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 第72節(jié)
原本在蓮花座上攀爬的那一段距離就已經(jīng)讓我渾身上下幾乎都浸泡在汗水之中,剛剛在縫隙之處又被那一聲慘叫嚇了一跳,因此潛水服里面的身體幾乎都是汗珠,現(xiàn)在被冷風一吹,覺得甚是寒冷。 “哈秋”,沒忍住地打了一個噴嚏。 噴嚏聲在甬道之中帶來了來兩聲回聲,那種感覺,好像同時有三個人在打噴嚏一樣。 不知為何,這兩聲回聲,讓我覺得很是不安,我好像更加確定了這甬道之中是有另外生命存在一樣。 還好現(xiàn)在手上有疝氣燈,所以還不至于要抹黑前進,至少眼前的景物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我將疝氣燈舉高一些,先觀察一下這甬道的大致結構。 眼前的這一條甬道,大概有二十來米寬,五六層樓高,很長,一眼望不到頭。 我一個人走在這里頭,覺得甚是渺小的感覺。 甬道是用半透明的琉璃磚砌成的,上面彩繪著佛陀的畫像。 兩邊的佛陀都是盤腿而坐,眼睛緊閉,雙手合十,一副低眉順眼的慈悲相,像是進入了禪定一樣。 這里的雕塑和彩繪都是佛主的形象,可以想象得到,這一處建筑的主人應該也是篤信佛法的善心之人,應該不會在這里頭設置什么殘忍的機關吧。 我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慢慢地往前走。 但是,這一路走過來,我卻一直覺得有種特別不舒服的感覺,總是覺得有人在盯著我看的樣子。我沒走幾步,就要回過頭來,用疝氣燈照一照身后,檢查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東西或者人在后面的黑暗中跟著自己。 但是,每一次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我安慰自己說大概是疑心生暗鬼吧,但是,那種感覺特別的強烈,不大可能是幻覺。 但是,即便是覺得絕不可能是幻覺,也無可奈何啊,因為眼睛在暗處,而我在明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 所以,盡管心中惴惴不安,但是我的腳步還是沒有停下來,一直在慢慢地往前挪著。 突然,我的手一不小心按到了疝氣燈那個最亮的按鍵,一道強光照射到我左手邊的甬道壁上,一個人的輪廓的影子在半透明的琉璃磚中透了出來。 “啊啊~”我嚇得往后退了兩步。 手中疝氣燈光束的方向也隨著我位置的移動而改變了。 鎮(zhèn)定鎮(zhèn)定,說不定是甬道壁上壁畫的影子呢。 我立刻安慰著自己道,可心依舊在狂跳。 雖然害怕得要命,但我還是鼓起了勇氣,往后退了幾步之后,將手里的疝氣燈照射到剛剛的那個位置上。 但是,奇怪的是,剛剛出現(xiàn)人影的那個地方,卻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只有半透明的琉璃磚反射出來的有點耀眼的光芒。 難道,剛剛是因為我太緊張,所以看錯了嗎? 我心中疑惑著,手里的疝氣燈左右地移動了一番,想要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幻覺。 可就在疝氣燈的光束移動到自己身旁的那一處琉璃瓦之時—— 這一次我看仔細了,一個大概比我高出一個頭的黑影,站在琉璃磚墻的另外一面,正往前探著身子,臉幾乎是要貼到了琉璃磚的另外一面上,咧著嘴,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我看。 第一百二十八章 異獸圈養(yǎng)場 我?guī)缀跏潜粐樸铝?,小腿早已發(fā)軟,整個人幾乎是要癱下去的感覺。在本能反應的刺激下,我條件反射地抬起手扶了一下墻壁。 可是,就當我的手碰到墻壁的那一刻,琉璃磚墻后面的那一個影子好像也動了一下,感覺他的頭似乎往前伸了伸。 “啊…”我嚇得大叫了一聲,人也隨即往后退了兩步。 那個黑影是活的。 我好像突然間才頓悟到了似的。 就剛剛黑影往前挪動的這一下,我終于能夠看清了這影子的真是模樣。 這么說吧,雖然琉璃磚是半透明的,但是我仍能夠判斷得出,這磚墻的后面,是一個怪物,外形很像人類的怪物。 這怪物長著一副人的模樣,五官四肢與人類無異,但是個子比尋常人高了許多。我原先覺墻里面的那個黑影比我高出了一個頭,其實是這人形怪物的頭上還生長了另外一個頭顱。 這個頭顱的脖子連在人頭的天靈蓋上面,外觀類似于龍頭,但是眼睛卻是紅色的,嘴巴很大,里面的信子伸了出來,貼在墻面。 這個不像人、不像蛇,又看起來是人又是蛇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怪獸,它的外觀,看起來讓人面蛇身的燭陰古獸更加讓人惡心。 難道,剛剛站在甬道口盯著我看的那個黑影,不是老廟祝,而是這個東西嗎? 我在后退的瞬間,就已經(jīng)同時也把疝氣燈關掉了,因為我的第一直覺,就是將這個人形怪獸吸引來的,是燈光。 因為我在蓮花池中待了那么久,除了揚子鱷,沒有其他的異常,但是幾乎在撿到疝氣燈的同一時刻,我也發(fā)現(xiàn)了甬道口那個黑影的存在。 但是,在黑暗的甬道之中,又是陰風陣陣的,身邊連一個同伴都沒有,說實在的,我這會兒心里已經(jīng)害怕得要命了,腳心掌心一直在冒冷汗,雙腿顫抖個不停。 