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把手橫在自己和肖非艷中間，“別咱！你官我民，隔著線呢！”

    肖非艷舉著一塊兒紅燒土豆冷冷地哼，“你跟誰不隔線？還民？差不多是自絕于人民！”

    林巍似被什么觸了一下，很快調(diào)整回了平淡狀態(tài)，“就說師出同門也沒用吧？衙門口待久了，自然而然嫌棄我們這種市井之人?！?/br>
    “別‘們’?。　鼻卮笈嬗中ξ?，“沒人跟你同伙。秦大沛同志永遠是肖檢的堅實后盾，永遠跟我們的女法律人一條戰(zhàn)線?！?/br>
    林巍很夸張地扭頭。

    “啥意思？”肖非艷問。

    “我找找，”林巍隨口說，“看看自己身后有沒有人！”本來是句玩笑，說完那個瞬間他卻有些愣怔，甚至有些悲愴。

    有人嗎？

    只是須臾之間的神色變化，肖非艷卻似感受到了，先看一眼秦大沛，見那家伙假作不知，便也開玩笑說，“你想有人就得主動靠攏，投誠，知道不的？”

    林巍回身回眼，瞄了瞄她，“跟誰？”

    “跟我跟我！”秦大沛的笑臉又擠過來，“兄弟雖然常常重色輕友，但也能把你排第二?！?/br>
    林巍笑了，“第二你就太是個人，浩……野子能第幾?。俊?/br>
    秦大沛當聽不出他改了口，哼一下道，“那得看他表現(xiàn)，晚上十點準時報道，秦大爺賜他一把交椅，第幾得等數(shù)一數(shù)的。過了十點沒信兒咱就查無此人。”

    林天野大概是怕查無此人，三個師傅還有倆在忙著，他就匆匆地往外走。

    顧小江扯著脖子喊他，“師父你去哪兒吃好的？孤家寡人的帶著徒弟這張嘴唄？”

    “別跟腳！”林天野說，“好好關(guān)店好好收拾收拾屋子，師父給你點份外賣送來！”

    還沒聽清哎哎呀呀的顧小江到底是咋答的，林天野就又看見了常在峰，不由皺眉，“又是什么情況？”

    常在峰也皺皺眉，“野哥看見我就沒好臉呢？”

    “我要去會哥們！”林天野說，“沒工夫跟你嘮。”

    “我得跟你嘮！”常在峰示意一下自己的車，“送你！”

    林天野敬謝不敏，“不敢坐。”

    “那我坐你的吧！”常在峰說，“真有話說?！?/br>
    林天野瞟了一眼警車，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別人，答應(yīng)下來，“那就走。我約了林巍和秦大沛喝酒，就在古街拐末，你要么說快點兒，要么就上去一起喝！”

    “能帶我嗎？”常在峰揚頜示意小高開車回去，跟著林天野走。

    林天野聞言想想，“巍子你倆挺熟，大沛那人最愛交際，不會趕你出來。”

    “就是工作上的來往，”常在峰不太認可這話，“算不上熟?！?/br>
    林天野知道他受于軍影響，對林巍的印象一直不太好，有些嘲弄地笑，“是，工作上的來往。還得感謝老林給了機緣?！?/br>
    林勇如今也是常在峰的疤痕，聽了這話立刻就沒音兒了。

    上車坐好，林天野問，“啥事？

    “你還記得蔣振嗎？”常在峰說。

    “上次你問李將那個？”林天野一邊起火一邊問道。

    “嗯，”常在峰道，“你為啥用李將？”

    “能為啥？”林天野說，“我開買賣他有手藝，我缺人他要掙錢。”

    “不是?！背Ｔ诜鍝u頭，“他是會弄頭發(fā)，可也就是鋼廠發(fā)廊那點兒手藝，現(xiàn)在能出來當大師傅，都靠認識你這講究老板，三番兩次送他出去進修?！?/br>
    林天野原本想加油門提速，聽見這話不著急了，把著方向盤問，“你啥意思？”

    “林天野，”常在峰聲音沉冷地說，“你還真是講究，自己不是鋼廠的人，卻總顧念舊情！這么多年我都沒想起來問問你，當年野哥從葉明的手下救了小黑孩兒，是去鋼廠找人玩時碰巧遇見，你家可離鋼廠老遠，去找誰??？”

    林天野的臉也沉下來，他把汽車停在街口沒繼續(xù)開，“怎么著？這也是你工作需要？”

    步行街的附近不好泊車，拐到這邊雖然有了機動車道，路邊仍沒什么深夜經(jīng)營的飯莊酒館，多是經(jīng)營床品服飾的店，到了夜里全都關(guān)死了門。

    一盞幽暗路燈映在林天野的面上，卻照不亮他的神情。

    “去找甄星對吧？”常在峰不答反問，，“他爸可是焦化廠的廠長，當年挺有實權(quán)。我跟公子哥們接觸不上，還是這幾年才聽說他是同性戀呢！野哥那么小的時候就跟一個同性戀好？”

    “要說什么？”林天野態(tài)度極壞地道。

    “說你早就知道男人喜歡男人是咋回事！”常在峰突然就爆發(fā)了，“為啥那么干脆就不搭理我了？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林天野，你是不是和那個甄星有一腿？有你還娶富妮妮？基友騙婚，好無恥啊！”

    林天野啪地甩了他記耳光，怒斥地道，“再說！”

    常在峰猛然住口，但也沒被打服，瞪著眼睛怒視。

    林天野也狂怒了，“我他媽的跟甄星好過就得跟他有一腿啊？那年他才多大我才多大？倆傻小子懂個屁??？就他媽的知道處哥們！是，后來是明白點兒，所以不來往了！你他媽的認識我多少年了？那幾年我天天都在俊哥店里待著，天天跟你在一塊兒，見我跟他聯(lián)系過嗎？”

    “那……”常在峰想要說話。

    “那什么那？”林天野一肚子火氣要爆，“你憑什么問我？我他媽的娶媳婦怎么了？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是好東西，都琢磨我？處什么處？就他媽爹是真的！老林希望我學美發(fā)我就學美發(fā)，老林希望我娶媳婦我就娶媳婦??！不然怎么著？跟你們混，胡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