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他承認(rèn)了,然后,他研制的藥劑剝奪了兩位朋友的理智,他嘗到了他制作的藥劑帶來的后果。 西亞會躲藏這么久,不是因?yàn)闅夂?,而是逃避?/br> 南迦和駱矢不過腦的話確實(shí)傷害了他,兩人聯(lián)合攻擊他一個人,他也的確感到委屈,但冷靜下來之后,他就原諒了兩人。會變成這樣,追根究底,都是因?yàn)樗龀隽四欠N藥劑。 就算有了名聲地位,成了人人夸贊的天才科學(xué)家,可到頭來,他的研究傷害了他最好的朋友,就算今后獲得多偉大的成就,他依舊是個失敗者。 就像他的親生父母說的那樣: “西亞,你不是天才,你是一顆災(zāi)星,你會害得所有人都不幸?!?/br> 西亞講話直白,卻不如白絨豁達(dá),他很別扭,不然就不會做出躲貓貓,讓懷夏找他許久的事情了。 西亞拉不下臉主動道歉,他再次躲了起來,跟以往一樣,想要伙伴們找到他,他更希望是的,消失的懷夏能再一次找到他。 伙伴們找不到他沒關(guān)系,懷夏沒來找他也沒關(guān)系,他來找懷夏就好了。 他不想躲了,他迫不及待就要見到懷夏,擁抱心心念念的老師。 狼崽的腦袋不敢從懷夏懷里離開,他不敢看伙伴們的表情。 發(fā)泄完委屈之后,他將之前的話撤回,終于說出了最想說的話: “嗚嗚嗚南迦和駱矢沒有錯,錯的都是我,我不該做那種藥劑的……” 駱矢走到西亞身邊,拿爪子撓撓狼崽的肚皮,軟聲道: “這件事我們都有錯,錯的是沒能在事發(fā)的時候,冷靜下來好好說清楚,西亞,我跟南迦找了你很久,我們一直想跟你道歉,對不起,你可以原諒我們嗎?” 南迦站到駱矢身邊,同樣用充滿歉意的聲音道: “西亞,對不起。” 西亞終于從懷夏的懷中抬起頭,他眨掉滿眼的眼淚,強(qiáng)撐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哽咽道: “沒關(guān)系,我早就原諒你們了,你,你們也可以原諒我嗎?” 南迦和駱矢露出微笑,異口同聲道: “當(dāng)然!”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眼淚又泛濫了,西亞從懷夏懷里探出半個身體,擁抱住自己的朋友,放聲大哭: “嗚嗚嗚我以后再也不會做那種東西了,我不知道它們會用到你們身上,我,我會努力做出讓你們康復(fù)的藥的,對不起對不起……” 越清楚南迦和駱矢的過去,西亞的愧疚自責(zé)就越多。 駱矢和南迦受到的傷害,有一半都是他造成的。 懷夏是個感性的人,他的眼里也早已盈滿了眼淚,掏出手帕擦干凈眼睛,他拍了拍狼崽的腦袋,糾正道: “這不是西亞的錯誤,是你的父親欺騙了你?!?/br> 想到狼崽曾經(jīng)驕傲地向他訴說自己的本事,懷夏的心仿佛被剜了一大塊。 那時的他們都不知道,西亞的父親瞞著西亞做了什么,又讓西亞承擔(dān)了多少罪責(zé)。 西亞父親既需要兒子的天賦幫他賺取聲望與金錢,又厭惡兒子的研究連累了他,這種人不配當(dāng)父親。 “我知道?!蔽鱽喆瓜履X袋,更加方便懷夏的撫摸。 西亞惱恨自己,更加厭惡自己父親的做法,他無法接受父親脫罪,而他背負(fù)起所有罪名。 他不好過,也不會讓他的父親好過,所以,他主動與父母斷絕了關(guān)系,將研制出的新款藥劑售賣給了父親的情婦,借著情婦的手毀了他的父親。這是父親背叛家庭,背叛他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 當(dāng)然,他不會將這種骯臟的事情告訴給懷夏的。 他希望懷夏心中的西亞,永遠(yuǎn)都是那只愛惹事,卻保留著純粹天真的狼崽。 …… 消失一年多的西亞終于出現(xiàn),伙伴們重修舊好,等到大家的情緒都緩過來后,已經(jīng)臨近清晨了,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距離幼崽們的起床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懷夏打算躺回去睡會,他特意定了個鬧鐘,時間一到就起床。 