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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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巍沒再反對,“小廖慢點(diǎn)兒開吧!” 秦冬陽聽出他是不陪自己回市區(qū)的意思,立刻就說,“林律再見!” “我會告訴大沛!”林巍凝視著他,“周一律所見吧!” 廖杰擎了傘來,秦冬陽大步走入雨中,速度極快地鉆進(jìn)路虎,廖杰幾乎沒跟住他。 “呼吸,秦冬陽!”秦冬陽把車門拽上,眼睛死死盯住前排靠背,心里不斷告訴自己,“深呼吸,秦冬陽!不怕,能挺住的?!?/br> 林巍隔著雨線看他,似很清楚,又似不太清楚,腦子有一瞬暈,像小時候在水塘里憋久了氣,明白也不明白,能想也不能想,胸口略悶指尖微麻,難受又解脫般。 廖杰也上了車,路虎緩緩開出內(nèi)院。 秦冬陽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死死地掐自己的腿,呼吸下意識地慢,極慢,根本供應(yīng)不上氧氣。 好在路虎很快出了院門,很快拐上了路。 秦冬陽緩緩?fù)鲁鲆豢谕闯嚥蛔〉匚谧卫锩?,下意識想:結(jié)束了,到今天。 林巍仍在門口看雨,何阿姨輕輕走來,“林先生,水女士讓您過去?!?/br> 林巍扭頭望望水雋影的房間,怕累似地蹙了蹙眉,拖著腳步走進(jìn)去。 “春節(jié)前的時候,”水雋影毫無鋪墊地說,“你爸爸跟我說你同姓沈的孩子分開了。后來小秦陪李律來家里拜訪,我單獨(dú)問他是不是真的,他說是??赡苁巧诵└锌覍π∏卣f林巍最好遇到一個主動愛他的人。有沒有誤導(dǎo)什么?” 林巍的眉尾克制不住地抽動起來——怪不得那么膽怯的人逐漸變得勇氣可嘉,原來是受到了慫恿。 “為什么對他說這個?”林巍音調(diào)沉沉地問。 “不知道?!彼h影搖了搖頭,“就覺得這孩子能聊天。” “為什么會那么覺得?”林巍仍問,“什么叫最好遇到主動愛我的人?” 水雋影轉(zhuǎn)開了眼,緩緩地說,“我正年輕就被困在了輪椅上,絕大部分時光在這棟小樓里虛度,除了活著什么都做不了,要想不瘋,只能不斷地看書學(xué)習(xí),占住思想不琢磨自己的事。到了更年期后又涉獵了一點(diǎn)心理學(xué),才明白你少年時期極度缺愛,必然要在伴侶身上尋求彌補(bǔ)。你爸爸說姓沈的孩子是你硬追到的,林巍,這就是你們無法長久相愛的根本原因。你需要一個主動來愛你的人,代替年輕時的我和你爸爸往你身邊走,無條件地陪伴?!?/br> 林巍的眉越發(fā)抽動起來,“真夠可笑!我的母親自學(xué)成才,變成心理學(xué)專家了?” 水雋影的聲音里面現(xiàn)了一絲悲傷,“請你原諒我的無知,也好放下過去,正確處理身體里的傷口。林巍,我沒盡到當(dāng)mama的責(zé)任,讓你有父有母卻淪落成恒河猴實(shí)驗里那只可憐的小猴。可人就是比猴強(qiáng)些,只要明白癥結(jié)所在,總會找到辦法醫(yī)治。” “醫(yī)治?”林巍真笑起來,“我有沒有聽錯?” 水雋影回眼看他,聲線依舊溫柔,“抗拒并沒有用。我恨了自己一輩子,除了越過越糟什么都沒改變。林巍,你已經(jīng)三十四歲了,家庭父母都是死東西了,只能自救?!?/br> 林巍定定看她,“我不明白您的意思?!?/br> 水雋影收回目光,輕輕地說,“我把自己犟成了悲劇,懲罰你外公外婆也懲罰我自己,你呢?為了懲罰我和你爸爸,也要當(dāng)悲劇么?身體殘疾和心理殘疾一樣可憐,你愿意可憐嗎?” 林巍突然說不出話。 他不認(rèn)為水雋影講得對,卻又被戳了心般難以承受。 自己這么努力地同世界對抗,竟然可憐? 接受不了這個詞,接受不了它給人帶來的心理暗示。 什么殘疾什么悲劇? 林巍轉(zhuǎn)身就離開了水雋影的房間,急沖沖地上了樓,進(jìn)了臥室看見秦冬陽換下來的睡衣板板正正地疊在床頭,心頭轟地炸開。 三十四歲了,活得一無所有。 秦冬陽是主動來愛自己的人,可他并不敢留。 不敢獲得,不敢擁有。 是他想懲罰別人嗎?又是誰在懲罰他? 公路沒太多車,秦冬陽全程望著窗外的雨,感謝它在這個時候喧囂肆虐,沒讓他在陽光明媚里面狼狽不堪。 他媽看見兒子慘白張臉進(jìn)家門時咋咋呼呼地喊,“哎你這孩子,專挑這會兒回家呢?多不好走?” 秦冬陽努力對他媽笑,“這會兒才回家呢!媽,我累了,太累!” 他媽似懂非懂地道,“哎呀我兒子這個不容易勁兒的。累了就躺著去,媽叫你爸消停的,不吵你!” 秦冬陽很少見地抱住了他媽,撒嬌而又難過地說,“還冷!” 他媽遠(yuǎn)矮于他,被兒子壓得一趔趄,就又伸手拍他的后背,“冷就換衣服,好好蓋上被?!?/br> 秦冬陽在熟悉而又安全的環(huán)境里睡著了,他早早醒,回了家卻困倦不已,好像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就把身體里力氣全耗光了。 可他睡得并不舒服,從眼眶到鼻梁,從口腔到咽喉,全是無法改善的酸苦。心跳不是過速就是過緩,要么就是心率紊亂,始終都很難受。 一覺睡到快傍晚時,他沒哭,臉卻腫了,強(qiáng)爬起身上洗手間,秦大沛的電話適時來了,當(dāng)哥的人不知就里地問,“巍子跟我說你要去瞿梁那兒?是你愿意的嗎?” “是我愿意的?!鼻囟柼貏e怕嗓子啞,卻沒辦法不啞,好像憋在身體里的眼淚都集中在這些容易露餡的地方了,“這兒有點(diǎn)兒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