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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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含煜徹底怔住了。 自從兆宜府生變之后,他仿佛一夜之間脫胎換骨,從前的怯懦猶豫再也不復(fù)存在。 這一刻他神情卻空白,只呆呆順著溫寒煙的意思把千機絲接過來。 “那時您問起這件事……”他喃喃道,“就是為了我?” 溫寒煙點點頭,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之后我會演示給你看?!?/br> 浮屠塔中注定一場血戰(zhàn),她一定會盡她所能,將跟在她身邊的人都武裝到每一根頭發(fā)絲。 她想帶著她想要的答案,活著離開浮屠塔。 但并不是靠犧牲跟在她身邊人的性命。 ——她也想讓信任她、以命相陪的人活下來。 溫寒煙視線堅定,清冷的鳳眸似蘊著星辰,光耀熠熠。 葉含煜心頭一熱,用力攥緊了掌心千機絲,用力點頭:“好!” 如今他們前路晦暗、看不見盡頭,雖然相信溫寒煙,但他方才還是在某一個瞬間克制不住心生絕望。 但這時候他一瞬間便滿血復(fù)活了,恨不得原地跳起百丈高,發(fā)泄一下內(nèi)心過分澎湃的激動。 前輩對他如此上心,他怎么能讓她失望! 他現(xiàn)在就能打十個! 裴燼不遠不近倚在位置里,眼睛盯著這一幕,心底不由得冷笑一聲。 他給她的東西,就是讓她隨手拿去送人情的? 有點不爽。 [吃醋了,吃醋了是不是?!] 綠江虐文系統(tǒng)非常不給面子地戳穿了他的心事,興致勃勃道,[讓你對老婆好一點,你偏不聽?,F(xiàn)在好了吧——你送給她的東西,她轉(zhuǎn)手就送給男配了!] [這種人傻錢多的忠犬小狗狗也是燙人設(shè),你懂不懂什么叫危機感啊?] [不開心了吧?] [活該!] 一抹稀薄魔氣在體內(nèi)經(jīng)脈流淌一圈,裴燼將心底那抹不悅壓下,冷著臉沒說話。 吃醋? 它可真是想多了。 他不過是有點潔癖。 不過,好在他方才在酒肆里吃了不少靈肴。 這根千機絲,就當作是他賣給葉含煜的。 裴燼眼睫壓下來,眼不見為凈。 空青早在兩人交談時,便像是聞著rou味找過來的小狗,極其警覺地守到了溫寒煙另一邊。 他盯著葉含煜,眼神陰沉,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空青看著葉含煜此刻壓不住笑意的表情就想吃人。 他狠狠咬了咬牙,重新抬眼看向溫寒煙的時候,表情委屈又可憐:“寒煙師姐,那我呢?” 溫寒煙將伏天墜從芥子中拿出來。 瀟湘劍宗劍法大開大合,空青又極其喜歡向前莽,也時常不要命擋在她身前。 他沒有她這樣多的技能心法保命,修為也更低,比她更容易受傷。 在這浮屠塔中,空青比她更需要這枚伏天墜。 溫潤的玉觸感微涼,溫寒煙摩挲了一下玉墜剛要伸出手,便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按了回去。 “做菩薩也要有個限度。” 裴燼反手抬臂,指尖彈出一抹緋色虹光沒入空青心口。 空青瞬間感受到一抹浩瀚的威壓攏住全身,但頃刻間便消失了。 他愕然抬眸:“這是什么?” “看在你師姐的面子上,能救你一命的東西。” 裴燼指尖輕點下溫寒煙手背,“你若是真不想要,不如這個留給我?” 溫寒煙拍開他的手,冷著臉把伏天墜收了回去。 與裴燼相比的話,那還是她更需要這枚伏天墜。 裴燼絲毫不意外她反應(yīng),他輕哂,輕描淡寫收回手。 