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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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燼那日所發(fā)的道心誓中,根本沒提過空青的命。 這時候若是打擾了他,當真惹得他心煩,他反手把空青殺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空青表情一垮,唇角微微下撇,似是有些不服氣。 但他向來聽溫寒煙的話,聞言只好點點頭,悶聲道,“知道了?!?/br> 三人出了房門,葉含煜和空青先分頭去尋屬于自己身份令牌的廂房。 溫寒煙走出幾步,腳步略微一頓,抿唇又折了回去。 “方才的話你應(yīng)當都聽見了?!?/br> 她知道裴燼一定醒著,他性情多疑謹慎,不可能放任自己初來浮屠塔時便睡得人事不省。 “在我們回來之前,不要離開這間房半步?!?/br> 溫寒煙倒沒想別的,只是生怕裴燼又鬧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動靜,太早打草驚蛇。 她說完這句話便轉(zhuǎn)身往外走,一條修長有力的手臂卻從床頭探過來,不偏不倚攔住她去路。 溫寒煙皺眉低頭,卻見那只冷白骨感的手輕輕一翻手腕,做了個掌心向上的姿勢。 她莫名其妙地看著裴燼:“什么意思。” “給點魔氣?!?/br> 怎么給? 溫寒煙腦海中冷不丁閃過什么,她微微一頓,似乎明悟了裴燼費盡心思找昆吾刀的用意。 但她不動聲色垂下眼,佯裝并未想通,半點也沒有動容的意思:“不行。” 誰知道他要魔氣做什么。 裴燼自始至終閉著眼,直到這時候才慢慢悠悠撐起一半眼皮。 “真是好狠的心?!?/br> 他故意咳了兩聲,一手按著額角,半真半假虛弱道,“留我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廢人在這種地方,你卻忍心連點保命防身的東西都不給么?” 裴燼膚色本就偏白,如今不知是不是因為元氣大傷,臉色簡直比墻面多不了幾分血色,竟當真讓人看出幾分孱弱來。 溫寒煙無動于衷地看著他:“不給。” 她信他才有鬼。 溫寒煙絲毫不懷疑,如果他想,這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廢人”,恐怕下一秒就能將整個浮屠塔折騰得天翻地覆。 裴燼大馬金刀倚在床頭,幾縷墨發(fā)垂在肩頭,襯得臉色越發(fā)蒼白。 兩人一躺一站,他卻絲毫不在意仰視著她,目光中破天荒流露出一種故意為之的幽怨。 裴燼:“你舍得嗎?” 溫寒煙:“舍得。” “那好吧?!币娝龓h然不動,裴燼略一聳肩頭,臉上神情瞬間收斂了。 “慢走?!彼槃萏上?,懶洋洋打了個呵欠再次閉上眼睛,隨意一擺手,“不送?!?/br> “……” 這副來游山玩水一般的架勢,溫寒煙心底竟涌現(xiàn)起幾分替他跑腿辦事的荒謬感。 她無語一陣,轉(zhuǎn)身走了。 溫寒煙背影被門板無聲遮掩,床上眼眸緊閉的人再次睜開眼睛。 裴燼揉著眉心坐起身,低眸輕哂一聲。 這溫寒煙還真是油鹽不進,對他半點也不講情面。 心口一陣血氣翻涌,裴燼頭痛地靠在床頭,一時間竟有些理解當年裴珩那句感慨。 還真是上了年歲,身體遠沒有曾經(jīng)那么經(jīng)得起折騰。 沒有魔氣調(diào)息,哪怕只恢復(fù)個八成,恐怕也還需要幾日時間。 猩紅刀光一閃,昆吾殘刀在他身側(cè)虛空沉浮,親昵地蹭了蹭他手臂。 裴燼垂眼瞥它,屈指輕彈一下刀身:“替我跟著她?!?/br> 昆吾刀一震,化作萬千猩紅光點散入虛空。 浮屠塔可不是什么賞景散步的好地方。 他可得把她那一身魔氣保護好了。 省得被隨便什么小魚小蝦惦記上,搶了去。 裴燼指尖掠過空空如也的腰間,閉上眼睛。 …… 溫寒煙將身份令牌重新掛在腰間。 方才同裴燼對話時,她回憶著【煙飛星散】運轉(zhuǎn)時體內(nèi)靈力涌動的感覺,試探著嘗試了一下。 或許是距離很近,裴燼對她又并未防備,沒想到當真讓她得了手。 溫寒煙反復(fù)對比幾次身前門扉上的紋路,確認無誤才轉(zhuǎn)身向回走。 