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陽沒法評價后面的話，只蹙眉道，“咱所也不缺案子打，不干這件干那件么，錢律至于的嗎？”

    “真能裝相！”小景伸出食指點一點他，“當著明人還說暗話。咱們干刑辯的，處理打仗斗毆殺人放火肯定不咋稀奇，你都當三年助律了，遇到幾起老鼠倉啊？對于年輕律師是添閱歷長經(jīng)驗的難得挑戰(zhàn)，對于林律錢律這種資質(zhì)的而言可是把名頭響到有錢階層的利器?。【榷嗌贇⑷朔赣诘断履軇幼哉J不會殺人者的心腸？管你多能干哩，大老板們個個都沾人命官司不成？可是叫個有錢的在經(jīng)濟上都得有點貓膩吧？這就是玄機，一炮而紅的玄機！”

    秦冬陽根本沒有考慮這些，片刻之前還想消極應(yīng)付的心立刻就被小景這幾句話給說沒了。

    能不能一炮而紅不是他能左右的事，這么大的挑戰(zhàn)面前，不可以拖林巍的后腿。

    老鼠倉案的前期案頭整理工作足足用了兩天半，也只算捋捋步驟。

    秦冬陽親耳聽到林巍給t市的證券營業(yè)部打電話，找負責人預(yù)約見面了解情況以及調(diào)取證據(jù)的時間，而后又同長山區(qū)經(jīng)偵科聯(lián)系，詢問案情進展，想借他們傳喚同案或者證人的機會見見其他涉案人員的面。

    這案子屬于兩地聯(lián)查，立案立在h市，許多大部頭的工作都在t市以及與其緊鄰的幾個小城市里，警察叔叔都要頻繁出差，林巍和秦冬陽自然閑不了的。

    “不能干等著閱卷！”林巍告訴秦冬陽說，“咱們得與公安并駕齊驅(qū)。掌握到的東西越晚越少越失先機，你準備下，明后天咱們就出門。”

    “明天得先去見范晨?！鼻囟柼嵝阉f，“您自己約的?！?/br>
    “哦！”林巍聽了點頭，“我把這個壞種忘腦后了?！?/br>
    “所以，”秦冬陽長長地耷拉著眼皮，“助理的工作就是助理的工作，您別總搶過去干。大律師就管大律師那份兒，給小助理留口飯吃?！?/br>
    林巍聞言立刻嘶了一下，擰起眉頭道，“怎么著秦冬陽？陰不陰陽不陽的呲噠誰呢？這是拿捏著我不想讓你辭職，要造反嗎？還是想等我再忍不住發(fā)火主動攆你走?。磕菢幽芑熘采①M?。俊?/br>
    這人永遠嘴巴掛刀，秦冬陽轉(zhuǎn)身就去干活，不接話茬。

    他什么都不想，就是憋屈得慌。

    乖乖巧巧地唯命是從了三年，該挨罵還是挨罵，該不留情還是不留情，干脆說說心里話么！讓這林律知道知道秦冬陽只是不敢惹他罷了，不是什么木頭人！反正讓不讓辭職給不給遣散費他也是要走的，等到這個嘴硬家伙消了過意不去就走。

    之前那些隱秘心思，正主不知道還好裝模作樣，被知道了，秦冬陽覺得自己沒有本事繼續(xù)不卑不亢有禮有節(jié)。

    只有告別。

    范晨總算見著了林巍，因為不能打人，眼神非常陰鷙，“還以為你卷了我媽的錢顛路了！”

    林巍比他還陰，“那是你這種家伙的卑劣！哥不缺錢，很不至于。只不過給你機會你不好好捧著，想自己要就沒那么便宜！來不來，啥時候來都得按照我的節(jié)奏。”

    范晨想要反駁，虧于詞窮，找不到太有力的話語，就煩躁道，“別他媽的啰嗦！總之得管不是？明告訴你，我就想關(guān)著那小孩兒禍害兩天，完了找地方一丟。不點兒的東西也記不住啥，沒法找后賬的，沒想到她那么脆，說死就死！”

    林巍點點自己帶來的文件資料，“尸檢結(jié)果上說你往芯芯身體里塞鉛筆了?！?/br>
    “嗯！”范晨滿不在乎，“從她書包里面找出來的。”

    第26章 到期滾蛋

    秦冬陽又搓手指，使勁兒搓。

    這是泄露情緒的動作，瞞不過有心人的觀察，不利于律法工作的嚴肅嚴謹性，應(yīng)該控制。

    可他控制不住。

    “八歲幼童?！绷治〉穆曇魳O其緩慢，“這會造成她內(nèi)出血，進而休克死亡，你不知道？”

    “這就死了？”范晨不假思索地道，“我知道她小，沒放太粗東西。那地方不都能生出孩子來嗎？好多男的都說可有彈性了?！?/br>
    林巍咔嚓掰裂了手里的電容筆，幾百塊錢的東西立刻就報廢了，他很隱蔽地吸了兩口長氣，又問范晨，“你交過女朋友嗎？”

    “沒有?！狈冻繉ψ约阂埠懿恍?，“都他媽窮死了，連件好衣服都穿不上，誰他奶奶的跟我？”

    能穿什么錦衣華服他也不是人樣。

    林巍繼續(xù)保持情緒穩(wěn)定，“那對女性身體構(gòu)造的了解從哪兒來的？”

    “就聽鄰居和網(wǎng)吧里那些小子吹牛x啊，誰的大誰的長，還有誰的妞緊！”范晨滿不在乎地道，“電腦里也有??！稀奇？”

    “你挺好學！”林巍冷笑地道，“可惜精力沒用到正地方！理解能力也不行，全靠自己揣測?！?/br>
    “這玩意兒么！”范晨十分恬不知恥，“狗都會干！是個人都不用琢磨。我聽過我媽和他男人弄，大晚上的美得夠嗆……”

    林巍立刻就把裂掉的電容筆摔到他的臉上，“畜生！”

    獄警頂著滿臉忍耐上前提醒，“律師同志，請您注意克制情緒?！?/br>
    林巍騰地站起，抬腿就往會見室外面走。

    范晨不以為然地抹了把臉，歪著嘴巴對他背影邪笑，“我可跟你說了，就想玩玩那個小孩兒，沒想弄死她！”

    林巍大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