臨睡前,駱矢他們?nèi)耘f賴在懷夏的床上不走,懷夏也沒有要驅(qū)趕他們的意思,他還主動將哼哼唧唧的狼崽抱入懷里??此膭幼?,他是想要和狼崽他們一起睡覺了。 眼看著三只崽增加到了四只,懷夏重新拼接后的床很大,躺懷夏一個還有許多空余,西亞他們加入之后,只顯得懷夏的床非常的擁擠,可懷夏毫無怨言,寧愿沉浸在痛苦又甜蜜的折磨中。 蘭洛看得眼睛都酸了,憋了許久,都無法去問懷夏: “我能不能和他們一樣,陪你一起睡覺?” 就算不問,他也知道懷夏的回答是什么,當(dāng)然是拒絕。 懷夏說他不是偏心的人,可在蘭洛看來,懷夏偏心的過分。 為什么西亞他們可以陪著懷夏一起睡覺,他就不行呢? - 懷夏不知道,在他睡著后,蘭洛偷偷將他定得鬧鐘給關(guān)了。 懷夏這一晚上只睡了半個小時,再加上這一個半小時,兩個小時根本不夠懷夏恢復(fù)精力的。 有過前車之鑒,親眼看到懷夏因?yàn)檫^度辛勞在自己眼前暈倒,蘭洛不可能再讓懷夏強(qiáng)撐精神做事情了。 他擅作主張關(guān)了懷夏的鬧鐘,給懷夏身上施加了一層防御罩,就算爆炸,也不能將懷夏吵醒。 懷夏清醒后會生氣也無所謂,蘭洛愿意接受懷夏的怒火,他想讓懷夏得到充足的休息。 幼崽們睡了一個好覺,起來時一個個精神飽滿,一想到今天又要跟兇巴巴的小鳥,小獅子和小兔子一起上課,他們就開始蔫吧了,蔫了沒多久,想到能跟溫柔的阿懷老師待在一起,他們的斗志又昂揚(yáng)。 不管那群家伙有多兇悍,只要阿懷園長在他們身邊,那群家伙就不能對他們做什么! 幼崽們乖乖洗漱完,精神飽滿地迎接懷夏的到來,卻不想,等來了一群兇神惡煞的家伙。 白絨等人已經(jīng)知道蘭洛對懷夏做了什么,他們也贊同蘭洛的做法。 為了讓懷夏醒來后不至于太生氣,他們決定幫懷夏照顧一天幼崽。 今天的早飯是蘭洛做的,白絨等人陪著一群幼崽們吃過飯,又跟他們一起進(jìn)入了教室。 第1節(jié) 課是懷夏的課,鈴聲一響,走進(jìn)教室的卻是一張陌生面孔。 少年蓄著一頭及肩灰發(fā),頭發(fā)在腦后扎成了一個小辮,他長了張娃娃臉,比白絨要成熟,笑起來時,兩頰會露出兩顆甜到膩人的小酒窩。 除白絨等人外,其他幼崽們大眼瞪小眼,皆用好奇的目光打量這個少年,頭頂紛紛冒出問號——他是誰? “你們好,我叫懷亞,是你們的新老師,懷夏老師生病請假,今天的課由我代勞?!?/br> 教室里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阿懷老師昨天還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 “阿懷老師不在,這些人要是欺負(fù)我們該怎么辦?” “嗚嗚嗚我要阿懷老師,我不要新老師嗚哇哇……” 西亞: “……” 西亞之所以以這個身份出現(xiàn),是他錯過了偽裝幼崽進(jìn)入幼崽園的好時機(jī),幼崽園能給他的身份不多,除了打雜的,就只剩下了老師了。懷夏睡覺,沒人給幼崽們上課,西亞理所當(dāng)然地接替了懷夏的活,他將照顧幼崽這件事想得很簡單,真正做的時候就犯了難。 西亞想擺出兇惡嘴臉震懾住這群幼崽們,又想到,懷夏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他得讓老師放心。 因此,西亞難得有了耐心,學(xué)著懷夏,企圖用溫言軟語安撫這群躁動的幼崽們。 “你們不要害怕,我不是什么壞人,是懷夏老師讓我過來教你們的?!?/br> “嗚嗚嗚,我mama說過,說自己不是壞人的,一般都是壞人?!?/br> 西亞: “……” 西亞走到哭得最兇的幼崽跟前,腦袋上變出一雙狼耳朵,左右動了動: “你看,老師的耳朵會動哦,你喜歡嗎?” 西亞以為這樣就能討好幼崽,沒想到,這只幼崽在看到他的耳朵后,哭得更加厲害了: “嗚哇哇,是狼哇!阿懷老師一定被這只大灰狼給吃了!” 