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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由心生 第278節(jié)

    沒有香爐香燭,沒有祭祀品,只有一些石頭、沙土以及各種各樣的動物骸骨。

    但是,中間有部分的東西我還是認識的。

    首先映入我的眼簾的,就是那顆玉石球,另外,還有一片藍色的頭蓋骨。

    難道,這就是祭祀星盤的儀式嗎?

    我的神志逐漸地清晰了,于是便掙脫開了老嫗的手,朝著祭臺飛奔了過去。

    果不其然,八枚星盤正整齊地擺放在案臺的最前方。

    這個時候,老嫗突然也匍匐臥地,雙手合十捧在頭頂上。

    緊接著,又有一批有一批的人涌了進來。

    無一例外,他們都是雙手合十捧在頭頂上,身體匍匐在地面上。

    隱約之中,我好像還見到了被鎖在古塔之中的那些人骨鬼皮怪。

    難道,那些人骨鬼皮怪根本就不是被鎖在古塔之中。

    恰恰相反,它們原本就是古塔的主人,千萬年來一直在帶在那里守護著古塔里面的星盤的。

    因為人骨鬼皮怪的外表嚇人,因此我便自動地將其歸結(jié)為自己的對立派了。

    “時間已到,請族長大人進行大祭。”

    匍匐跪在地面上的老嫗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我說道。

    奇怪的是,她依舊是cao著剛剛一直在對我言講的陌生方言。

    但是這一刻,我居然就聽懂了。

    為什么稱我為族長大人啊,我這是在做什么呢?

    我的腦袋在快速地旋轉(zhuǎn)著,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又回到了周家老屋,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做什么。

    但是,我已經(jīng)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了,手不自覺地就拿起擺放在案臺上的一根玉簪子,隨即便要朝著自己的手臂上扎了下去。

    就在簪尖剛剛觸碰到我的胳膊的時候,玉石球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從案臺上面滾落下來,而且還正正地砸在了我的腳掌上面。

    我大喊了一聲,手中的簪子也隨即掉落在地面上。

    在失去知覺之前,我透過周家老屋的天井,看到了天空上面,一輪血月正懸掛在日中天。

    第433章 風(fēng)氏夫婦(三)

    “??!”我從蘆葦桿編織而成的床上面彈起來,渾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經(jīng)被汗水給浸得濕透了。

    原來是在做夢啊,真的是嚇?biāo)牢伊恕?/br>
    真不知道為何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夢,難道是因為心理壓力太大的緣故嗎?

    我用手將自己額頭上面的汗水給抹掉,舔了舔自己嘴唇上面已經(jīng)往外翻的皮。

    舌干口燥讓促使我想要下床找點水喝。

    但是我的身體挪動的那一瞬間,右腳腳掌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我心里頭一怔,不知道剛剛是否是自己的幻覺。

    所以,我又嘗試了一次。

    這一次,我身體的其他地方?jīng)]有動,僅僅是動了右腳。

    果不其然,一陣鉆心的痛楚,瞬間就席卷全身。

    難道剛剛所經(jīng)歷的,并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存在的。

    我又進入了平行空間嗎?

    猛地,我想起來自己失去意識之前,頭頂上那一輪血月。

    玉石球為何要阻止我進行大祭,它原本就是星盤祭祀的圣物。

    如果硬要說它的身上有一股靈氣在,所以才會將我們帶出七彩琉璃寶塔下面的那一條甬道的話,那么它應(yīng)該見證過了無數(shù)次的星盤大祭,應(yīng)該不陌生才是。

    可是剛剛,明明就是它阻止了我。

    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難道說,剛剛的我穿越到平行空間參與的那一場大祭,其實是有人故意設(shè)計的,并不是真正的星盤祭祀。

    驟然間,我想起來了那個一直拉著我的手的老嫗。

    剛剛在夢中的自己,因為被情緒控制著,所以根本沒辦法進行冷靜地分析。

    現(xiàn)在想想,那個老嫗的眉眼之間與奶奶,豈止是相似,應(yīng)該說幾乎是一模一樣,只是她的神韻里面,多了幾分的兇狠,沒有奶奶那么和善。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她應(yīng)該就是奶奶的孿生jiejie。

    也就是傳說中的隱笑奶奶。

    當(dāng)初在神農(nóng)架的山體之中,我與隱笑奶奶曾匆匆地見過一面。

    但是,那時候她們在山頂上,我和陳默在山谷之中,就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因此對于這個老太太,我應(yīng)該說還是陌生的。

    老太太為何如此的厲害,居然能夠從平行空間中設(shè)計我。

    亦或者是說,她根本就不是從平行空間設(shè)計我,而是通過另外一種方式。

    雖然我心中這個想法有點匪夷所思,但是卻是解釋為何她能夠準(zhǔn)確地預(yù)料到我會穿越回周家老屋,并且在老屋中設(shè)計了這一場祭祀。

    那就是,她能夠設(shè)計我的夢境。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太恐怖了。

    因為剛剛在夢境之中,我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如果不是因為玉石球的相助,只怕這會兒我已經(jīng)替她完成了復(fù)仇的計劃了。

