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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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些,司召南將鬼鏡重新收回芥子中,轉(zhuǎn)身看向一塵禪師。 “主上,封印記憶之事——” 話未說完,一道勁風(fēng)拂過,余光掠過一道快若閃電的白影。 司召南倏然回頭,溫寒煙單手提著空青,已飛掠至門邊。 “你怎么會沒事?!” 司召南一怔,緊接著難以置信道,“你方才一直都是裝的?” 下一瞬,墻面轟然破碎,一道劍光凌然斬向他后心。 司召南躲閃不及,被一劍打飛數(shù)丈,哐當(dāng)一聲倒在地上。 他咬牙想要起身,卻牽動渾身經(jīng)脈,“哇”地噴出一口血來。 “這劍——” “昭明認(rèn)主,無論它在何處,都與我心意相通,絕非繳劍這么簡單便可應(yīng)付的?!?/br> 溫寒煙冷笑一聲,卻并不戀戰(zhàn),拽著昏迷不醒的空青轉(zhuǎn)身便走。 她虛與委蛇這么久,一方面是為了獲得足夠的信息,另一方面,便是為了解空青身上的惑咒。 眼下兩個目的都已達(dá)到,她自認(rèn)并非一塵禪師這樣歸仙境修士的對手,便當(dāng)機(jī)立斷催動靈力運(yùn)轉(zhuǎn)起踏云登仙步,瞬息間便鉆入雨幕之中,逃出數(shù)丈遠(yuǎn)。 一道靈壓緊隨而至,宛若雨夜中一束烈陽刺來,狀若紅羅傘的寶蓋佛光大盛,自虛空之中凝結(jié)而生,咒文明滅,不偏不倚籠罩向溫寒煙。 溫寒煙腳步一頓,臉色卻不慌亂。 她身形微轉(zhuǎn),不僅并未后退,反倒直直迎了上去。 司召南遠(yuǎn)遠(yuǎn)追來,見狀愕然一怔:“她找死嗎?” 然而下一瞬,寶蓋之上金光劇烈震顫了一下,竟不僅并未將溫寒煙絞碎于其中,反倒顫抖著逐漸熄滅。 一塵禪師端坐于佛像之下,雙眸未睜,鼻腔里稍有些意外逸出一聲:“嗯?” 歸仙境修士的靈力絕非尋常人能夠瞬息間吸收的,溫寒煙經(jīng)脈一陣刺痛,這一次并非是枯竭之感,反倒像是要被撐破一般的撕裂感。 【回風(fēng)落雨】在技能欄中高頻率地閃爍,先前在她徹底取得即云寺弟子信任之時,曾得了這一項(xiàng)技能心法。 催動其運(yùn)轉(zhuǎn)之時,能夠?qū)Ψ秸惺届`力化為己用。 正因有【回風(fēng)落雨】在手,溫寒煙才敢于獨(dú)身闖一闖龍?zhí)痘ue。 這項(xiàng)技能心法對于歸仙境的對手而言,正中她下懷。 不說戰(zhàn)勝,但她至少足夠自保,對方同樣奈何不了她。 只是一塵禪師靈力太過淳厚浩蕩,短短片刻之內(nèi),她根本無法化用這樣多的靈力。 虛空中兩道靈光勢均力敵,此起彼伏,一時間竟僵持不下。 溫寒煙攥著空青衣領(lǐng)的手指不自覺收緊。 時間拖得越久,于她而言越不利。 她冷冷抬起眼,一塵禪師自佛像前起身,緩慢而筆直地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阿彌陀佛?!彼吐暷盍艘痪?,丹鳳眼睜開,那雙沉沉的眼眸映得眉間紅痣愈發(fā)秾艷。 “貧僧知曉,溫施主此行是想要替裴施主解開荒神印?!?/br> 一塵禪師輕嘆一聲,似是憐憫,“這些時日勞心勞力,貧僧著實(shí)不忍你臨死前依舊心存惑慮?!?/br> 他一甩長袖,刺目的光自身后大片大片涌來。 溫寒煙瞇起眼睛,她知曉自己不該去看,可腦海中反復(fù)回蕩著“荒神印”三字,下意識還是抬起一眼。 下一瞬,破空之聲自遠(yuǎn)而近,一把彎刀扎入鏡中。 只聽“喀嚓”幾聲清脆碎裂聲響,水鏡被一刀斬碎,噼里啪啦墜落一地,僅余刀柄深深扎入鏡身之中。 來人似是裹挾著滔天殺意,用力之大,刀身至今嗡鳴震顫不止。 溫寒煙視野陡然變得昏暗,一只干燥修長的手捂住她的眼睛。 下一秒,她的背后貼上一具潮濕高大的身體,沉而淡的木香里纏著nongnong的血腥氣。 “別看。” 磁性低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少了笑意,在雨聲沖刷下,陌生又熟悉。 一塵禪師緩緩抬起眼,看向破碎虛空而來的那道玄色身影。 他勾起唇角:“長嬴,真讓人好等?!?/br> 第118章 乾元(六) 裴燼自雨幕中緩緩抬起頭。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被暴露在幽然燭火之下。 