這個時候,我土壤想到了身上的那一枚暗紅石片,之前試過兩次,對于青蛇和揚子鱷這樣自然界土生土長的動物是有一定的威懾作用的,不知道對于這人形的怪獸,有沒有效果。 想到了這里,我不由得將那枚暗紅石片給掏了出來,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開疝氣燈。 在燈光照亮甬道的那一瞬間,我失聲尖叫了起來,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我軟綿綿地跌坐在地上,想要跑卻跑不動,只能在地上蠕動著,真的是如同蟲子一般,吃力地蠕動著。 我?guī)缀醪桓蚁嘈叛矍八姷降模秀敝g,好像自己是進入了一個異獸的圈養(yǎng)場那般。 沒錯,不是怪獸,而是異獸,那些東西,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它們不是大自然的產(chǎn)物,而是后期變異才會出現(xiàn)的。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在經(jīng)幡之中,我們遇到的那一只猰貐古獸,周藍說,它是上古巫醫(yī)團生化實驗失敗的產(chǎn)物,難道這些東西都是嗎? 那這個上古巫醫(yī)團到底有多么的強大,能夠進行如此規(guī)模龐大的生化實驗。 而我,是不是一不小心走進了它們的生化實驗室了? 剛剛我只是在疝氣燈的光填滿甬道的那一瞬間環(huán)視了自己的四周一圈,就已經(jīng)被嚇得魂飛魄散了。 我的四周,大概是除了前后之外,我的上下左右的甬道壁上,都爬滿了類似于剛剛所見到的那只人形雙頭怪獸,它們的外觀不是一模一樣的,但是又都以人形為主要的模板,然后在此基礎上進行各種變異。 就像現(xiàn)在趴在我腳下那個琉璃磚墻另外一面的,就是一只類似于蜥蜴的異獸,它的五官四肢與人類無異,但是屁股后面卻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最恐怖的是,尾巴上居然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眼睛,眼睛上一直有暗紅色的液體分泌出來,所以,尾巴掃過之處,都會留下一大片的紅色水漬。 那只趴在我腳下的蜥蜴異獸臉上的大眼睛圓鼓鼓地睜著,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掃蕩,最后停在我手中的那枚暗紅石片上。 我看著蜥蜴異獸覆蓋在身上的那一片片鱗狀的蛇鱗,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手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我好像在這蜥蜴異獸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樣。 難道,我身上的蛇皮病,不是那一次在海邊祭祀之中驚嚇過度才導致的,而是,我原先的基因之中就存在的。 回想這一路走來,無論是在瓦屋山古祠之中,還是在鄱陽湖底,好像不管怎么走,那只人臉蛇身怪始終都環(huán)繞在自己的身邊。 而在這上古巫醫(yī)團的生化實驗室里,幾乎這些異獸都或多或少與蛇類有一定的聯(lián)系,無獨有偶,我的身上也隱藏著一身蛇皮。 這是不是在用一種比較隱晦的方式在跟我講,自己可能是上古巫醫(yī)團生化實驗所產(chǎn)生的異獸的后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我是母親懷胎三月而生也就解釋得通咯。 可我明明是父母相愛的產(chǎn)物,怎么可能是巫醫(yī)團生化實驗所產(chǎn)生的異獸的后代呢? 而且同是父母所生的周藍,身上卻沒有任何的怪異之處,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還是說,上古巫醫(yī)團生化實驗所產(chǎn)生的異獸其實是一種隱性的基因,但是隱性基因也必須要隱隱相逢才會有顯性的特征表現(xiàn)出來的。 如果說父親身上帶有這樣的隱性基因,那么我還勉強能夠接受,因為畢竟奶奶的家族是星盤的擁有者之一,這其中有太多我不知道的謎團沒有解開,所以現(xiàn)在我無法確定那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家族。 但是,母親她就是一個普通的科研工作者,幾乎一生都奉獻給了考古行業(yè),她的身上,怎么可能會有這種特殊的存在呢? 突然之間,我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得背后被嚇出了一層冷汗,在分析到母親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好像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母親來自哪里?她的娘家人是誰,我都一無所知。 就是很小的時候,大概是我問了母親一嘴為何別人有外婆,我沒有,母親冷淡地回了我一句:我的外婆早已經(jīng)死了二十來年了。 我大概是被母親的態(tài)度嚇到了,所以從此以后對于這將是便緘口不言,久而久之,對于這樣的家庭模式也習以為常了,從來都沒有產(chǎn)生過一絲的疑惑。