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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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話落在識海中,“你我合作良久,始終差強(qiáng)人意,如今最后一次,合該默契些?!?/br> 交錯(cuò)的聲音戛然而止。 溫寒煙感覺到一陣刺痛。 蕩開的刀意不知何時(shí)已繞上她身周,卻并未傷害她,只不遠(yuǎn)不近地浮動。 裴燼眉梢輕挑,昆吾刀自他袖間飛出,一時(shí)間刀光大盛,刺得在場眾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他悠然一震袖擺,似貴公子般彬彬如禮,通身卻邪性四溢。 刀光映上裴燼眉眼,為他染上幾分血色。 反正他早已聲名狼藉,沒什么好可惜,更無所顧忌。 可她不一樣。 總算有人反應(yīng)過來究竟怎么回事。 “內(nèi)訌了!” “什么內(nèi)訌?你聽不懂話嗎,人家寒煙仙子是受了脅迫,并非真心助紂為虐!” “可那也不該……” “想活命有什么錯(cuò)?換做是你,你幫不幫?” “我……” “你什么你,你連被脅迫的資格都沒有——人家魔頭能看得上你什么?爛到家的根骨,還是幾十年都沒動過的天靈境修為?” “……”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周遭聲音雜亂,一股腦地涌入耳中,應(yīng)光譽(yù)死死攥緊了劍柄。 溫寒煙……她怎么能這么清清白白?! 他還未動作,已有人縱身而起。 “還愣著干什么?上??!” “助寒煙仙子一臂之力!” 罡風(fēng)撲面,吹動溫寒煙白衣狂舞。 她于青絲飛揚(yáng)間緩緩拔劍,眼睛直直注視著裴燼。 下一瞬,一劍斬落。 鮮血四濺,血雨簌簌而落,一道身影自半空中無力墜落下來,不多時(shí)便“撲通”跌落在地,洇開大片血污。 “這、這……” “死了!他隕落了!” “……” 裴燼愣了愣,抬起眼。 昆吾刀出袖半寸,通身未染半點(diǎn)血腥。 溫寒煙并未看旁人,一人一劍孑然而立,雖并無太多言語,卻似立于天地之間,傲然不移。 “今日,我便在此處,哪里都不會去。”她道,“寸步不離?!?/br> 躁動不安的人群再次沸騰,短短一炷香之內(nèi),他們情緒跌宕起伏,眼下已到達(dá)了極限。 “她分明就是站在魔頭那邊!” “這名即云寺弟子便是她親手所殺,我們所有人都看見了……” 眾人殺紅了眼,紛紛抬劍飛身攻上去。 “無論如何,魔頭眼下定然虛弱至極,趁著這個(gè)機(jī)會殺了他!” “也殺了溫寒煙!” 群情激昂,空青三人雖然想攔,卻無異于蚍蜉撼樹。 溫寒煙垂眼冷哼一聲,一劍掃過虛空,昭明劍意瞬間蕩開數(shù)丈,屬于羽化境修士的劍威登時(shí)將眾人盡數(shù)掃落在地。 恰在此時(shí),空氣中倏然撕裂一道巨大的裂縫。 溫寒煙擰眉望去。 就在不久前,正巧也在此處,她曾見過這樣的壯觀景象。 這是唯有歸仙境修士才能做到的,縮地成寸,踏碎虛空,整個(gè)九州山河,于他們而言只需心念一動,瞬息可至。 上一次,從光幕之中走出的是東幽老祖,司槐序。 可司槐序分明已經(jīng)羽化隕落,那這一次…… 不只是她,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凝聚在此處,迷茫地怔怔看著這一條靈光四溢的裂縫,以一種rou眼可見的速度極速擴(kuò)散而開,拼湊出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流云紋。 唯有一眾瀟湘劍宗弟子愣了一下,緊接著,臉上浮現(xiàn)出狂喜的情緒。 “是師祖!”不知是誰高聲喊了一聲。 “師祖來了!我們有救了!” 靈光撕裂虛空,在無數(shù)道灼灼目光之中,逐漸顯露出一道剪影。 