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撒嬌精和他的直男室友、只想給學(xué)神拖后腿、同桌,你月季餓了、釣系紈绔,戀綜裝乖、直球老攻的物理天才老婆、娛樂圈BE釘子戶、和裴律師談戀愛后、《上上簽》作者:遲不到、宮總的哭包小瘸子、走出
司鶴引一掌拍碎門板,看清房間景致之后,腳步瞬間停下。 他盯著那個方向,眼神直勾勾的,眼白rou眼可見地迅速爬滿了蛛網(wǎng)般的血絲,片刻,眼眶都變得猩紅,全無平日高深莫測的氣度,雖然一言未發(fā),神情卻狀若癲狂。 “家主?”幾名家仆聞聲而來,剛站到司鶴引身側(cè),余光瞥見房間內(nèi)場景,尾聲陡然上揚(yáng),“少主?!啊啊啊——” 鮮血噴濺上司鶴引面無表情的臉,他眼也不眨地將軟倒的尸體扔到一邊,抬腳踹飛。 連自家少主死了都不知道,那就更不會知道是誰殺了他。 廢物。 少主都死了,這樣的廢物,憑什么活著? 司鶴引抬步走入房中,這里顯然被人精心打掃過,四處都沒有血跡,更沒有交手過的痕跡,只有一個本該活著的人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到現(xiàn)在都沒起來跟他見禮。 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 司鶴引眼神陰沉得可怕,他緩緩閉上眼睛,司玨的死不超過一個時辰,若非有特殊法器遮掩,此處一定還殘存著別的氣息。 但凡是有人出手,那人用的兵刃,靈力,招式,皆會留下痕跡。 片刻,司鶴引睜開眼睛。 “云瀾劍尊?” 他感受到法器的波動,是屬于云瀾劍尊的法器。 會是誰呢,誰會擁有云瀾劍尊的法器?溫寒煙? 不會,她早已被瀟湘劍宗遺棄,方才又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上哪里抽出時間來殺人。 那就是那個女人—— 司鶴引神情瞬間扭曲,心底恨怒翻涌,卻又無處釋放,瞬息間便憋得臉色漲紅。 袖中傳訊符猛然一震,司鶴引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道平和的聲音打破詭異的沉寂。 “做好了?” 司鶴引指節(jié)捏得嘎嘣作響,“嗯?!?/br> “他們?nèi)ツ牧耍俊?/br> “東幽劍冢?!?/br> 對面靜了片刻,過了一會問了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塵光’如今便在東幽劍冢吧?!?/br> 問話,用的卻是陳述句。 “是?!彼菌Q引吐出一口濁氣,“老祖親自追去,他們活不了?!?/br> 話音微頓,他接著開口,語速急促了點(diǎn),“我該做的事情已經(jīng)做了,您要我關(guān)照的那個女人卻殺了我的兒子。如今事已辦成,我卻搭進(jìn)去一個東幽少主——此前您可沒提過這個?!?/br> 對面悠悠一笑,不驕不躁,似乎對此早有預(yù)料:“此事我已知曉。司家主,你大可放心,你該得到的一點(diǎn)都不會少,甚至更多。我已遣心腹去尋你,日后若有什么事,你直接同他講即可。” 話音微頓,那人氣定神閑抿了一口茶,“算時間,他應(yīng)當(dāng)該到了。” 尾音剛落,三聲極有規(guī)律的敲門聲響起。 傳訊符虹光散去,司鶴引打開門,神情猝然一頓。 “怎么是你???” 第70章 無妄(五) 紀(jì)宛晴臉色慘白如紙,跌跌撞撞向外跑。 她強(qiáng)忍著恐懼,將臨深閣打掃了一遍,又忍著惡心把司玨擺在床上躺好,偽裝成睡覺的樣子。 雖然他這副骷髏架子一般的尊容,怎么看也不像是在睡覺,但還是希望能給自己多拖延一點(diǎn)時間,電影里都是這么演的。 做完這一切,紀(jì)宛晴便緊接著翻窗跑出去,迎面碰上幾個東幽家仆,她心臟都快跳出來,結(jié)結(jié)巴巴說自己在外散步,沒看見司玨,還當(dāng)真把那群傻子蒙蔽了過去。 城門近在咫尺,紀(jì)宛晴長舒一口氣,正要沖出去,整個人撞上一片金光,生生被彈了回來。 她倒在地上,生怕自己出了洋相引人注目,但好在今天怪事情多得很,她這點(diǎn)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所有人都昂著頭盯著天上看,沒人注意她。 紀(jì)宛晴揉了揉被摔疼的地方,也跟著抬起頭,看見半空中大大的一個“司”字,簡直像是無人機(jī)拼上去的,極其震撼壯觀。 什么情況? 又暗戳戳嘗試了幾次,確定暫時出不去之后,紀(jì)宛晴轉(zhuǎn)身便走。 她找了半天,不敢住酒店,生怕更多人見到她,頭也不回往深山老林里跑。 