她出手去奪裴燼的身份令牌,倒也并非全然鬧著玩。 既然拿到了,橫豎都要將周遭地形摸透,溫寒煙不介意替裴燼把他該做的事情順手解決。 倒并非是幫他,只是她雖然不打算這么輕易便將魔氣給他,卻也沒真打算和他過不去。 溫寒煙回到房前時,正巧空青和葉含煜也分頭趕了回來。 “寒煙師姐,我找到了一條窄路,兩頭直通東西,或許能用得上?!?/br> 葉含煜道:“我倒是有些其他的發(fā)現(xiàn),一重天的階梯似乎集中在東側(cè),若想向上走——” 溫寒煙倏地打斷他:“等等?!?/br> 葉含煜一愣,下意識把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下一瞬,他后領(lǐng)被用力一扯,葉含煜并未反抗,順著溫寒煙的力道后退半步。 鏗—— 一截短匕呼嘯而過,幾乎是同時穿透他方才所站的位置,勾起一陣氣流。 碎發(fā)被氣流拂動,溫寒煙皺眉一偏頭,短匕的寒芒擦著她臉側(cè)而過。 緊接著,一陣淡淡的刺痛感后知后覺地傳來,葉含煜盯著她,眼睛猛然睜大:“前輩,你——” 溫寒煙伸手一抹臉側(cè),垂眼一看,指腹沾染上淺淡血色。 這變故突如其來,葉含煜和空青甚至沒有感受到任何人的靠近,登時如臨大敵,渾身肌rou都不自覺緊繃起來。 溫寒煙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多少情緒。 憑借她如今的修為,原本也不該察覺到什么異樣。 但技能欄中【風(fēng)起于芒】卻自她獲得的那一瞬間,便從未有一刻停歇地守護著她。 她才能勉強在方才呼吸之間,察覺到一抹極速逼近的寒涼殺意。 短匕落了空,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再次貼著溫寒煙身側(cè)飛掠而去。 但這一次,少了幾分冰冷的探究。 短匕被一只手穩(wěn)穩(wěn)接在掌心。 溫寒煙冷靜看過去,一道身影緩慢從暗處走出來。 “我還以為你遇上了什么大事,就連修為倒退了,辛丑?!?/br> 空青微低垂著頭,表情微微扭曲。 辛丑?這是什么鬼名字。 一點都不配他清冷似月,顧盼流光的寒煙師姐! 辛子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把玩著匕首調(diào)笑道,“你不是向來不曾失手,深得尊上看重,不日便要去下一重天了嗎?怎么這次卻空著手回來?!?/br> “尊上要的東西呢?” 東西? 空青和葉含煜心頭皆是一凜。 什么東西? 溫寒煙面不改色道:“原本已經(jīng)到手,但是半路殺出來幾個人,不僅傷了我們,東西也被他們搶了?!?/br> 辛子眼底染上幾分興味,倒是并未懷疑:“什么人?” “不認識?!睖睾疅熝垡膊徽5匕彦佂约荷砩纤?,“但看招式劍法,應(yīng)當是瀟湘劍宗的人?!?/br> 辛子一愣,似是想到什么,追問道:“是不是一個合道境的漂亮女修,身邊還跟著一個少年模樣的外門弟子?” 溫寒煙眸光微微一頓,反問:“你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嗎?那肯定便是溫寒煙了?!毙磷雍咝Φ?,“聽說她離開瀟湘劍宗之后就在四處惹麻煩。真可笑,都已經(jīng)落得如今這般田地了,竟然還這么單純,到處打抱不平?!?/br> 溫寒煙眼眸微瞇。 她晉階合道境是前去兆宜府之前的事,距離如今并不算遠,身旁也并沒有多少外人。 此人竟然對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言談舉止間都似乎對她極為熟稔。 看來,葉承運并未撒謊。 她這次的確是找對了地方。 溫寒煙直覺他知道些有關(guān)她體內(nèi)蠱的事,但并不準備貿(mào)然逼問,點頭應(yīng)和道:“的確有些棘手?!?/br> “算了,她的事情你不必管,也不必對她出手。尊上留著她還有用處?!?/br> 辛子不疑有他,擺擺手道,“溫寒煙也不至于一直賴在寧江州不走,待她這麻煩走遠了,你再去尋也不遲?!?/br> 他反手將短匕插回鞘中,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