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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自家腌的咸菜、臘rou,又干凈又好吃,原想著給你寄去點兒,又覺得你們城里住著未必稀罕,就留下了,眼下還有,明天給你弄點兒嘗嘗,你有空也去孩子家里看看去,還點兒禮什么的……” 外婆這樣絮絮地說著,喬希就偎在她身邊聽,忽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安全感,她喃喃地像是自語般地說道:“我以后就一直在這陪著您吧?!?/br> 外婆似是怔了下,默了會兒才像小時候那樣,手緩緩地一下下地拍著喬希的背上,像是哄著孩童睡覺,嘴里說道:“小希累了吧,累了就歇著,今天就和外婆睡吧?!?/br> 喬希模糊地嗯嗯著,不知什么時候,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夜里卻是猛然驚醒,她倏地一下子坐起來,在一片黑暗中,覺得自己汗水漣漣,迷糊中卻怎么也記不起醒前的夢境,外婆似是也被她吵醒了,摸索著坐起來,去拉喬希的手,嘴里問道:“小希,怎么了?是炕燒得太熱睡不慣嘛?要不要喝點兒水?” 夢中驚醒的喬希在黑暗中只覺得無比脆弱,不知怎么一把抓住那握著她手的粗糙手背,忽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外婆嚇了一跳,趕緊起身開燈,無措地?fù)е鴳牙锏膶O女,只一個勁兒的問,“這是怎么了?魘著了?還是心里有什么委屈,跟外婆說,有外婆在呢?!?/br> 而喬希只是無語,哭到力竭,才抹了把眼淚,對外婆露出個慘淡的笑容,“外婆,我錯了……” 外婆愕了下,“這是從哪說起的?” 喬希擁著被子,把頭枕在膝上,幽幽地開口道:“外婆您知道我是個什么人么?您一定不知道,您一定和所有的人一樣覺得,我是個最乖巧懂事,溫和善良的人,是不是?” 她說,卻并沒有等外婆的回答,只自顧自道:“其實根本不是,從來都不是!從小,我就是個沒有擔(dān)當(dāng)?shù)娜?,做錯了事只一味地躲,不敢認(rèn),我打碎了mama最愛的茶杯,不敢承認(rèn),牟陽就說是他干的,我就在旁邊,卻裝著無辜聽不懂的樣子,我嫌爸爸總是出門就不回家,我偷偷拿刀子去割他的車輪胎,想讓他走不成,可是輪胎太厚,我割不動,最后還劃了自己的手,可是爸媽發(fā)現(xiàn)問我,我卻說我是要削個蘋果給他們吃,他們還夸我懂事……” 喬希吸著鼻子看向外婆,外婆表情有些意外,卻也只是訥訥,“小孩子不懂事也是常有的……” 喬希卻搖頭,“后來mama沒了,我明明很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我不愿意自己問,我怕我爸不高興,就總是裝著天真地去問牟陽,牟陽就會傻乎乎地把打聽來的只言片語說給我聽,那時,我心里其實已經(jīng)恨上了云姨,可云姨進門,我卻是她最乖巧的閨女,我從來只說她好,一句不好也不說,因為,我越是和外人說她好,外人越會覺得是我懂事,私下里反而會說她的是非,后來,這么說著就連我自己都信了,相信我自己真的這么善良,這么喜歡云姨,再又后來,我無意中看到了mama的日記,有很多事跟我想的并不一樣,我忽然就慌了,在我慌了那一刻我才知道,其實我心里根本就是一直在記恨著,所以發(fā)現(xiàn)事實和我想的不一樣時,我不是釋然,而是害怕,我怕我這么多年竟然是恨錯了…… 再后來,我遇到晚澤,我覺得這是這世上唯一能帶給我真心快樂的人,我從心里就想和他在一起,可我又是什么都不敢做,直到他家出了事,我讓父親幫他,說我要嫁給他,卻不許父親告訴他,這個婚姻是我要的。 我這么要求,不僅僅是因為我不好意思,而是我想讓晚澤覺得我也是迫于無奈的,這樣至少他會同情我,而不是討厭我,我讓父親背負(fù)著晚澤被逼迫之后的所有憤懣,自己卻跳出來扮無辜和可憐,我以為這樣會讓我們有個好的開始。 可是我只會這樣暗暗地計較,讓自己總是在無辜不爭的位置上,卻不知道該怎么付出和經(jīng)營一段感情…… 再然后……” “夠了!”喬希感覺自己從沒有這樣絮叨過,此時卻是這樣的從里到外的痛快淋漓,可突然被外婆厲聲打斷。 外婆瞪視著喬希,表情從未有過的嚴(yán)厲,“你把自己說的這樣不堪是要做什么?你又想為逃避什么事,找什么樣的借口?” 喬希凝視著外婆,在她的注視里緩緩地垂下了眼簾,慢慢地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外婆終是嘆了口氣,上前把她圈在懷里,“小希,你說的這些,你變本加厲想把自己說得更壞些,可這又怎么樣,所有這一切最終害的是誰呢?你誰也沒算計成,害不過是你自己罷了,如果不想逃避一輩子,就自己走出去,去反復(fù)糾結(jié)這些沒用的事,有什么意義?” 喬希閉著眼,長長地出氣,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濁氣都呼出去,在四周再次陷入黑暗,外婆在她身邊躺下時,她才忽然又開口道:“我知道了,外婆……” ☆、第9情6章 以往情深 朝陽透過斑駁的木窗照進教室,半室陽光,簇新的課桌椅配著粗糙的門窗墻壁和簡陋的教室,顯得有絲突兀,卻也奇怪得協(xié)調(diào)。(無彈窗 最佳體驗盡在【鳳凰網(wǎng)】) 牟陽站在窗外看著在黑板前奮筆疾書的女人,神思總有些恍惚,恍惚間還是那個穿著整齊漂亮公主裙的女孩兒,坐在琴凳上,專注地面對著黑白鍵,俄而轉(zhuǎn)頭對他微笑,“牟陽哥,我這次是不是沒有彈錯?”笑容燦爛明凈得如一汪清泉。 那樣的笑容他已許久不曾在她面上見過,而現(xiàn)在這樣的她,雖有著那久違的笑容,卻又是他從沒見過的模樣。 喬希從來都是纖塵不染的模樣,從他第一眼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見過她失落,見過她傷心,見過她狼狽,甚至也見過她的絕望,卻從未見過這樣不修邊幅的喬希。喬希雖然不是個愛打扮的女人,但是任何時候,哪怕是最傷心失意時的她,也從不沒讓自己邋遢過,可此時的她,長長的頭發(fā),只簡單地盤在頭頂,似乎只是用一支鉛筆固定著,絲絲散亂的碎發(fā)垂在鬢邊,微風(fēng)吹過,佛在臉頰上,她下意識地攏了下,握著米分筆的手便在鬢邊留下了淺淺的米分印子,她卻渾然不覺,有不老實地學(xué)生,在下邊交頭接耳,她拿著板擦砰砰地拍著講桌,繃起臉來教訓(xùn)人,卻又忍不住和頂嘴的學(xué)生笑成一團。 板擦拍著講桌上,蓬起米分塵,在陽光中肆意的飛舞,下課鈴聲伴著孩童們熱鬧的歡呼,傳進耳朵,一晃神間,牟陽才看見喬希已經(jīng)站到了他面前。 “謝謝。”喬希對著他笑,用鉛筆綰起來的頭發(fā)終究不太穩(wěn)妥,又散下一縷,喬希便干脆抬手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