    而之前通過外祖父的講述不難看出來,隱笑奶奶的復(fù)仇計劃太大了,大到要整個人類替許家陪葬。

    這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想到了這里,我忍不住伸出手來,摸了摸依舊安靜地立在床頭的玉石球。

    “謝謝你啊,又一次幫助了我?!蔽覍χ袷蚋屑さ卣f道,是發(fā)自內(nèi)心由衷的感激。

    這一次,我甚至已經(jīng)沒有將這玉石球看做是一塊冷冰冰沒有生命的石頭了,而是一個有血有rou,能夠跟我并肩作戰(zhàn)的好伙伴了。

    我心中其實會暗暗地在盼望著,玉石球會不會給我一點反應(yīng)。

    但是,事實還是告訴我想太多了,盡管我是又摸又夸的,但是玉石球仍舊是安安靜靜地佇立在哪里。

    我不由得噗嗤一笑,笑自己已經(jīng)被這星盤折磨得快要走火入魔了。

    就在這個時候,船艙艙門上厚厚的簾子突然間被掀開了。

    我抬起眼來,看到的是端著粗瓷碗,笑吟吟朝著我走來的風(fēng)菊。

    “少爺,這藥給您涼好了,您起來喝藥吧?!?/br>
    風(fēng)菊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端著藥碗朝著我走過來。

    “謝謝你,”我禮貌性地說著,然后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不開口。

    原本是想讓風(fēng)菊叫我的名字就好,不要一直喊少爺少爺?shù)?,我聽著特別的別扭。

    但是,這女孩子實在是清純得可愛,突然間又有點不忍心跟她說這些。

    只怕她們生而為人的這二十幾年,一直都是圍繞這陳宅而活的,少爺這個詞,在他們的眼中,只是尊稱,沒有等級。

    風(fēng)菊將藥碗輕輕地放在我的手中,然后就站在一邊默不出聲地看著我。

    她不笑的時候,臉上還洋溢著笑意,就像是好的樂器彈奏完畢只有,余音仍能夠繞梁三日那般,讓人看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適感。

    藥果真是涼得溫?zé)徇m口。

    但是,我的第一口剛剛?cè)胱?,差一點就嘔出來了。

    這藥有一股難以入咽的尿sao味,剛剛吞下去的那一口,已經(jīng)讓我不住地泛起一陣陣的惡心。

    “風(fēng)菊,這藥是用什么煎的啊,怎么味道這么重。”

    在一個如此美好的女孩子面前,我忍著沒有將尿sao味三個字說出口。

    誰曾想到,風(fēng)菊倒是一眼就看出來我在說什么,她笑著說道:“風(fēng)塵在這里面加了很多的路頭尿,我剛剛端進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這碗藥會比較難喝下去的?!?/br>
    風(fēng)菊說著,仍舊是帶著一臉天真的笑意。

    “路頭尿,什么叫做路頭尿啊?”我追問道。

    “沼澤地一帶,很多村子還很落后,不像城里頭那樣,有很多的公用廁所,因此每一個村子的村口,都會建一間茅房,里面置一木桶,行路人如果內(nèi)急了,就可以進入到里頭方便。”風(fēng)菊說著,居然還不忘補充道:“因為這些村子里面年輕人基本都出去外面打工了,留在村子里的多是老人,因此,這些茅房里的尿,多數(shù)是老年人的產(chǎn)物,因而味道會重一些?!?/br>
    風(fēng)菊的話還沒有說完,我的胃就已經(jīng)開始一陣陣的翻滾了。

    這風(fēng)塵居然讓我喝百家尿啊。

    “風(fēng)塵說了,這路頭尿是一味藥引,讓您無論如何都要將這藥全部都給喝下去,他臨走的時候,還特地交代我要站在邊上盯著你將藥喝完?!憋L(fēng)菊說道。

    “他臨走的時候?風(fēng)塵去哪里了嗎?”我問道。

    “他去照顧陳家少爺了。這三天都不回來,不過你放心,我會按時給你煎藥,等三天后他帶著陳家少爺回來的時候,您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了?!?/br>
    風(fēng)菊說完,手突然伸入衣兜里摸了摸。

    過了一小會之后,在衣袋里摸出了一小袋的糖蓮子。

    “藥喝完了就給你一顆,快點喝吧。”她像是哄小孩子那般對我說道。

    我看著她,又看了看手中那碗烏黑的藥汁。

    隨后,憋住了氣,一咕嚕地將碗里剩下的藥一飲而盡。

    第434章 風(fēng)氏夫婦(四)

    風(fēng)菊看著我手里空空的藥碗,就朝著我咧嘴一笑,然后將手中那個裝著糖蓮子的袋子拆開,捏出了一顆糖蓮子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