這道搖晃的剪影自上而下破開靈光,雖看不清面容,但僅觀青絲飛揚(yáng),袍裾紛飛,便可知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但視線向下,那剪影卻并不高挑,下半身臃腫而辨不清形狀。 眾人一陣嘩然,就在這時(shí),一柄白玉折扇自靈光中探出來,“刷”地一聲展開。 緊隨其后的,是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捏著扇骨輕晃兩下,雪色寬袖獵獵翻飛。 溫寒煙視線定在袖間銀絲壓的流云紋上。 裴燼則黑眸微瞇,看著那柄折扇,不知道在想什么。 光線陡然刺目,將整片蒼穹映得亮如白晝,光線逐漸散去時(shí),那道自虛無間出現(xiàn)的身影也逐漸清晰起來。 還無人來得及看清那人,一道歸仙境修士的威壓便隨著他行動如水流淌而來。 一切聲音都在這一刻靜止。 無論宗門歸屬,在場所有人皆噤若寒蟬,恭敬躬身下拜。 “晚輩見過云風(fēng)尊者!” 來人一身勝雪白衣輕盈如羽,腰部之下的衣袂浮空翩躚,衣擺處隱隱約約露出一張白玉打造而成的蒲團(tuán),整個(gè)人都盤膝坐于其上,因而只露出剪影時(shí),身量和下半身才會顯得于尋常人相異。 白□□之上雕鏤著祥云紋路,流云間若隱若現(xiàn)著幾瓣蓮花。 來人輕笑一聲,折扇慢慢搖了搖。 “何必如此講究。”他唇角微揚(yáng),“諸位自便?!?/br> 這聲線熟悉,仿佛已不是第一次聽見。 雖然來人話音含笑,字里行間皆溫和,鋪天蓋地籠罩而下的威壓卻并不如他語調(diào)那樣無害。 整片空間遙遙跪拜了一大片,空青等人雖不想拜,修為卻不足以抵抗這種威壓,整個(gè)人仿佛被一座山壓在脊梁上,不得不屈膝躬身匍匐在地。 以至于,為數(shù)不多負(fù)手而立的身影,便顯得格外顯眼。 云風(fēng)憑虛浮空,自然而然地將眼睫落下,看向一黑一白兩道剪影。 與此同時(shí),溫寒煙也不偏不倚看著他。 上一次司槐序出現(xiàn)在此處時(shí),她修為尚淺,只因下意識多看了他一眼,便險(xiǎn)些被歸仙境修士的威壓所殺。 今時(shí)不同往日,眼下她已是羽化境修士。 雖然在同云風(fēng)對上視線的那一刻起,某種天道規(guī)則一般的威勢便轟然砸落肩頭,但比起先前那種毫無還擊之力的弱小而言,她已足夠應(yīng)對。 溫寒煙從未見過云風(fēng)。 自她拜入瀟湘劍宗以來,只知這位羽化境師祖常年閉關(guān),鮮少現(xiàn)身于人前,因而她向來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但這張臉,她并不陌生。 兆宜府中,她早已在昆吾幻象內(nèi)見過這張臉。 只是幻象之中,這張臉尚且青澀,還未完全長開,此刻卻似鋒芒畢露。 雖眉目斯文,看起來毫無攻擊力,同那雙眼睛對視時(shí),卻像是望見一片看不見底的深潭死水,平靜之中,絲絲縷縷的危險(xiǎn)溢出來。 溫寒煙在此地見到云風(fēng)并不意外。 東幽簋宮里,太多的細(xì)節(jié)都指向了此人。 只是那時(shí)她不提,裴燼不說,也便將此事暫時(shí)壓下,若無其事去九玄城走了一遭。 而此刻對上云風(fēng),一些莫名的怪異感,溫寒煙仿佛突然間理順了。 難怪他們離開東幽,遠(yuǎn)赴九玄城去取醉青山的解法,卻無任何人阻撓。 自始至終,他們對上的,只有一個(gè)安跡星。 ——或許,這一切都早已在云風(fēng)計(jì)算之內(nèi)。 對于今日的這一場千夫所指的鬧劇,他樂見其成。 溫寒煙神情冰冷。 司召南潛伏于東幽,少說也有上百年。 他蟄伏良久,卻偏偏在她來時(shí)放手一搏,大開殺戒。 想來,他們便是想要一舉要了她和裴燼性命。 然而司槐序卻成了唯一的變數(shù)。 一計(jì)未成,這一次,他們便換了一種方式。 將一個(gè)隱秘的目的公之于眾,這個(gè)目的,也就從他自己的,變成了全天下的。 只要足夠名正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