好不容易找了個山洞,她反手給自己布置了一個簡單的防御結(jié)界,抱著膝蓋縮在角落里,抑制不住地嘔吐。 殺人了。 她竟然殺人了。 司玨最后的那個眼神在她腦海里縈繞不散,還有他血噴上來的熱度,短劍刺入他心臟里的觸感。 紀(jì)宛晴用力嘔吐,幾乎把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直到什么也吐不出了,干嘔幾聲緩緩?fù)O聛怼?/br> 旁邊有小溪水,她緩了一會去洗漱了一番,重新回到山洞里時,仰頭一口將曜影珠吞進(jìn)去。 好惡心,這是死人肚子里翻出來的。 不行,不能這樣想。 紀(jì)宛晴強(qiáng)忍著嘔吐的沖動,咕咚一聲把曜影珠咽下去。 她不確定動用靈力吸收曜影珠會不會留下痕跡,只能用笨辦法。 好在這辦法在仙俠世界里也好使,就像是吃藥一樣,曜影珠剛?cè)敫?,她便感覺渾身舒服了很多,那種整日心悸,畏寒,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姨媽痛的感覺都被撫平不少。 得救了。 紀(jì)宛晴緩緩順著洞壁滑落跌坐下來,一聲又一聲笑出來,一邊笑一邊掉眼淚。 這個見鬼的地方。 不過沒關(guān)系,在這個鬼地方,殺人不犯法,這里原本就弱rou強(qiáng)食,如果她不殺司玨,她就沒有命了。 司玨不是人,他只是個npc。 她什么也沒做錯。 斷斷續(xù)續(xù)哭了很久,久到幾乎背過氣去,紀(jì)宛晴脫力般倒在冰冷的石塊間。 好想回家。 想吃mama做的紅燒排骨了。 * 溫寒煙醒時,身側(cè)空無一人。 她動了動,手腕處傳來一陣鉆心的刺痛。溫寒煙低下頭,腕間纏著一截斷裂的千機(jī)絲,在罡風(fēng)中緩緩搖曳。 她不知已經(jīng)落入劍冢多久,此處劍風(fēng)浩瀚,在她尚未清醒過來時,割斷了纖薄堅韌、水火不侵的千機(jī)絲。 溫寒煙艱難支身爬起,輕輕活動了一下手指,裴燼并不在旁邊,不知要去何處尋他。 只是她也得有命去尋。 周遭靈劍震顫,鋪天蓋地凝集成陣陣濃云,這里除了劍還是劍,甚至連一草一木都沒有。 地面上插著些黯淡的靈劍,像是在睡覺,察覺到溫寒煙的闖入,只不過輕輕震了震,便重新歸于平靜。 天邊狂舞的靈劍顯然更活躍些,而且極其講究道義,仿佛等了她許久,在她昏迷時并未出手,直到這個時候才一擁而上,自天幕席卷而下,將她嚴(yán)絲合縫地包圍在內(nèi)。 溫寒煙面色不變,手指卻慢慢按上劍柄。 她自記事起,在瀟湘劍宗落云峰上便開始同靈劍打交道,這么多年過去了,和靈劍之間的感應(yīng)絕非尋常人能比。 只一個呼吸的時間,她便感受到席卷而來的惡意。 它們并不歡迎她。 也對,此處是東幽劍冢,她并非東幽中人,屬于私闖。 不知裴燼究竟帶的什么路,他們二人如今重傷狀態(tài)下入劍冢,無異于羊入虎口,簡直是找死。 溫寒煙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眼神平靜地掃過圍在她身側(cè)的靈劍。 東幽鑄劍世家,劍冢中長劍皆有靈,它們在虛空之中沉浮著,并不急著攻擊她,倒像是在審視評判她手中的劍,只一點(diǎn)點(diǎn)地逼近,縮小包圍圈。 一柄稍帶著些弧度,仿佛彎月般的長劍率先動了動,劍身搖晃了下,劍柄微微傾斜,戳了戳正中央的劍,然后又小幅度地顫了顫,啪嗒一聲掉到地上,片刻重新飄回正中那柄劍旁邊。 像是看出她色厲內(nèi)荏,并非什么硬茬,一劍就能收拾。 溫寒煙視線微微頓了下,戒備落在正中央那柄長劍上。 它通體泛著烏潤的深褐色,乍一看像是木劍,但劍鳴清越,通身皆由玄金打造,外觀雖并不起眼,卻似藏鋒,不容小覷。 長劍錚錚嗡鳴一聲,溫寒煙警惕后撤,它卻并未上前,甚至未出鞘,只蕩開一道凌厲的劍風(fēng),拍向溫寒煙。 然后繞過她的身體,不偏不倚地打向她腰間劍鞘。 金鳴震顫聲驟起,流云劍似乎感受到什么,顫了顫想要從劍鞘中鉆出來,可如今它只剩下半截,不甘地震顫片刻后,還是失了聲息。 但聽動靜,劍鞘中并無完整的劍。 僅余斷劍。 溫寒煙猛然抬眸。 劍林圍繞在她身側(cè),沒有動作。 遠(yuǎn)處傳來悠揚(yáng)劍鳴,一陣接一陣,不知從何處飄來的動靜,像是一滴雨落下。 ?!?/br> 溫寒煙身形猛然拔地而起,拂袖甩出一道劍風(fēng),直打向?qū)γ娌贿h(yuǎn)處三三兩兩斜插入地面的靈劍。 轟的一聲巨響,氣浪朝著四周輻散開來,被打攪了的靈劍嗡鳴震蕩,劍光此起彼伏閃躍,殺向溫寒煙。 溫寒煙運(yùn)起踏云登仙步,轉(zhuǎn)身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