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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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若不是司鶴引求了那個神秘人,他恐怕早就死了,神魂俱滅,永世不入輪回。 在溫寒煙一劍刺入司玨心口的時候,在震驚疼痛之余,隨之而來的是她的靈力波動。 合道境中期……她竟然只不過是個合道境中期?! 竟敢騙他。 司玨眼底逐漸染上癲狂之色。 他要活著。 他要將溫寒煙那塊本屬于東幽的先天道骨拿回來。 區(qū)區(qū)合道境中期,他要她的命,難道不是易如反掌嗎? 身上的力道一下比一下兇狠,紀(jì)宛晴仿佛整個人都要散架了,昏昏沉沉間,她聽見司玨的聲音。 “你今日做了我的人,宛晴,明日我給你一個禮物,好不好?” 紀(jì)宛晴掙扎著清醒過來,天花板在視野里搖晃,她主動想要伸手?jǐn)堊∷募绨颍菩膮s落了空,只攥到一團(tuán)冰冷的鬼火。 紀(jì)宛晴指節(jié)蜷了蜷。 “阿玨,你對我真好。”她瞇起眼睛,聲音甜絲絲的,“我已經(jīng)開始期待了?!?/br> 隨后天花板更劇烈地晃動起來。 迷蒙之間,司玨埋首在她身前,手指攥得她發(fā)疼。 “寒煙……” 紀(jì)宛晴臉色微僵,冷笑著閉上眼睛。 …… 驟雨初歇,翻滾的云層散去些許,泠然月光從間隙間灑落。 院落中的槐花被雨打落一地,米粒大小的花瓣凄凄慘慘墜入淤泥里,染上深色的痕跡,像是干涸的血漬,殘敗中呈現(xiàn)出一種破碎的靡麗感。 裴燼將溫寒煙最后一片衣角理好,起身時身形忍不住晃了下,他反手撐住桌面閉上眼睛,片刻后才緩緩睜開。 白衣女子衣著熨帖,躺在拼湊并攏在一處的蒲團(tuán)上,側(cè)著身睡得正沉。 她身下墊著他的外衫,抱著衣角蜷縮在一處,青絲沒有挽起,順著瑩白脖頸肩膀傾瀉而下,幾乎和他的玄衣融為一體。 [在別人的地盤上,跑到別人家祠堂睡別人的未婚妻——呸,前未婚妻。] 綠江虐文系統(tǒng)感覺過去了一個世紀(jì),才從一堆馬賽克里鉆出來,嘖嘖稱奇,[你厲害,給你大拇哥。] 裴燼緩聲笑了下,沒什么情緒:[我厲害?] 要不要看看,究竟是誰睡睡。 他臉色慘白,在幽幽月影掩映下,簡直全無血色。 心口一陣氣血翻涌,裴燼一口血嘔出來,淋漓鮮血淅淅瀝瀝落了一地,幾滴血珠飛濺上溫寒煙衣擺。 綠江虐文系統(tǒng)瞬間被馬賽克糊了一臉,它還以為突然又發(fā)生了什么,但這一次馬賽克很快就消失了。 [剛才那個任務(wù)雖然沒做成,但是白月光已經(jīng)自己解決了!現(xiàn)在你幫她解了蠱,就算抵消,這次不算任務(wù)失敗。] 正要嘲諷他快,看清眼前畫面,它怔住了。 [怎么回事?] 看著恐怖血腥仿佛兇殺現(xiàn)場一般的場面,綠江虐文系統(tǒng)聲音發(fā)抖,[之前不是這樣的啊,虐文改甜文,最多不就是吸走你的修為嗎?] 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這么回事。 裴燼闔眸靠坐在天尊像下,反手毫不在意地將掌心血抹上去。 一道殷紅色澤拖拽上去,更顯凄麗。 他冷冷掀了下唇角。 無妄蠱。 雖然一早便有猜測,但今日,他總算確定了。 這是許久前裴氏一名先祖偶然自創(chuàng)出的蠱種,但由于效用太過惡劣陰狠,是就連裴氏都嚴(yán)令禁止的東西。 無妄蠱種下,直至身中無妄蠱之人修為晉階天靈境,方可顯現(xiàn)效用。 蠱中滴入心頭血,便可將兩人性命牽扯在一處。 中蠱者修為越高,受制者所受影響越大。 第一次,是他修為盡失,這不過是個開始。 這一次雙修,他不僅沒了修為,還受反噬,身受重傷。 若溫寒煙修為晉階煉虛境,羽化境,甚至歸仙境,他很可能會死。 他如果死了,她也會因?yàn)槭チ怂臍庀恐?,承受不了體內(nèi)魔氣,爆體而亡。 此番無妄蠱受人催動,那人打的主意,恐怕就是一石二鳥,要他和溫寒煙一起死在東幽。 只是那人卻算漏了一步,溫寒煙一早便將一部分魔氣借昆吾刀轉(zhuǎn)移回了他體內(nèi),眼下雖然受反噬重創(chuàng),卻無性命之憂。 裴燼指尖搭在溫寒煙發(fā)絲上,輕輕替她攏了攏碎發(fā)。 