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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釣系紈绔,戀綜裝乖在線閱讀 - 第304章

第304章

    ……

    顧庭柯并不知道時家出過事的事,那時候他也不過六七歲,更何況這種家丑也不會外揚,不過好在,后來一切好像好了起來。

    葉馥晚和時臣嶼終于渡過了那道坎,他們的感情似乎也好了一些,雖然時臣嶼新官上任還是很忙,葉馥晚也還要經(jīng)常忙已經(jīng)拿了定金的通告。

    不過顧庭柯偶爾能從那些照片里見到時臣嶼的身影,他有時候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時棲澆花,有時候是在一邊削果盤,偶爾也會在家教講課的時候過來插上兩句,但是因為一直板著一張臉,時棲以為是來罵他,嘴巴一撇差點就要哭出聲。

    時棲五歲的時候,還陪著葉馥晚過了第一個生日。

    葉馥晚說這個生日是留給家人的——鏡頭里的時棲乖乖地捧著蛋糕,白皙的小臉上被抹了一點奶油,頭頂上戴著本該屬于葉馥晚的生日帽。

    時棲五歲的那一年,似乎是他們一家三口最開心的一段時光,不管是作為記錄者的葉馥晚,鏡頭里笑著的時棲還是偶爾出現(xiàn)的時臣嶼。

    就算是他們夫妻的感情并不是這么好——至少時臣嶼和葉馥晚彼此都是這么覺得的。

    但是,因為這個共同的可愛乖巧的兒子,他們偶爾還是能心平氣和的,相敬如賓地吃上一頓飯。

    有那么一瞬間,顧庭柯覺得他們之間似乎都要將那層搖搖欲墜的紙捅破了——盡管在時臣嶼看來葉馥晚只是漸漸地忘了初戀男友,盡管在葉馥晚看來……時臣嶼只是一個男人對家庭溫暖的本能貪戀。

    但是這些其實都是小事,心意相通之后,也不過一句話就可以解釋的矛盾。

    如果……如果不是葉馥晚生病的話。

    “拿到報告單的那天七七問我能不能我去參加學(xué)校的親子活動,我知道他很想我去,我也很想答應(yīng)他,但是如此這次去了,下次要怎么辦?”

    “六歲,生日那天他在找我,但是我沒有陪他過,從小我爸就說我是個過分心狠的人,我覺得是,如果這條路以后注定要他自己走,我最后能做的,是教他怎么樣在這樣的年紀(jì)一個人更好地走下去。”

    “六歲零三個月,七七一個人放學(xué)回家?!?/br>
    “六歲零五個月,七七睡覺的時候不再問mama,會一個人洗漱上床,但是睡覺還會蹬被子,我給他蓋上了,明天……明天讓王姨提醒他。”

    “六歲零七個月,助理陪他去開家長會,說老師今天表揚七七成績氣質(zhì)好,讓他當(dāng)了主持人。”

    “六歲零九個月,暑假,七七一個人澆花?!?/br>
    “七歲,七七的生日,他找了很多朋友來家里一起過,我沒有告訴他我在家,朋友多一點挺好,他們……會是陪他最久的人?!?/br>
    “七歲零兩個月,七七開始學(xué)會在節(jié)假日給王姨小費?!?/br>
    “七歲零五個月,七七學(xué)會在玩過之后自己打電話讓司機接他回家?!?/br>
    “七歲零七個月,七七把卡丁車游戲打通了關(guān),時臣嶼給他辦了一張俱樂部的卡,卻只讓助理帶著他去。”

    “八歲……老師說七七在學(xué)校跟人打了架?!弊煮w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變得很虛浮,像是執(zhí)筆之人不再有握起筆的力氣——

    “如果我能護他一輩子我當(dāng)然會護著他,但是我不能,我只能訓(xùn)斥他?!?/br>
    “醫(yī)生說我的病情惡化需要立刻住院,可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看到,我沒能他看到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賽車手,沒能看到院子里的櫻桃樹結(jié)果,沒能看到那只懷孕的山雀帶著小崽子回來?!?/br>
    “最重要的,我沒能看到他成家立業(yè)?!?/br>
    “我以為看著他多學(xué)一點東西我就會多少一點擔(dān)心,可是原來并不是這樣,我現(xiàn)在才知道,做母親的,好像什么時候都不會放心自己的孩子?!?/br>
    “但是我沒告訴他們生病的事,只說是自己忙于拍戲讓他們不要來打擾,聽說這個病最后會很難看,如果是這樣的話,最好不要讓七七看到了吧。”

    “不斷求醫(yī)其實是一個不斷失望的過程,我和時臣嶼都經(jīng)歷過親人離世,但是七七還小,就讓他覺得我是一個不稱職的mama?!?/br>
    在桌上和照片放在一起的陳舊信件里,還有一張信用卡,和幾張財產(chǎn)清單,上面用已經(jīng)褪色的簽字筆寫道:“當(dāng)初應(yīng)急的錢時臣嶼兩倍給了我,還有這些年的一些片酬和積蓄。”

    “林霖,如果時臣嶼要續(xù)弦的話,幫我把這些交給時棲,密碼是他的生日?!?/br>
    葉馥晚在病床上最后寫下——

    “不用告訴他我愛他?!?/br>
    *

    那張卡和信件孤零零地放在桌上,時棲沒有拿。

    助理一抬頭,發(fā)現(xiàn)他們老板紅著眼睛邁步過來,一把從他手中接過鑰匙:“等會兒下個路口你先打車回去,車費我報銷?!?/br>
    助理看了眼外面已經(jīng)發(fā)暗的天色:“顧總你去哪?”

    “南郊。”

    顧庭柯這么說,一腳油門下去,順手又撥了一個電話。

    依然是無人接聽。

    顧庭柯泛白的指尖緊攥著方向盤,油門幾乎是踩到了底,恨不得把高架當(dāng)成賽車場開,車子在南郊的門口停下,顧庭柯一把拉開了車門。

    他不是沒有聽說過南郊——

    曾經(jīng)時棲口中的,時臣嶼不回家的去處,時棲不止一次地以為這里是時臣嶼包養(yǎng)小情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