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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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予梔睜開眼睛,便看見兩張熟悉的臉。 空青:“我們這是要往外走,你上來做什么?” 司予梔抿抿唇,扭過頭去:“你管得著嗎?本小姐也要出去?!?/br> “司小姐。”葉凝陽走過來。 雖說她嘴巴不饒人,卻也不傻,如今他們在東幽的禁地上,還未出手便已敗了三分,“可否細(xì)說摧月碎星陣?” 司予梔看向她,遲疑片刻,和盤托出:“摧月碎星陣可吸收陣法中所困之人的靈力,為它所用。被這個陣法困住,最好不要動用靈力,越是反抗,陣法就越強(qiáng)?!?/br> 葉含煜一言難盡地看著她:“不反抗,和等死有什么區(qū)別?” 司予梔翻個白眼,撇嘴道:“我說過‘不反抗’嗎?自然是不用靈力反抗咯,你沒學(xué)過劍法嗎?” 葉含煜還要說什么,被溫寒煙抬手按了回去。 “此陣可有破解之法?”話音微頓,溫寒煙換了個問法,“它的弱點在何處?” 不提這點還好,一提到“弱點”,司予梔臉色更苦。 “這種霸道的陣法,布置下來需要消耗極大的靈力,即便陣成,通常最多也只能困住幾個人?!彼居钘d指了指外面,“但你們也看見了,此處人多,靈劍更多,靈力比我們只多不少,甚至還能多出好幾倍來?!?/br> 她靜默片刻,絕望總結(jié),“眼下,除了自陣外破陣,它恐怕沒什么弱點?!?/br> 葉含煜不可思議道:“司鶴引當(dāng)真瘋到這種程度,連你都不顧了?” 空青立在溫寒煙身側(cè),抱劍冷笑一聲:“傷寒煙師姐的,能是什么好人?!?/br> 葉凝陽皺眉制止他:“亂說什么?!币贿呎f,她一邊垂眸去瞥司予梔的表情。 司予梔唇瓣動了動,眼睫低垂下來,終究沒有說什么。 她先前覺得父親溫文爾雅,待她雖說不似司玨那般看重,但也極盡寵愛,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但現(xiàn)在,她不確定了。 他方才差點殺了她。 東幽精銳分散又聚攏,虛空之中虹光耀目,司鶴引立在陣前。 “予梔,既然你選擇了站在那一邊,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br> 他死死盯著司予梔蒼白的臉,“但你放心,為父會殺了他們,但不會要你的命。接下來你要吃的苦頭,便是為父對你今日肆意妄為的懲罰。今日過后,你便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br> 他話音落下,劍冢內(nèi)萬千靈劍盤旋而起,在此起彼伏的劍光靈風(fēng)之中,朝著陣中刺去。 沒有靈力傍身的情況下,尋常招式如何能攔得住這么多的靈劍和攻勢。 只一個呼吸,飛舟之上血色彌漫,立在正前方的兆宜府護(hù)衛(wèi)倒了一大半,肩頭手臂腰腹后心插著數(shù)把靈劍。 劍冢里的劍皆有靈,刺了一下還嫌不夠,又抽出反復(fù)戳刺、碾轉(zhuǎn),一時間慘叫聲不絕于耳。 溫寒煙這邊狀況要好得多,塵光劍氣蕩開,其余靈劍受它震懾根本不敢近身。 她咬牙又刺出一劍,將司予梔拽到身后。 不得動用靈力,往常她也并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絕境。 溫寒煙目光落在塵光劍刃上。 用不得靈力,那便用精血為祭,結(jié)血陣。 那一日瀟湘劍宗攔不住她。 今日東幽也一樣。 第72章 無妄(七) 飛舟被圍攏在摧月碎星陣中,靈光碰撞出的轟響聲此起彼伏,隔著一層光幕,也清晰得聲聲入耳。 裴燼似有所感側(cè)過臉,見狀眸光微沉。昆吾刀猛然自袖間掠出,打散身前礙事的靈光,凌厲刀風(fēng)化掌傾軋而下,掐向司槐序脖頸。 就在這時,千百道利刃自他身后聚攏而起,盤旋扭轉(zhuǎn)困住他左手。 “你最好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 裴燼五指收攏,捏碎利刃。 他眉眼張狂,眸光冷戾,“讓開。” 司槐序紋絲未動,不偏不倚攔住裴燼去路。 “太淵陣中生死斗。”司槐序迎風(fēng)而立,“你我之間,哪里有要我自戕讓路的情分?” 裴燼下頜緊繃,余光掠過飛舟,只見萬千劍雨裹挾著法陣罡風(fēng)轟然壓下,飛舟在風(fēng)浪之中飄搖,在一陣血雨腥風(fēng)之中,仿佛下一瞬便要被生生碾碎。 [警告!白月光性命堪憂!請立即出手相救!] [警告!白月光性命堪憂!請立即出手相救!] [警告!白月光性命堪憂!請立即出手相救!] 許是情勢太過危機(jī),這一次那個聒噪的東西一句廢話都沒有說,刺耳的警報聲在識海里炸開,一聲接一聲,一次比一次急迫。 裴燼寬袖玄衣翩躚狂舞,他垂眼看向右臂,片刻,輕輕一笑。 “你既不讓路。”他緩緩?fù)鲁鰩讉€字,“那好,本座便自己開出一條路來?!?