西亞: “……” 西亞忙著安撫一群幼崽的時候,駱矢等人優(yōu)哉地坐在一邊,欣賞著這一出好戲,他們對西亞投來的求助目光視若無睹。 一碼歸一碼,他們跟西亞道過歉,也得到西亞的原諒了,等冷靜下來后,再想到昨晚的事情,西亞企圖將懷夏帶走的行為觸怒了他們。這筆賬不向西亞討回來是不行的,他們得讓西亞接受一下懲罰。 西亞從不知道小孩子有那么難搞,他以前做崽的時候也沒這么哭鬧不止呀。 一只崽就夠西亞苦惱的了,別提幾十只幼崽了。 西亞的耳朵都快被吵炸了,心態(tài)崩裂前,駱矢等人終于出手幫忙了。 白絨飛到講臺上,挺起小胸脯,豆豆眼一瞪,原本還在哭鬧不止的幼崽們立即噤了聲,害怕地看著白絨。 白絨惡聲惡氣道: “哭什么哭!阿懷老師最討厭愛哭的小孩了,不許哭!” 一群幼崽們立馬將眼淚擠了回去,擠不回去的,都悄悄用手帕將眼淚擦干凈了。 西亞: “……”還是這個辦法好使。 “阿懷老師是人,他需要休息,你們不要吵到他,等他休息夠了,會回來教你們的,在此之前,你們都給我乖乖聽話。” 教室里響起幼崽們顫抖的聲音: “知,知道了?!?/br> 白絨抬起翅膀,指向西亞,命令道: “這是阿懷老師的朋友,今天由他來給你們上課,阿懷老師不在,你們都要聽他的話,知道了嗎?” “知道了?!?/br> 幼崽們?nèi)琦g鶉一般乖巧,白絨心滿意足地飛回到自己的位置里,朝西亞露出得意的表情。 西亞喜極而泣,都想當(dāng)眾給白絨磕一個響頭了。 西亞再次開口,沒再聽到啼哭聲,幼崽們雖然想念阿懷老師,但也不敢有半句怨言,打起精神,認(rèn)真聽西亞講課。 西亞是五人中,唯一一個認(rèn)真讀書,有著高學(xué)歷的,他16歲就博士畢業(yè),偶爾會回母校講課,因此,有授課經(jīng)驗(yàn)的他,沒多久就適應(yīng)了這個新身份。 幼崽們一開始對這位新老師抱有意見,西亞的講課生動有趣,他不教幼崽們生澀復(fù)雜的知識,只給他們講跟數(shù)字有關(guān)的童話故事,幼崽們漸漸聽入了迷,聽完一個故事后,還能從中學(xué)會到加減乘除法。 時間流逝,不知不覺中,一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懷夏一覺睡醒,時間已過了12點(diǎn),他看了一眼時間,瞬間就清醒過來,等他著急忙慌洗漱完跑下樓,就看到一群幼崽們在院子里排成了一長條隊(duì)伍,每只幼崽的手中都拿了一副碗筷,正在排隊(duì)打飯。 午飯依舊是蘭洛做的,負(fù)責(zé)打飯是的駱矢,安排順序,掌管紀(jì)律的則是南迦。 院子內(nèi)的大榕樹下,灰發(fā)少年坐在凸起的樹根上,他手里拿著棉簽,埋頭專心擦拭小鹿崽的后背。 一群幼崽們將他團(tuán)團(tuán)包圍,皆用崇拜的目光盯著他。 懷夏滿頭霧水,在他睡著的時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西亞。”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少年,但懷夏莫名肯定,眼前的少年是西亞。 西亞在懷夏的呼喚中抬起了頭,見到懷夏的一剎那,他就沖懷夏露出微笑,兩顆酒窩深深凹陷: “老師?!?/br> 幼崽們主動給懷夏讓出了道,懷夏走到西亞身邊站定,他已經(jīng)看清了西亞在做什么,還是問道: “你在做什么?” 西亞解釋: “他們受傷了,我在幫他們處理傷口?!?/br> “受傷?”懷夏一愣,看向小鹿崽的后背,那塊地方完好無損,他看不出哪里有傷。 這件事不能怪懷夏,懷夏是人類,他的鼻子無法聞到幼崽們身上的血腥味,如果幼崽瞞著不說,懷夏是絕對不可能知道他們受傷的。 在懷夏來之前,小鹿崽就生了場大病,他平時看著活蹦亂跳的,其實(shí)體質(zhì)很不好,時??妊?。 小鹿崽擔(dān)心樹懶園長為了他cao心,因此瞞著不說,懷夏被迫接手了這家幼崽園,對他們沒有一句怨言,好吃好喝地待他們,他更加不敢跟懷夏提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