他注視著窗外的月色,方才下過一場雨,弦月被濃云遮掩,只逸出朦朦朧朧的黯淡光亮。 無妄蠱理應(yīng)在九州失傳已久,無裴氏血脈者,絕無可能得到。 可笑裴珩早就死了一千年,而自己也從未染指過這種東西。 這無妄蠱到底是怎么流傳出來的? 昆吾刀不知何時飛回來,在裴燼身側(cè)沉浮,似是擔(dān)憂,又不敢觸碰他,生怕又傷了他。 “我沒事,不必?fù)?dān)心?!迸釥a撐起眼皮看它一眼,低聲安撫,卻牽扯了傷勢又嗆咳出一口血來。 他以手背拭去唇畔血痕,實(shí)在失了力氣,“幫我將她身上血痕清理干凈,此事不能讓她知道?!?/br> 否則,以溫寒煙的性格,即使嘴上不說,心底也多半過意不去。 此刻他們?nèi)栽跂|幽,事態(tài)尚不明朗,不能自亂陣腳。 昆吾刀重重點(diǎn)頭,“刷”地一下閃到溫寒煙身側(cè),刀光明滅,刻意放輕了動作,勤勞地開始一寸寸剝落那層血痕。 裴燼咽下喉嚨一口甜腥血?dú)?,正欲凝神調(diào)息,卻依稀聽見她方才呼在他耳畔的鼻音。 那聲音像是碾碎了的梨花,清軟中幾乎溢出花蜜。 攪得他心神不寧。 裴燼一把捏碎了供桌一角,方咽下不久的血?dú)庠俅畏俊?/br> 他唇畔逸出一抹血痕,但好在那聲音觸感在這陣疼痛下,終于偃旗息鼓。 裴燼壓抑著輕咳兩聲,視線落在熟睡的女子臉上,片刻又猛然挪開。 他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 溫寒煙醒時,腰間略微酸軟,先前難受的感覺卻沒有了,神清氣爽。 【總算醒了啊,寶貝,你這個年紀(jì),怎么睡得著的?】 龍傲天系統(tǒng)察覺到她蘇醒過來,連忙馬不停蹄一串話倒出來,像是已經(jīng)按捺著興奮憋了許久。 【你快看一看,咱們這次真的是賺大了——】 她睜開眼睛,龍傲天系統(tǒng)不想她勞累,已經(jīng)非常主動地將技能欄調(diào)出來。 溫寒煙一眼便看見【煉虛境中期】五個字,目光微微一頓。 視線向下,剛獲得的【春風(fēng)詠】后綴著三個字,已失效。 【你和反派一人修道一人修魔,原本是功法相克不能雙修的,所以之前你沒得到什么好處?!?/br> 龍傲天系統(tǒng)得意道,【但是這一次不一樣,有[春風(fēng)詠]在,和歸仙境魔修雙修簡直收獲頗豐,你原本就在突破邊緣,這下子直接一夜間突破了兩個大境界!】 一些混沌之中的記憶瞬間回籠,溫寒煙身體一僵,努力平心靜氣轉(zhuǎn)眸觀察四周。 她只記得司玨對她用了桃花蠱,后來她遇上裴燼—— 下一瞬,她冷不丁對上一雙黑眸。 不知道裴燼注視了她多久,他松散倚在天尊像之下,身后肅穆,身上卻只松松垮垮穿著一件內(nèi)衫,深灰色襯得他膚色愈發(fā)白,眉眼也愈深。 “早上好啊。”裴燼扯了下唇角,“睡得好么?” 怎么能算不好呢? 溫寒煙感受到體內(nèi)愈發(fā)壯大的墨色丹田,以及奔涌沸騰的靈力,有點(diǎn)無言地垂下眼。 在那些零碎的記憶里,她似乎為了逼他,說了些不那么好聽的話。 許是今日陽光太熱烈,明晃晃的仿佛還在夢中。 溫寒煙思緒紛飛,像是春日里漫天飛舞的柳絮,抓不住,摸不清。 她忍不住去想,如果沒有那些話,裴燼是不是真的會保全那一身魔氣,棄她于不顧。 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若她死于桃花蠱,道心誓便自然可解。 對于他來說,少一個牽制著他的人,比起少一千年的魔氣,或許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溫寒煙撐在身側(cè)的手指微微用力,滑順的布料在指縫摩挲,她一怔,才發(fā)現(xiàn)身下墊著手里攥著的,還是裴燼的玄衣。 她連忙將法衣抽出來整理好。 “多謝你幫我?!睖睾疅煂⒎ㄒ氯踊厝ィ捯粑㈩D,“還有,抱歉?!?/br> 她用的力氣不算大,裴燼卻未抬手去接,似是懶得動手。 衣服不偏不倚落在他懷中,不知是不是掀起了細(xì)小的浮塵,他竟偏頭輕輕咳了兩聲。 溫寒煙原本已挪開視線,聞聲狐疑又將視線轉(zhuǎn)回來。 裴燼將外衫披在肩頭,玄色顏色更深更重,將他整張臉都襯得慘白,一雙唇泛著詭異的丹紅,像是血色,血色之下,仿佛深掩著毫無生氣的蒼白。 這模樣,簡直比上一次還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