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母親關于娘家人的這種態(tài)度,其實與奶奶很像,她們幾乎都是在出嫁之后就與娘家人斷絕了聯(lián)系,即便是父母都不在了,她們這個年齡的人,也應該有很多兄弟姐妹吧,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一人與周家有過來往。 這難道不奇怪嗎? 如果母親也擁有跟奶奶相同的身世的話,那么,我身上的這身蛇皮,還有母親懷胎三月就生下了我這些重重不符合人類生長規(guī)律的事情,也就都解釋得通。 太亂了,我覺得自己的腦細胞已經(jīng)嚴重地不夠用,再加上四周被這些長相如此驚悚的異獸環(huán)繞著,我覺得自己的頭痛得快要爆炸的樣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神秘人 就在我還沒有把整個思路理清的時候,那些原本趴在琉璃墻壁另外一面的異獸,突然間像是集體發(fā)瘋了一般,我腳下的那只蜥蜴異獸,正在用它那條布滿眼睛的尾巴用力地掃著琉璃方磚墻,似乎像是要將其撞開一樣,而原本在一邊的那只兩頭怪,也在用它的龍頭嘴里的信子,一口一口地啄著琉璃方磚。 難道這些長得奇形怪狀的異獸,想要將琉璃方磚撞開,進而攻擊我嗎? 沒理由啊,如果我也是異獸的后代的話,那么我們之間就應該算是同類了,他們?yōu)楹我糇约旱耐惸兀?/br> 突然,我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那一枚暗紅石片,心中不由得暗自思索著,難不成,它們突然之間情緒如此激動,是為了我手里的這枚星盤玉片嗎? 我心中猜想著,但是又不確定,只是目前我最關注的,是這些琉璃方磚的硬度到底怎樣,能不能承受得住這些兇猛的異獸如此強度的撞擊。 反正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我將疝氣燈往前一照,然后使出渾身的勁往前沖。 我無暇顧及那些已經(jīng)變異了的生物是否有沒有在琉璃磚墻的另外一端跟了過來,只是一味拼命地往前跑,就怕跑慢了一步,會被這些東西活活地撕碎。 大概跑了有十多分鐘吧,其實我自己也不大確定,就是覺得已經(jīng)是跑到了自己身體的極限了,胸腔里的那口氣,幾乎就要喘不上來那般,心跳得極快,撲通撲通的,一聲聲在我的耳邊特別清晰地響著。 而此刻,前面的甬道,突然分了岔道。我站在岔道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知道該走哪條路。 我猶豫了一小會,往其中的一個岔道口走近了幾步,然后舉起手中的疝氣燈,朝著甬道里面一照,這一條甬道,幾乎與我身后的那一條是一模一樣的,半透明的琉璃方磚砌成的甬道里面,四壁彩繪著進入禪定的佛像,連時不時吹來的那一陣陣陰風,都像是有著相同的溫度和強度那樣。 我在那條甬道的入口處退了出來,然后走到另外一條甬道的入口處,同樣用疝氣燈照射了一下。 沒有意外,那一條甬道,也與另外一條一模一樣。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忽然間,我的右手邊那條甬道深處,好像有一個黑影閃過,跟我剛剛站在雙頭佛像所在的那個蓮花座上所見到的那個黑影很是相似。 黑影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感覺不像是廟祝那樣已經(jīng)年近古稀的老人家所能夠做出來的動作。 這一閃現(xiàn)讓我一下子忘記了選擇,也忘記了權衡與分析,居然徑直地跟了過去。 剛剛在甬道中為了擺脫那群發(fā)瘋了的異獸,我?guī)缀跏怯帽M了身體里儲存的所有能量在奔跑,所以剛剛停下來的那一會兒已經(jīng)讓肌rou中分泌的乳酸讓我整個人都浸在里面,現(xiàn)在是通身酸軟加上疼痛,幾乎是連邁步都有困難,更別說是急速地奔跑了。 雖然這樣,但是我仍不肯放棄,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追趕著黑影。 黑影人一直與我保持著百來米的距離,我不知道他是故意而為之,還是大家走到了這里,都已經(jīng)是筋疲力竭了。 甬道很長,而且越往里走,溫度好像越低的樣子,四周的佛陀畫像,面目也越來越兇橫,甚至接近于猙獰。 其實有好幾次,我都有點打算放棄了,但是黑影人就一直在前面我依稀能夠看得見的地方,有意無意地誘導著我,讓我每一次那點要放棄的心持續(xù)不到半分鐘,就被磨平了,總是覺得,那人就在眼前了,咬牙再堅持一下就能追趕上去,這樣就放棄,總覺得心有不甘。 黑影人一直在跟我打著拉鋸戰(zhàn),與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突然,我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我剛剛走進的是巨佛座下的蓮花座,這蓮花座雖然體積應該不小,但是按照大佛的個頭來判斷,至多也就是一個足球場那么大,但是,進入巨佛到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過來快半個小時,而且這半個小時里,我基本上都是在奔跑,而且除了剛剛這一處的岔道之外,我都是在往前走,沒有拐彎或者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