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 第158節(jié)
我將注意力轉移到藤梯上面。 所謂的藤梯,其實就是一種不知道什么樹木的根。 這種植物的根扎入了神農(nóng)架的山體之中。 只是,這些根須盤繞在山體之中所形成的圖案,好像是事先有圖紙那樣,勾勾繞繞之后,居然形成了一個類似于漁網(wǎng)那般的東西。 而山體這些不知道是認為開鑿還是自然裂開的縫隙里面所占據(jù)的這部分根系,就像是一條條梯子一樣。 如果這不是有人為的干預的話,那就真的不得不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 就在我還沉浸在研究這些藤梯的時候,湘玉突然大喊了一聲:“谷雨,谷雨?!?/br> 聲音特別的焦急。 “怎么啦,小雨怎么啦?”周藍第一個著急上線的。 “周藍,谷雨不見了?!毕嬗竦穆曇粢呀?jīng)帶了些許的不淡定:“我們都帶著面具,光線又很暗,所以我也沒有注意到,只是覺得她好像一直走在我的前面,但是剛剛一看,前面居然是周藍?!?/br> “谷雨身子弱小,會不會被我們落在后面了,你們在這里等著,我轉回去看看?!敝芩{已經(jīng)有點著急上火了。 他說著,就要往回走。 “鎮(zhèn)定。”這個時候,教授突然大喊了一聲。 第266章 藤梯(二) 教授雖然已經(jīng)上了年紀,但畢竟是從小養(yǎng)大周藍的人,所以他的威嚴還是在的。 因而被他這么一喊,原本火急火燎的周藍,像是瞬間被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一樣,一下子就安靜了。 “多大點事,從小就教導你的慧從靜出,全都白費了。”教授瞪了周藍一眼,輕輕地說道。 “教授,我哥也是擔心谷雨?!蔽蚁霝橹芩{開脫一下。 “咱們一起進的山,同船同命,誰不擔心,可他剛剛那副模樣,能夠幫得上什么忙嗎?”教授也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數(shù)落道。 “那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陳默開口了,語氣之中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 “這小姑娘肯定不會是落在我們身后還是什么的,一定是在我們攀爬的途中,遇到了什么意外。而且你們細想一下,我們這么多人,小姑娘也不是什么細小的東西,但是卻能夠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讓小姑娘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消失的,對手肯定是不簡單的?!苯淌陂_始分析道。 “那現(xiàn)在我們到底該怎么做,谷雨失蹤的時間越長,危險系數(shù)就越高,我真的一刻都等不下去了?!敝芩{的語速很快,能夠看得出他心里已經(jīng)焦急得不行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湘玉好久都沒有開口了,一直聚精會神地在研究著樹根上的一個什么東西。 “湘玉,”我用手碰了一下湘玉的胳膊。 “噓,周滄,”湘玉瞬間就對我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動作。 “怎么了?”我也壓低聲音問道。 這時候,周藍陳默和教授的注意力也轉移到我們這邊來了。 “你有沒有覺得這些根系上的紋理,有點熟悉?”湘玉的聲音低低的,我們都聽得出那是刻意而為的。 聽到湘玉這么說,我的臉不由自主地就朝著樹根靠近了一點。 但是,山體夾縫之中的光線實在是太暗了,所以即便我的臉跟樹根靠得如此之近,但是觀察起來還是非常吃力。 陳默和教授聽到湘玉的話之后,也開始湊近地研究起樹根來。 我們都知道,湘玉這個人的觀察能力強得驚人,如果是她發(fā)現(xiàn)的特別之處的話,那么就一定有什么貓膩在里頭的。 但是,這會兒周藍可就已經(jīng)又站不住了:“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里研究樹根,再研究下去,谷雨可能連尸身都找不到了?!?/br> “湘玉,”我沒有理會周藍的話,驚呼了湘玉一聲,隨即,原本握著樹根的手也條件反射地松開了。 這一松開,差點整個人都掉入了深不見底的縫隙底部。 “周滄,你也看出來了是不是?”湘玉看到我的反應,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樹根上面,趴著無數(shù)的蜥蜴。”我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后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將那些原本應該是在沉睡的小東西給驚醒了。 “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你們仔細地看一下,那些蜥蜴,好像也帶著面具那樣,它們的頭部跟我們?nèi)粘I钪兴姷降尿狎媸遣灰粯拥?。”湘玉補充道。 “太可怕了,”教授像是由衷地感慨了一聲,然后手也條件反射地挪動了一下,應該是在尋找沒有蜥蜴的樹根吧。 蜥蜴的皮膚原本就能夠跟隨著環(huán)境的變化而改變的,所以這一路走來,不知道我們的腳下和手掌觸碰過多少蜥蜴。 現(xiàn)在想起來,真的會忍不住地雞皮疙瘩暴起。 “那這樣看來,谷雨很可能就是被這些蜥蜴給抬走的。”