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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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師尊……”有人忍不住小聲開口。 “我也是?!?/br> “我們會死在這里嗎?” “我不想死……” 溫寒煙輕輕閉著眼睛靠在洞口,渾身傷口都火辣辣地疼,火燒火燎地似乎要將她灼燒殆盡。 她心底也忐忑,但還是強撐著打起精神來安慰他們:“不會死的。獸潮罕見,這里出了這么大的變故,外面一定已經(jīng)察覺。” “師尊……我們的師尊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她用力攥緊了劍柄。 一定會的。 洞中不知日夜,昏昏沉沉不知道過了多久,洞外的動靜漸漸平息下去。 這一次不用云瀾劍尊提醒,溫寒煙主動起身。 “溫師姐,你要去哪?” 她身上傷勢未好,身形搖晃了下,語氣卻平淡:“去探路?!?/br> “可是你的傷……” “不礙事的?!?/br> 幾名師弟師妹遲疑了下,卻又擔(dān)心外面真的還有妖獸沒有走,抿抿唇默認(rèn)了。 他們運氣不錯,獸潮中遇上的妖獸靈智不高,并沒有跟他們玩捉迷藏的游戲。 溫寒煙踏出洞外探了很遠,只碰上一只落了單的妖獸。 她松了口氣。 這不難辦。 先前她獨自進入萬獸林歷練時,不知道多少次拼著重傷之身殺出重圍。 當(dāng)時她年紀(jì)小,見云瀾劍尊和季青林只冷眼看著,站在一旁袖手旁觀,心里怨氣沖天。 這一瞬間,她卻突然覺得感激。 原來師尊和師兄都是為她好。 她不該怨他們的。 溫寒煙憑著帶傷的身體咬牙廝殺了許久,渾身浴血回到洞中時,幾近虛脫。 一名師妹眼疾手快扶住她,關(guān)切問她身體怎么樣。 其余人也圍上來,見她一身流云道袍被血浸透辨不清顏色,緊張問她外面是不是又來了不少妖獸。 “安全了?!睖睾疅熡昧⒘髟苿Σ迦氲孛?,將身體的重量從扶著她的師妹身上挪開,艱難站直身。 “我們可以出去了?!?/br> 這一次,他們順利離開了萬獸林。 季青林見溫寒煙一身傷地出來,心疼地給了她不少丹藥。 她剛服下幾枚,還未來得及躺在床上休息片刻,便被云瀾劍尊傳喚。 季青林臉色有點不太好看:“師尊何必如此著急找你?讓你休息幾日也好?!?/br> 溫寒煙避開他起身向外走:“師尊定是想親自查看我傷勢如何?!?/br> 季青林薄唇抿了抿,眼底情緒繁雜,終究沒說什么。 但這點希冀雀躍,沒多久便被擊碎了。 “跪下?!?/br> 白衣墨發(fā)的俊美男人端坐于蒲團之上,身側(cè)熏香裊裊升騰,煙霧模糊了他的神情。 “你可知此次你錯在何處?” 溫寒煙抿唇跪在下方。 她心底堵了一口氣,那是一種混沌的情緒,她辨不清究竟是什么。 所以她沒有說話,但眼眶卻發(fā)熱,克制不住落下一滴淚來。 上方安靜了片刻,在溫寒煙的角度,只能望見云瀾劍尊流水般垂下的雪色衣擺。 他的語氣緩和了幾分。 “你是瀟湘劍宗大師姐,不僅修為境界,享有的資源和聲譽也遠高于旁人,本該愛護同門,先人后己?!?/br> “你卻因一己之私,險些釀成大錯?!?/br> 溫寒煙克制地咬緊了唇瓣,忍不住道:“我安慰旁人,誰來安慰我?” 她是瀟湘劍宗大師姐,是天下第一劍云瀾劍尊的弟子。 可是她也會害怕。 一道寒涼的聲音卻自高臺之上冰冷砸落下來。 “貪婪?!?/br> 云瀾劍尊聲音微冷,“成大事之人必有取舍。