黑森林中那個畏畏縮縮,俄語不熟練的小女孩,不到一年,也許是巴甫契特的生活改變了她,不起眼的,細微的改變,她悄無聲息地變了。 真是一件蠢過頭的事情,阿納斯塔西婭幾乎每時每刻都能感知到這一點,時間越久,她越是無法停止這股厭惡,美味的食物變得味同嚼蠟,雨水旺盛之地她竟然慢慢的枯竭,無力縈繞在心頭,她不能擺脫這種喪失感,即使她成為了安德廖沙的未婚妻。 對于這個消息,安德廖沙不會很高興,但她還是愚蠢的期待,萬一那張臉上會出現(xiàn)驚訝,錯愕,坦然,甚至是平和中混雜了稀少的喜悅···都沒有,他灰色的眼眸失去了柔軟溫暖,如同談論天氣的口吻,激不起一絲波瀾的寡淡。 阿納斯塔西婭不再失去他的行蹤,開始每日都能見到他,他似乎變回了原來的安德廖沙,縱情肆意的反叛結束了,但她知道,還是有什么東西改變了。 她依然是安德廖沙的好朋友,并且安德廖沙給予了她作為未婚妻的尊重,當阿列克謝他們偶爾談論女孩子時,安德廖沙會安靜地傾聽,艾薩克的派對邀請發(fā)給了安德廖沙,他讓尤拉幫他婉拒了,他不是不體貼的,但阿納斯塔西婭還是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