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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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林一愣,隨即笑著揉了一把她的頭發(fā):“自然,總不能等你蘇醒過來的時候還是當(dāng)年的樣子,讓你笑話?!?/br> 溫寒煙不著痕跡避開他的手,只是道:“看來師兄這些年在宗門外有奇遇,不知有沒有什么趣事?” 季青林神情一頓,不知道想起什么,唇畔笑意淡了點。 他面上卻不顯,語氣自然地反問:“趣事?橫豎不過是游歷罷了,哪有什么有趣的?” 溫寒煙注視著他,良久,微微一笑轉(zhuǎn)移話題:“原來如此。” “等你身體好了,師兄親自陪你游歷?!?/br> 見她不再追問,季青林不著痕跡松了口氣,這才察覺到自己渾身肌rou都不自覺緊繃起來。 他放松下來,下意識道:“你曾說想看雪,師兄帶你去看雪如何?” 【他已經(jīng)帶別人去看了初雪,就在十天前?!?/br> 溫寒煙眼睫掃下來,無聲笑了。 ‘分明名字叫寒煙,我卻從未看過雪,師尊總要我在落云峰練劍,不許我下山?!?/br> ‘不過是看雪罷了,這有什么難?師兄現(xiàn)在替你帶一捧回來?!?/br> ‘嘁,我才不要你帶回來的雪!我要自己親眼去看?!?/br> ‘也好,那師兄便為你準(zhǔn)備很多很多暖玉,把你渾身都捂得暖烘烘的,帶你去?!?/br> ‘什么時候?’ ‘師尊允許你下山的時候。’ ‘一言為定!’ ‘決不食言?!?/br> 溫寒煙也沒有想過,師尊允許她下山的第一次,便遇上了寂燼淵封印松動,生靈涂炭。 師尊說她身負(fù)玄陰血脈,唯有她能掌控“鏡月滕”的靈力,以身煉器加固封印,為蒼生化去這一劫。 那場雪,他們終究沒有看成。 而如今,約定仍在維系。 陪師兄看雪的人卻不再是她了。 “不必了?;杳赃@么多年,我已不想看雪了?!?/br> 溫寒煙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她抬起眼,直接道,“師尊呢?” 季青林臉上笑意一僵,沉默下來。 他似乎顧忌著什么,張了張口卻什么也沒有說出來,迎著溫寒煙一瞬不瞬的眼神,半晌只是道:“師尊他……在忙。” 語氣細(xì)細(xì)分辨起來,有些不忍。 溫寒煙自懂事起,性情便一向溫和,往常遇上這樣的情況從不會追問。 然而這一次,她卻依舊直直盯著季青林:“在忙什么?需要我們替他分憂嗎?” 季青林挪開視線,不與她對視:“……師尊的實力你也知道,你昏迷之前便已經(jīng)是修仙界第一人。五百年過去,他已經(jīng)于幾年前突破了煉虛境,不需要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門外突然而起的sao動聲打斷。 一道沉悶的轟鳴聲自遠(yuǎn)方傳來,編鐘齊鳴,整個瀟湘劍宗都被籠罩在一道古樸而強橫的氣息之中。 有人開啟了朱雀臺。 ——那是瀟湘劍宗之中,峰主之上身份的修士收徒時,才能夠使用的地方。 “開始了!” “拜師大典開始了——” “時隔五百年,云瀾劍尊再一次收徒!” “……” 季青林赫然抬眸,薄唇用力抿了一下,卻又不敢發(fā)作,只好再次轉(zhuǎn)回頭來,目光緊鎖溫寒煙。 “寒煙……你聽我說?!?/br> 溫寒煙只是平靜地看著窗外。 白鶴自天邊掠過,朝著朱雀臺俯沖而去,人聲鼎沸間,盡是洋洋喜氣。 今日是云瀾劍尊收新徒的拜師大典。 今日也是云瀾劍尊曾經(jīng)弟子蘇醒的日子。 一邊語笑喧闐。 另一邊無人問津。 【你看,我說什么來著?】 【這只是一個開始?!?/br> 【你是白月光,真正的天道氣運之子是你的替身,她才是注定榮寵加身的幸運兒。】 【被厭棄是你的宿命?!?/br> 【你還不信我!】 識海之中刺耳的聲響一通亂響,天旋地轉(zhuǎn)。 溫寒煙沒有再看季青林壓抑著心虛的神情。 