你曾說要做獨當(dāng)一面的劍修,我才會如此要求你?!?/br> “忍常人不能忍,做常人不能做之事,方成一代傳奇。如今,你卻因為這些雞毛蒜皮之事心生怨懟?!?/br> 他闔眸淡淡道,“也罷,就當(dāng)是我先前看錯了你?!?/br> 溫寒煙猛然抬眸:“不是的!” 心底那口郁結(jié)之氣頑強地掙扎了一下,在這段話間無力地散去了。 原來是這樣,她想。 是她太懦弱,她不該害怕。 她要做別人的避風(fēng)港。 避風(fēng)港。 怎么能害怕呢。 …… 那時溫寒煙覺得自己倒霉,為何第一次帶著師弟師妹進入萬獸林,便遇上百年難遇的獸潮。 如今想來,或許一切巧合之下,都是蓄謀已久的注定。 云瀾劍尊和季青林在她進入萬獸林時保護她,卻又從不心疼她,放任那些本不必出現(xiàn)的傷痕橫亙在她的身上。 她那時不懂,誤以為是一種她理解不了的關(guān)心。 或許從來沒有關(guān)心,他們要的不過是讓她更快地長大。 在不死的前提下,用最短的時間成長為他們想要的樣子。 “你不能依靠別人的力量,這只會讓你變得怯懦,變得依賴,變得失去自己的力量,最終淪為平庸?!?/br> 云瀾劍尊不止一次提點過她,溫寒煙從未懷疑過這句話,直到此時此刻,她也愿意承認(rèn),他說的是對的。 只是,依賴和依托,一字之差,卻差之千里。 她此刻心底有愈來愈多的力量涌現(xiàn)出來,像是一團火從心頭直燒遍了全身,愈演愈烈。 她并不想依賴裴燼的力量。 她只想有朝一日,她不必躲在別人的身后,也有能力站在他站的地方,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還了他這一次。 不是所有的援手都會讓人變得懦弱。 也不是每一次都需要她將自己拼得遍體鱗傷,才能一往無前地向前走。 溫寒煙足尖用力,流云劍速度更快,幾乎撕裂虛空,載著他們不斷向上攀登。 看上去沒有盡頭的路,也在他們腳下很快到了盡頭。 “就是這里了!”空青率先一躍而下,走到回廊盡頭。 “這應(yīng)該是一種陣法做的障眼法,但我不記得衛(wèi)長嬴先前是怎么做的?!?/br> 溫寒煙揮袖收劍,緊隨而至。 ——“巫陽舟自戀至極,做夢都想做君子?!?/br> ——“你想要的東西,通常在乾卦?!?/br> 乾卦。 空青顯然也想起來了這句,他盯著光禿禿的墻面發(fā)了會呆:“這哪里能看出什么地方是乾卦,到處長得都一樣!” “乾為南。”葉含煜慢吞吞地湊過來,“可是這只是一堵墻,哪里分東南西北?” 空青仰著頭盯著天花板:“上為南,天為乾,難道在頭頂上?” “先天為體,后天為用,誰知道巫陽舟用的是哪一種?”葉含煜腦子簡直像是一團漿糊,他原本便不擅陣法。 溫寒煙一左一右將他們撥開。 “墻上并非空無一物?!?/br> 她垂眸凝神細看,空青也湊上來,片刻后訝然道,“真的!這上面有紋路,但是很淡,一眼看過去就像普通的白墻?!?/br> 他指著一片云:“天為乾,這個應(yīng)該就是了吧?” 溫寒煙靜默片刻,緩緩搖頭:“恐怕不是?!?/br> 墻面上紋路清淺,山水風(fēng)云,雷鳴日熹,縹緲如畫,栩栩如生。 溫寒煙分辨片刻,靈力凝集于指尖,抬手撫上一處空白。 下一瞬,墻面猛然流淌起陣陣虹光,似水波般朝著四處散去,仿佛浮云煙霞褪去,浮現(xiàn)出掩于其后的景致。 空青眼睛里的崇拜幾乎要溢出來:“寒煙師姐,你怎么知道那里才是陣心的?” “我也并不確定,只不過是嘗試著反推了一番。”溫寒煙帶著他們穿過墻面,走到高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