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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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的停頓,似乎比旁人更久。 溫寒煙沒開口,司召南也識趣地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他掌心靈光一閃,拿出幾枚香囊,一一分給在場眾人。 他氣質(zhì)不爭不搶,沒有什么侵略性,為人也友善周到,待人接物毫無壓迫感,贈香囊時體貼地沒有漏掉空青。 “這是在下閑來無事時親手所做,里面添了些槐花,還有些清心凝神的草藥,不算貴重?!?/br> 司召南分完了香囊便自發(fā)退后一步,回到令人舒適的距離,微笑道,“小小心意,算作見面禮。” 空青自小漂泊,入瀟湘劍宗后又是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不過是聽著悅耳,實(shí)際上也不過是打雜干活的。 空青跟在溫寒煙身邊,卻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身份。 這一屋子的修士非富即貴,他能夠有資格站在這里已經(jīng)是榮幸。 空青根本沒有預(yù)想會收到見面禮,即便這禮物并不貴重。 他習(xí)以為常地垂下眼睫,卻沒想到掌心一重,一枚精致小巧的香囊安靜躺在上面。 空青下意識將香囊舉到臉前,深深吸了一口氣。 馥郁的槐花清香登時盈滿了鼻尖。 他眉眼間克制不住流露出幾分喜色:“這味道真好聞?!?/br> 順勢直接將香囊掛在了腰間。 葉含煜也跟著嗅了嗅,果然聞到一陣撲鼻清香。 但他自小對于各類天材地寶都司空見慣了,沒將這枚香囊當(dāng)回事。 “多謝。” 空青眼睛四下一掃,目光在溫寒煙手中的香囊上微微一頓。 “寒煙師姐?!彼麚芘艘幌卵g的香囊,新奇道,“只有你的香囊不一樣?!?/br> 眾人手中的香囊皆繡蓮紋,唯獨(dú)溫寒煙那枚繡著一朵梨花。 梨花并未盛放,葉片花蕊蜷縮著,稍稍低垂,像是快凋落了。 但怎么會有人繡凋零的梨花? 空青狐疑。 應(yīng)當(dāng)是含苞待放吧? 看上去差不了多少。 他心底陡然一凜,司召南為何唯獨(dú)給寒煙師姐贈特別的香囊。 難不成他對寒煙師姐有非分之想? 方才多出來的那點(diǎn)好感還沒捂熱,瞬間就散了。 空青臉色不善地盯著司召南,像是條護(hù)食的小狗一般,虎視眈眈立在溫寒煙身側(cè)。 司召南笑了笑,道:“諸位別誤會,這些香囊并非在下同時所做。雖然看上去不盡相同,但里面裝著的東西是一樣的,效用也別無二致。” 說罷,他施施然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走了。 溫寒煙捏著掌心的香囊,梨花花瓣在她指尖下凹陷,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形狀。 她將神識探入香囊,查探片刻。 司召南并未說謊,里面除了大把曬干的槐花,便只有一些并不難尋的草藥。 溫寒煙收回神識,并未將香囊戴在身上,扔回了芥子里。 “葉家主,可否借一步說話。”她走到葉凝陽身邊,“我有些要事與你商量?!?/br> 自從兆宜府出事,葉凝陽對溫寒煙印象便極好,聞言不疑有他,大方擺手揮退了隨行眾人。 葉凝陽豪邁往桌邊一坐:“先前你對兆宜府有恩,如今若有難處,但凡是需要我?guī)兔Φ?,你盡管開口?!?/br> 屏退了眾人,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兩人。 一片寂靜之間,溫寒煙反倒有點(diǎn)難以啟齒。 她指尖握緊了劍柄,緊了松松了緊,半天也沒開口。 見溫寒煙這個反應(yīng),葉凝陽臉上神情凝固了幾分。 她直起脊背坐正,上半身不自覺前傾,眉間微皺,語氣多了幾分沉重:“到底出什么事了?” 溫寒煙在她印象里向來果決利落,如今竟然如此猶豫。 