她垂下眼,再次抬眼時,眸底已是冰涼一片。 【我信。】 第2章 瀟湘(二) 云霧繚繞間,鐘鳴悠長。 季青林臉色有些不自然,他下意識松開溫寒煙起身,語氣稍微有點急促:“你聽我解釋。” 溫寒煙不理會他,看著他的眼睛:“拜師大典?” 季青林閉了閉眼睛:“其實,剛才我就想找機會對你說的,只是……” 只是實在不忍。 寒煙是與他自小一同長大的、被他當(dāng)成親生meimei疼愛的師妹。 她天資極高,十歲引靈,十五歲馭靈,二十八歲晉階天靈境結(jié)金丹,是整個修仙界都赫赫有名的天縱奇才。 她曾經(jīng)是那樣意氣風(fēng)發(fā),卻在寂燼淵中折損通身修為,淪為廢人,前途一片黯淡。 所有人都以為她不會再醒來了。 可她卻拼著那點星火般的意志,掙扎著醒了過來。 看著溫寒煙重傷尚且未完全痊愈,慘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季青林覺得他什么都說不出口。 ……事情怎么會發(fā)展到這一步。 “寒煙,其實在你昏迷的這五百年里,發(fā)生了很多事?!?/br> 季青林嗓音干澀,“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別生氣?!?/br> 溫寒煙抬起頭:“我很冷靜?!?/br> 季青林道:“……十年前,我下山游歷,無意中撞見凡人界一處村落被仇家血洗屠戮。我碰巧趕到時,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已無一人生還?!?/br> 溫寒煙:“然后呢?” “然后……就在我打算離開時,一雙染血的手揪住我衣擺。我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角落竹簍里竟然躲著一名少女,渾身血污,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直勾勾盯著我看?!?/br> “她……求我?guī)x開,救她一命?!?/br> 溫寒煙了然:“所以你便救了她。” “不,其實……我原本是不打算救的?!奔厩嗔直〈轿⒚颍靶尴芍丝粗匾蚬?,我本不愿隨意結(jié)下塵緣,但……” 頓了頓,他視線下意識落在溫寒煙眉眼間,卻又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收回目光。 “可她卻十分倔強,一路都跟著我,那夜下了大雨,她渾身被淋透了,卻還是咬牙一言不發(fā)跟著我,似乎我不留下她便不罷休?!?/br> “我見她性情倔強,莫名便想起了你……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br> 季青林笑了一下,辨不清意味,“雨水沖淡了她臉上的血污,我看見了她那雙眼睛?!?/br> “像極了你。” 溫寒煙表情古怪:“你的意思是,你是為了我才救了她?” 季青林沉默片刻:“……算是吧?!?/br> 溫寒煙不置可否。 這樣算來,那名少女跟著季青林回到瀟湘劍宗,也不過十年。 “后來呢?” “后來,她隨我回了落云峰。我本想收她做外門弟子,但說來也巧,那一日師尊正巧出關(guān)?!?/br> 季青林再次安靜下去,似乎回憶起了什么,半晌才囫圇總結(jié)道,“總之,自那之后,她便纏上了師尊,想要向他學(xué)習(xí)劍法?!?/br> “所以師尊便收了她做弟子?!睖睾疅煕]什么情緒地總結(jié)。 “不,不是的!” 季青林卻上前一步,急切否認(rèn)道,“師尊起初并沒有想要收她做弟子,還想將她趕下落云峰,只是那時你昏迷不醒,她又生得太像你……” 于是便沒有忍心。 季青林眉宇深深皺起,他看著溫寒煙,對上她不復(fù)從前溫和的冰冷視線,溫潤神情變得稍微有些受傷。 寒煙怎么會這樣想他和師尊? 她是他們最寵愛的人,哪怕重傷昏迷,他們又怎么會隨隨便便對別的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