身后是無邊夜色,身前是潑天雨幕,他黑色碎發(fā)落在眉間,更顯冷戾俊美。 裴燼并未看向出聲的人,眼睛只盯著溫寒煙。 “讓你等我回來,怎么你卻一分一秒都安分不下來。” 他松開捂住她眼睛的手,長袖一掃,昆吾刀嗡嗡作響斬碎水鏡,于雨夜里盤旋一圈,呼嘯落在他掌心。 裴燼低頭看她,他身上染著濃重的血?dú)?身后拖著一具血rou模糊的尸首,語氣卻依舊是漫不經(jīng)心的,帶著點(diǎn)懶洋洋的戲謔。 “阿煙,我可以把你出現(xiàn)在這里,理解為迫不及待想見我么?” 雨聲淅淅瀝瀝落入耳畔,連帶著空氣中的濕意也氤氳開來,整片空間里唯一的熱度,仿佛便是來自于覆在眼前的這只手。 裴燼通身氣勢全開,魔氣沖天殺意凜然。 漫天雨幕落在他身前時,被一抹沉浮的魔氣自發(fā)隔絕開來,纖塵不染,以至于掌心依舊是溫?zé)岫稍锏摹?/br> “哪里有讓美人千磨百折,辛苦來尋我的道理?” 他輕撫她后心,冰冷的刀柄觸碰到她,分明是堅(jiān)硬的,卻似乎帶著溫柔。 “我來找你了?!?/br> 但溫寒煙依舊能夠在沉淀的水汽之中,聞到一抹淡淡的血腥氣,從身后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剛落回實(shí)處的心再次莫名高懸起來。 “你受傷了?”溫寒煙想要掙開他的手,裴燼搭在她眼前的手卻愈發(fā)用力。 “我沒事?!彼屠涞穆暰€散入雨幕之中,朦朦朧朧更辨不清情緒。 “這些——” “是一個老朋友一千年便該流干了的血。” 溫寒煙睜開眼睛,看見裴燼渾身浴血,冰涼而桀驁地立在她身邊。 每一個瞬息過去,他身后那具慘白的尸身便化作光羽凋落一分。 直至她抬眸的這個瞬間,尸身已化作萬千光點(diǎn)潰散,融化在無盡的雨中。 雖然那尸身頸部之上鮮血淋漓,但僅看他衣著打扮,溫寒煙瞬息間便看出,此人正是云風(fēng)。 她也曾見過司槐序羽化之時的模樣,宛若漫天流風(fēng)回雪,晶瑩的光羽倒轉(zhuǎn)入天際,再也消失不見。 此刻云風(fēng)羽化的速度卻比司槐序快得多,宛若泡沫一般,風(fēng)一吹便散了。 ——顯然早已隕落多年。 溫寒煙怔然:“這是怎么回事?” 裴燼還未開口,一塵禪師便了然一笑。 “沒想到,你竟當(dāng)真如此冷酷絕情?!?/br> 他那張面白如玉、悲憫恤苦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奇異而嘲弄的弧度,“明知他當(dāng)年因你而死,現(xiàn)下卻竟然還狠得下心對他痛下殺手,親手讓他死無全尸,神魂俱滅。” 溫寒煙心念一震,云風(fēng)竟然早已死了? 難怪她于大覺殿中所翻閱的記載里,云風(fēng)生平極為簡略,且少年時同后來簡直心性大變。 那這么長時間以來,瀟湘劍宗師祖究竟是誰? 他們?nèi)涨坝錾系?,又是何人?/br> 溫寒煙心頭陡然攀爬起一抹冰涼的預(yù)感。 她緩緩轉(zhuǎn)過眼眸,望向不遠(yuǎn)處負(fù)手而立的圣僧。 “若一早便知道,你知曉他已經(jīng)死了一千年,昨日我便也沒必要多此一舉,班門弄斧,耗費(fèi)靈力cao控這一具身體,在你們面前演那么一出戲?!?/br> 火光幽然自房中涌出來,卻驅(qū)不散這夜色,微弱的光暈映亮一塵禪師半張臉。 溫寒煙陡然意識到,她心底察覺到的違和感究竟從何而來。 一塵禪師臉色很好,絲毫看不出昨日強(qiáng)行出關(guān)的虛弱內(nèi)傷。 溫寒煙神情微變,心底劃過一抹極清晰,卻又極不可思議的預(yù)感。 她一字一頓問:“先前出現(xiàn)的云風(fēng),一直都是你?” 因而他故意讓云風(fēng)來了又去,以一塵禪師本體佯裝庇護(hù)的模樣,有意讓他們卸下防備。 若他們當(dāng)真全無半點(diǎn)戒備警惕,今夜說不定當(dāng)真要被甕中捉鱉,打一個措手不及。 一塵禪師笑而不語,雙手掐了個靈訣,自虛空中祭出一枚巴掌長的根莖。 他并不藏私,大大方方將根莖扔過來,溫寒煙正欲抬手去接,卻被裴燼按住動作。 他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模糊而懶淡。 “阿煙,既然當(dāng)著我的面,便不要去收旁人贈的禮了?!?/br> 昆吾刀尖微挑,將那枚根莖貫穿,裴燼垂眸掃一眼,神情辨不清喜怒。 一塵禪師見他神情,便知他已看出端倪:“跡星想必二位都已見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