什么寶貝都往外掏。 真不知道她有幾條命,夠她這樣霍霍。 想他裴燼向來不過問旁人事,如今頭一次費心要管,還偏偏碰上這么個酷愛無私奉獻的主。 頭疼。 …… 空青和葉含煜各自找了間房回去休息,溫寒煙卻仍在想明日。 【勢如破竹】已經(jīng)失效,明日若想回來,恐怕不會像今天這樣簡單。 可她也不能為了守住這里,干脆閉門不出。 九死一生才到浮屠塔第二重天,她又不是來住宿的。 余光冷不丁瞥見一道寒芒,溫寒煙腳步猛然一頓。 右手邊的房間門扉虛掩著,從她的角度正好能透過屏風之后的縫隙,看見墻面旁劍臺上擺著的一柄長劍。 劍身通體狹長,劍柄閃躍著墨玉般溫潤的色澤,劍鞘通體玄色,鏤空雕繪精致大氣,騰龍勾勒霜雪,與劍柄交疊之處鑲嵌著一枚羊脂玉,似劍鞘上的落雪融于劍格,澄瑩通透,細膩瑩亮。 一眼便能看出是一把絕世好劍。 溫寒煙下意識走進去,發(fā)現(xiàn)這房間里陳設(shè)極其簡潔,遠不像院落中那般講究。 似乎主人并不貪欲享樂,整個房中看起來最顯眼的便是一方劍臺。 應(yīng)當是個嗜劍如命的劍修。 溫寒煙不覺得意外,劍修大多清苦,證道者大多心無旁騖。 她上前輕撫劍身,拔劍出鞘。 鏗然一聲清脆金鳴,劍身出鞘,劍芒在她指尖閃躍如華流淌,光華流轉(zhuǎn)宛若龍鱗。 流云劍似是感應(yīng)到什么,在她腰間嗡鳴幾聲,好像有點不高興。 “你是天下第一的好劍,什么劍都不如你?!睖睾疅熓ε牧伺膭Ρ?,沒什么留戀地將手中長劍放了回去。 這劍再好,也是旁人的。 不屬于她的東西,皆不會在她心底掀起半分漣漪。 溫寒煙順勢繞開劍臺,這房間布置著實太過簡單,除了一張床之外,竟然連個能落座的地方都沒有。 她無奈只好盤膝坐在床邊。 溫寒煙直覺這間房不該是屬于巫陽舟的。 浮屠塔中的說書人,每日究竟說的是什么,她不信巫陽舟分毫不知。 能夠縱容、甚至主動編出那么些瞎話來的人,絕對不可能是這樣一間房的主人。 盡管素未謀面,但溫寒煙對這間房的主人莫名有幾分好感。 既然是因為這人的佩劍吸引而來,也算是緣分,她今夜便在此調(diào)息。 盡管暫時安定下來,但這里畢竟還是浮屠塔的地盤。 溫寒煙不敢放松,保險起見封閉了五感,闔眸運轉(zhuǎn)心法,靈力自發(fā)在她經(jīng)脈間流動。 她又趁著這個時間調(diào)出技能欄,將所有能用上的技能又反反復(fù)復(f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思考之后該怎么做。 床邊正對著一扇窗,窗外夜色深重,隱約可見在黯淡色澤間呈現(xiàn)出深綠色的一片竹海。 竹葉搖曳輕晃,摩挲間發(fā)出簌簌聲響。 一人足尖輕點竹葉,落于竹上。 幾根竹被壓彎,朝著后方傾倒,攪動起一陣碧海竹浪。 裴燼向后傾身倚在竹林間,濃郁的眉眼間情緒莫名。 自年少時起,他但凡心煩意亂之時,便喜歡獨自倚在竹海間看月亮。 浮屠塔中卻并無明月。 裴燼皺眉微闔眼睫。 周遭一切于他而言,熟悉得就連閉著眼睛都能清晰地描繪。 就像是一場夢魘沖破塵封,成了真。 真正的裴氏宅邸,早已在千年前化作一片廢墟。 巫陽舟卻在浮屠塔中造了間一模一樣的,大片大片的白玉姜在夜色下盛放,就連裴珩習慣性擺著的茶盅杯盞都分毫不差。 他究竟想做什么。 裴燼稍有些煩躁地揉了下額角,卻驀地察覺到旁人動靜,撩起眼睫低頭看去。 一扇再熟悉不過的窗柩間,勾勒出一道纖細的剪影。 他眸光微頓,盡管根本看不清那鳩占鵲巢之人的五官,卻依舊瞬息間便認出她身份。 片刻,裴燼薄唇微翹,懶散閉上眼睛。 現(xiàn)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