這得是多大多嚴(yán)重的事? 溫寒煙深吸一口氣:“……我想,借你的身體一用。” 葉凝陽通身張揚(yáng)氣息倏地一散,臉上表情碎裂。 她靜了靜,耳根rou眼可見地爬上一縷薄紅,語氣也不復(fù)往日那般跋扈,有點(diǎn)磕巴道:“……啊?” 這…… 多、多冒昧啊。 …… 裴燼慢悠悠往外走,鼻腔里哼著辨不清的小調(diào)。 [哦豁,心情不錯嘛。]綠江虐文系統(tǒng)仿佛看破了一切。 [老婆替你說話了,你現(xiàn)在心里一定在暗爽吧?咱們相處這么久,我就沒見你心情這么好過,瞧瞧,都哼起歌來了。] 裴燼眉梢微揚(yáng),沒說話。 許是陽光太溫柔,映得他整個人都少了幾分冰冷戾氣,眼眸微闔。 徐徐的清風(fēng)浮動他眉目間的碎發(fā),發(fā)梢不規(guī)則地卷曲,微癢。 綠江虐文系統(tǒng):[不說話?那我就當(dāng)你是默認(rèn)了!] 裴燼不置可否。 他緩緩扯扯唇角:[你既然只想要這個答案,又何必來問我?] 院落里彩金閃躍,幾渠清泉泠泠流淌。 水流穿過飛檐亭臺,水面上浮光躍金,粼粼蕩漾,水中幾尾紅鯉游弋,掀起縷縷漣漪。 裴燼立在水邊,漫不經(jīng)心垂眸看紅鯉游動,像是看見什么有趣的東西,目不轉(zhuǎn)睛。 冷白指尖松松勾著香囊,有一搭沒一搭地轉(zhuǎn)。 故地重游,或許是心情的確不錯的緣故,再見到這幾尾活蹦亂跳的鯉魚,裴燼破天荒覺得幾分有趣。 “不愧是出了名的風(fēng)水寶地,東幽的魚,都比尋常的魚更長壽。” 他笑意懶散,稍俯身。 香囊被扣在掌心,裴燼五指收攏,只聽微不可聞的碎裂聲,香囊被碾碎化作齏粉。 裴燼隨手將掌心里的碎屑一把揚(yáng)了,水面上像是下了一場雨,倏地驚起細(xì)細(xì)密密的浪花。 池中紅鯉像是被什么獨(dú)特的氣息吸引了,爭先恐后地游過來,張大了嘴巴去搶落入水中的東西。 裴燼懶洋洋收回手,卻沒急著走,倒像是悠閑看風(fēng)景一般,負(fù)手立在一邊,垂眼看著它們爭搶。 日光穿不透斗拱飛檐,拖拽出一片深冷的陰翳,墜在他肩頭身前。 垂落在眉間的碎發(fā)之下,那雙狹長的黑眸底也似乎染上沉郁不明的暗色。 * “葉家主,您請這邊走?!?/br> 兩名家仆恭敬迎上來,一人攤手微側(cè)身在旁帶路,另一人自覺跟在葉凝陽身后,隨時等待著傳喚。 三人穿過曲折回廊,來到一處寬闊的會客大廳。 家仆替葉凝陽斟上茶水,行了一禮退到她身后。 另一人已步入內(nèi)院通傳。 “不必在這里守著我。” 葉凝陽環(huán)刀往椅背上一靠,閉上眼睛道,“我不喜歡身邊有旁人盯著?!?/br> “您誤會了,家主吩咐我等照拂好您,并非有意窺探您的隱私?!?/br> “離我遠(yuǎn)點(diǎn)便是好好照拂我。” “……那好吧?!奔移娃植贿^她,低著頭翻了個白眼。 他語氣卻不顯,“若您有需要,隨時傳喚即可。”說罷便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空間里只剩下一人,再次恢復(fù)沉寂。 除了窗外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和低聲交談之外,靜得落針可聞。 “瀟湘劍宗的人這么快就到了?” “還沒到呢?!?/br> “可我方才分明在少主院中見到一位瀟湘劍宗的師姐?!?/br> “……” 窗外氣氛一滯,片刻后才有人壓低聲音道,“噓,你可注意點(diǎn)吧,不該說的話別亂說?!?/br> “我說什么了?”起先那人一臉懵逼,“我確定我沒有看錯!” “你當(dāng)然沒看錯了。”另一人被纏得無奈,只好解釋道,“但那位可不只是瀟湘劍宗的貴客,更是少主私人的貴客。你懂我意思吧?” 又是一陣沉默,良久先前那人才驚奇道:“莫非少主和她……” “接下來的話不必說了。聽說那位貴客嬌氣得很,偏偏少主寵愛她,若是被她聽見了什么閑言碎語,少主沖冠一怒為紅顏,咱們可都沒有好果子吃?!?/br> 窗外靜了靜,似乎是兩人交換了幾個心照不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