陳默緩緩地說道,眼睛還盯在這些小東西上面。 “你們是說谷雨被蜥蜴抬走了,那我們快點去追啊,還愣在這里干嘛?” 這個時候,周藍說出了一句智慧含量很低的話。 所以,愛情真的會沖昏人的頭腦的呀。 “教授,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湘玉聽到周藍這么說,回過頭來立即便征詢了教授的意見。 “我們這么多人同時在藤梯上面攀爬,但是蜥蜴單單就只是帶走了谷雨,這里頭肯定是大有文章的,但是目前,我們連蜥蜴群將谷雨帶到何處都不知道,所以還真的是有點無可下手的樣子?!苯淌谡f道。 “既然敵不動,那我就讓它們動起來,只要它們一動,我們就可以循跡找到它們的老巢,谷雨肯定是被帶回它們的老巢的?!?/br> 周藍的情緒特別的激動,話剛說完,便從背包中抽出一把小尖刀,隨即朝著手邊上的一只蜥蜴插了上去。 被尖刀刺中的蜥蜴發(fā)出了一聲細長凄厲的尖叫。 聲音很底,但是我們?nèi)阅軌蚋惺艿侥_下掌心的藤梯也隨即發(fā)生了一震。 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喉嚨口了。 因為在神堂灣的時候,我和湘玉是見識過蜥蜴的厲害的。 所以我已經(jīng)在心中暗暗地想著:這下子可真的是捅了馬蜂窩了。 果不其然,那一只被周藍刺中的蜥蜴沒一會兒,便已經(jīng)死去。 死去之后的蜥蜴沒有吸附在樹根上的能力,所以直直地往深不見底得縫隙的底部掉了下去。 就在蜥蜴掉下去的瞬間,原本安靜趴在樹根上的那些蜥蜴突然間像是發(fā)瘋了那般,開始瘋狂地爬行起來。 同時,一種尖銳刺耳的聲音開始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那種聲音像是蜥蜴的腳爪子與樹根和崖壁摩擦產(chǎn)生的聲響,又像是蜥蜴本身發(fā)出來的叫聲。 反正是一種人類的耳朵無法接受的分貝。 還沒有過去一分鐘,我就覺得自己的心開始變得焦躁了。 周藍這個敗類,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一個谷雨就把他給繞的團團轉。 不知道自己是在一個團隊之中嗎?做事都不用考慮到別人,總是自以為是! 我開始在心里咒罵著周藍,是那種咬牙切齒的惡狠狠的。 鎮(zhèn)定下來!鎮(zhèn)定下來! 咒罵周藍這個念頭升起來之后,我隨即也明白了,這是蜥蜴群在干擾我的心。 這很可能也是薩滿的一種抵抗敵人的手段或者是技能。 我立刻就閉上了眼睛,口中一直默念著“阿彌陀佛”,這是以前奶奶教我的。 說佛陀能夠讓我們的心真正地安靜下來。 而且人心只有真正安靜下來之后,才能夠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果真,在念了數(shù)十遍阿彌陀佛之后,我終于覺得自己胸中剛剛已經(jīng)熊熊升起的怒火,漸漸地就被壓了下去。 心境終于也平和下來了。 我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湘玉陳默和教授應該也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抵制蜥蜴群給自己的心帶來的躁動。 但是,周藍就不一樣了,他手握著尖刀,一直在半空中揮舞著,不知道在和誰比劃著。 而蜥蜴群也沒有放過他。 有一大部分的蜥蜴圍在他的四周,不知道在干什么。 還有一小部分的蜥蜴,已經(jīng)吸附在他的身上了。 “哥,”我默念了一聲,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攀爬了過去。 蜥蜴群的數(shù)量很多,我?guī)缀跏菦]有任何辦法突破那些圍在一起的蜥蜴,然后進入到里面。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骨笛。 但是,我的骨笛只能夠暈倒人。 所以,只能是用湘玉的骨笛了。 可湘玉這個時候還在與心魔相抗爭,所以根本就沒有任何其他的精力來吹骨笛。 但是,事態(tài)緊急,我現(xiàn)在都能夠明顯地感受到陳默湘玉和教授臉上的神情已經(jīng)很痛苦了,所以,如果不盡快制止這些東西發(fā)出蠱惑人心的聲音的話,那么后果可能會不堪設想。 想到了這里,我沒有再進行任何的猶豫,快速地爬到湘玉的邊上,然后將她背包中的骨笛瞬間就抽出來。 然后就按照母親給我的那份曲譜吹奏起來。 第267章 藤梯(三) 湘玉的那根骨笛跟老廟祝給我的那一根,構造上有點不同,所以剛開始吹奏的時候,還是有一點點的不適應。 但是,僅僅過了一小會兒,我就已經(jīng)掌握了吹奏的技巧了。 這個時候,我甚至有這樣的想法:自己似乎對樂器的節(jié)奏很是敏感,這兩次骨笛的吹奏,幾乎都是一拿上來就上手了。 只是,敏不敏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笛聲能不能催眠這些蜥蜴。 我們現(xiàn)在還在山體的縫隙之中,所以我是沒辦法僅靠雙腳就能夠站立的,還是要借著雙手的攀附。 所以,崖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蜥蜴,盡管目前沒有對我進行任何的攻擊,但是還是會時不時地從我的身上、手上、腳上爬過。 蜥蜴經(jīng)過我身體的那一瞬間,我的身體總會不由自主地“咋”的一聲,隨即就起了一陣的雞皮疙瘩。 過了一小會之后,我感覺那些原本在崖壁和樹根上狂奔的蜥蜴,好像漸漸地安靜下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