/br> 下一瞬,裴燼左手并指掐訣,朝天而指,罡風(fēng)愈發(fā)強(qiáng)烈,似有天道浩威灌入他指尖。 他手腕翻轉(zhuǎn),不偏不倚點向右手腕間。 頃刻間,一道虹光沖天而起,自他腕間顯露出一枚繁復(fù)神秘的刻痕,那痕跡的顏色鮮紅,隨著魔氣灌入其中,色澤愈發(fā)深邃,宛若要滴出血來。 自望見天地異象起,司槐序便收了攻勢。 他盯著裴燼的動作,眼底第一次流露出驚愕之色:“你想用荒神印?你這個瘋子!” 裴燼右手曾被烙下荒神印。 被打上荒神印的位置,經(jīng)脈寸斷,血流凝滯,卻又不會因此而壞死,永生永世受煎熬折磨。于尋常人而言,一陣幾乎感受不到的風(fēng),拂過荒神印所在之處時,都似烈火灼烤,萬針刺入,蟲蟻啃噬,痛不欲生。 幾乎所有身負(fù)荒神印之人,都會因承受不了這種折磨而自廢其處。 司槐序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能夠忍耐荒神印在身上待了一千年,平日里甚至和常人無異,如今,竟然還要將荒神印震蕩至全身。 這意味著在那一瞬間,難以想象的痛苦將會蔓延至四肢百骸,經(jīng)脈寸斷,神魂盡碎,與死去無異。 司槐序霍然抬眸。 這的確足以沖破太淵陣。 就在同一時間,太淵陣化作萬千靈光遁入虛空,遁天入地的玄兵都將像是解了禁的惡獸,自后朝著摧月碎星陣呼嘯而去,靈劍一瞬被湮沒,陣法虹光忽明忽滅,被撕裂啃噬得片片零落。 溫寒煙橫在腕間的塵光劍刃陡然被人一把攥住。 “我是不是說過,不知節(jié)制不是什么好習(xí)慣。”來人微用力,將劍刃挪開幾寸。 劍身微顫,連帶著劍柄和她的指尖也開始震顫,那只握住劍刃的手上還在淌血,無窮無盡的玄兵鋪天蓋地涌上摧月碎星陣,只短短瞬間,便自外向內(nèi)將陣法撕出了好幾個裂縫。 劍冢萬千靈劍察覺到不善,爭先恐后沖過去,一時間玄兵同萬劍戰(zhàn)作一團(tuán),漫天虛空中皆是令人牙酸的金鳴之聲。 在這樣略有些刺耳的聲音中,裴燼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啞,“精血輕則損壽元,重則損根基,若想憑你一己之力自內(nèi)向外強(qiáng)行破陣,恐怕得搭進(jìn)去一條命?!?/br> 他戲謔笑道,“美人,東幽哪里配得上你的命?” 溫寒煙猛然抬頭,對上一張蒼白卻俊美的臉。 “你怎么來了?”她方才分明聽見,太淵陣非死不得破。 溫寒煙連忙看向司槐序,果不其然見他好端端立在遠(yuǎn)處,目光投向這邊,眼神復(fù)雜,并未出手阻攔。 不是東幽老祖,那便是裴燼…… “不過一個故弄玄虛的陣法,怎么能困得住我。與其跟他斗法,我自然更喜歡陪在你身邊?!?/br> 裴燼垂下寬大的袖擺,掩住右手止不住的顫意。 荒神印的余韻還在侵蝕著他,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神魂,像是墜入一片業(yè)火之中,被清醒地反復(fù)灼烤。 這種感覺不陌生,在寂燼淵下那一千年,有時他為了提醒自己還活著,有時為了別的緣故,時常把玩這處尋常人避之不及的荒神印。 只不過,他從未試過將它以魔氣催動散至全身。 有點難忍,但值得。 在一片混沌麻木之中,他依稀感覺一抹溫涼落在唇角,像是冬日落下的第一片雪。 溫寒煙站在他身邊,神情辨不清情緒。 “你在流血?!?/br> 她落在他唇畔的袖擺,頃刻間便被鮮血浸透。 他似是想笑,可此處罡風(fēng)肆虐,開口時他眉間微斂,咽下一聲悶哼。 溫寒煙唇角微抿,似有許多話涌上喉間,卻看出裴燼不愿多說,所以再次咽下去。 但這些紛亂的字眼和念頭重新沉下去,沉甸甸的重量壓在心頭,仿佛化作了一團(tuán)更烈的火。 不遠(yuǎn)處玄兵已幾乎將摧月碎星陣撕穿了裂縫,溫寒煙震袖一劍斬出,“刷”一道凌冽寒芒閃過,陣法猛然顫抖一下,下一瞬,虹光寸寸破碎剝離,散入虛空之中。 “摧月碎星陣破了!” “家主,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攔不住的,真的攔不住的……不只是兌澤殺陣,就連摧月碎星陣也……” “她、她實在是太強(qiáng)了,家主……” 摧月碎星陣一破,東幽人心浮動,饒是司鶴引想揪出幾個懦夫殺雞儆猴,此刻竟然一時間都不知該選誰。 難道他還能把人全都?xì)⒘瞬怀桑?/br> 那接下來誰能替他攔住溫寒煙?! “槐序老祖!”司鶴引瞬間轉(zhuǎn)向另一邊浮空而立的人,咬牙道,“請您勿再顧念往昔情分,對他們手下留情!” “槐序老祖,此二人挑釁我東幽至此,難道我們要放他們?nèi)毴驳仉x開嗎?到那時,東幽司氏顏面何存?” 氣流拂動兩人袖擺,破碎的太淵陣散作青煙,司槐序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對司鶴引所說的一切都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