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 第361節(jié)
“醒醒,醒醒啊,別裝了,這點痛傷不了你的?!?/br>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到了有人一直在搖晃著我的身體。 這點痛是什么意思啊,我感覺自己身上所有的肋骨都被摔斷了,這直直地躺著沒動,身體還痛得難以自拔。 “醒醒啊,沒時間了,快醒過來啊?!?/br> 那個聽起來異常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來了,而且還連帶著一直在搖晃我的身體。 我勉強著自己痛苦地將眼睛睜開,因為如果不強制性醒過來的話,我這被摔得幾乎已經(jīng)粉骨碎身的身體,大概真的會被晃散了。 可是眼睛張開的瞬間,我就被那一張幾乎貼在我臉上的臉嚇了一跳。 “哥,”我不確定地喊了一聲。 這是一張同我一模一樣的面孔。 這個世界上擁有這張臉的除了周藍就再也沒有誰了。 可是為何這張臉上面所帶的那種氣韻,卻與周藍有點不一樣。 突然間,我像是恍然大悟那般,用不知道摔斷了沒有,反正是一動就痛得差點噴眼淚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這,這該不會是我自己的魂魄吧。 我摔死了! 第558章 占里(十四) 雖然是自己的魂魄,但我還是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蹭蹭蹭地就往后面挪。 “雞一樣的膽子,真不知道你這樣將來是如何主持祭祀的?!被昶且荒槻恍嫉乜粗遥捳f完之后,嘴角似乎還發(fā)出來一聲輕蔑的冷笑。 怎么這話聽起來,這魂魄和我這具軀體,似乎不是同一個人的樣子。 我輕輕地緩晃一晃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周圍居然是一片亮堂。 而抬起頭來看到的,卻依舊是那一條似乎從云端蔓延下來的木梯。 自己仍然是在這個空間中,可是為何突然間變得如此亮堂了。 難道這就是死后的世界嗎? 那可比我活著的時候要溫暖光明多了。 “哎,你在發(fā)什么愣啊,別裝模作樣了,快起來,想一下要怎么出去,母親都擔(dān)心死了。” 想一下要怎么出去! 母親! 我突然有點模糊。 “難道你不是我的魂魄嗎?”我輕聲地將自己的疑惑給說出來。 “你倒是想啊,如果有我這么聰明絕頂?shù)幕昶堑脑挘敲茨悻F(xiàn)在就不會在這里躺尸等死了。” 那個與我有著一模一樣面孔的存在雙手抱臂,有點恥笑地說道。 “那請問閣下是?”我掙扎著站起身來,順勢后退了一些,跟這個不知是人是鬼,有點像紙片的東西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是誰,我是你的兄長,如若不是因為在母親的腹中干不過你,現(xiàn)在站在此處的就是我而不是你?!奔埰f這話的時候,似乎還有點不甘心的樣子。 我瞬間就想到了母親晚上跟我提到的,她當(dāng)年其實懷的是三胞胎,只是那個跟周藍一塊兒出生的孩子,生出來就夭折了。 難道眼前的紙片人就是當(dāng)年夭折的那個孩子嗎? “你是——二哥?”我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在顫抖。 這個世界好像跟我以為的那個世界有點不一樣啊。 “當(dāng)然,當(dāng)初如果不是我將自己的血氣都給了你,你又何曾能夠在母親的肚子里待夠十三個月,而后順利出生。而也都是因為你,我生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如同一張薄紙那般了,如若不是爺爺心疼我,將我的身體放在天井中的那口水井里,哪還能站在此處跟你閑聊?!?/br> 突然間有點唏噓:自己的身世未免太復(fù)雜了,可這些真的都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啊。 眼前這個紙片人不是自己的魂魄,那就說明了自己還沒有死。 想到了這里,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脈搏。 幸好還在跳動。 “還活著?!倍绨琢宋乙谎邸?/br> “那你為何會在這里,”我懦懦地問了一句。 “這個我也不清楚,興許是這里已經(jīng)是接近祭臺了,所以我才能夠從你的身體里脫離出來,也或許是剛剛的那一摔實在是太過于嚴重,所以直接就把我給甩出來了也不一定?!?/br> 二哥一邊說著,一邊左顧右盼的,完全沒有理會我臉上那對驚訝得幾乎要掉出來的眼珠子。 “你的意思是說,你一直是住在我的身體里的?”我依舊有點不確定,甚至是在懷疑自己的聽力和理解能力。 “沒錯啊,在八年前海邊祭祀的那一次,我就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和你的身體合二為一了。” 二哥說得有點云淡風(fēng)輕,但是這句話對于我來說卻像是晴天霹靂。 “所以說,當(dāng)年海邊祭祀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其實是你帶給我的,而不是因為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我一下子就懂了。 “沒錯,或者可以這么說吧,你的意識里面那些時空錯位的記憶,其實都來源于我,那些都是我的經(jīng)歷?!?/br> 二哥終于將眸光轉(zhuǎn)移到我的臉上。 原來,自己身上所有的那些錯亂的記憶,根源都在于此。 “可是為什么呢?”我脫口而出,似是在問自己,同時也像是在問二哥。 “這個我暫時也不清楚,這么說吧,我現(xiàn)在所知道的東西跟你一樣,只是我們之間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人,所以性格和判斷能力會有所不同而已。” “我知道了,剛剛在木梯上面,我身體里那股莫名的煩躁和暴力,其實是源自于你?!?/br> “其實之前我是不會影響到你的,我的意志力只有在脫離你的身體去到另外一個空間的時候,才能夠?qū)ξ业男袨楫a(chǎn)生影響,只是剛剛可能是我開始在你的身上剝離,所以才會有那樣的意外出現(xiàn)?!?/br> “所以說,以后你就不用再依附于我嗎?”我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也求之不得,很多時候我都會被你這雞大的膽子給氣得快要瘋掉了,卻不能影響到你,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爆逼?!倍缯f到了這里,停了下來,似是猶豫了一下,隨后又繼續(xù)說道:“不過我覺得,很大的可能性是不用再合體了?!?/br> “為什么呢?是因為祭臺的影響嗎?”我追問了一句。 “不完全是,我覺得是因為接近大祭的日子了。”二哥緩緩地說了一句,眼神從我的臉上飄開去,卻沒有落腳點。 “接近大祭的日子,哥,大祭的時候你也會參加對不對?!蔽彝蝗婚g像是想開了那般,“你的存在并不是偶然的因素,而是必然的對不對?當(dāng)年你出生之后爺爺沒有立即就將你給處理掉,而是放在周家老屋的那口水井之中,是另有一番打算是不是?”我連續(xù)問了好幾個問題。 “不知道,煩死了,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和你目前的認知狀態(tài)是相同的,也就是說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各憑本事,別幻想著能夠從我的身上得到什么隱秘的信息?!倍缤蝗婚g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好,那就各憑本事,”我笑了笑,真的是個急性子的人。 “你看這四周滿滿的壁畫,能否看出來點什么,不得不承認,雖然你的膽子小,且優(yōu)柔寡斷,但觀察能力還是不錯的。”二哥沒有再跟我啰嗦,直接就進入了正題。 “哥,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這個空間,跟剛剛的那個空間是相同的嗎,怎么突然間這么亮了啊,像是有一盞巨大的燈從頂端照射下來的樣子?!蔽矣悬c不確定地問道。 “你剛剛摔下來的時候,應(yīng)該是觸動了什么機關(guān),所以才會讓這整個空間都亮堂起來了,還連帶這讓四周原本是隱藏在墻壁里頭的壁畫都顯現(xiàn)出來。”二哥說道。 “爺爺曾說過,無論是進入什么樣的古代建筑之后,包括墓xue,壁畫其實是這里頭最重要的文化傳遞,也是考古時最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地方?!?/br> “那你就別啰嗦啊,快看看這上面搞的是什么名堂。”二哥又不耐煩了。 我笑了一聲,將眸光轉(zhuǎn)移到了壁畫上面。 壁畫上面的圖案畫的很稀疏,很大的篇幅都是繪制著祥云的圖案,所以看了好久,依舊沒有看出來這里面到底在表達什么。 但是,修建者耗費心思地在此處留下來篇幅如此之大的壁畫,肯定不只是想描繪祥云的圖案圖個吉祥而已。 “哥,再上面的圖案看不清楚了,我順著木梯走上去慢慢觀察?!?/br> “走,一塊兒上去?!?/br> 第559章 占里(十五) 我順著木梯慢慢地往上爬。 原本我以為二哥應(yīng)該是類似于魂魄的一種存在狀態(tài),可以不用跟我一格階梯一格階梯地往上走,可以直接就飄上去的。 可是,讓我意外的是,二哥居然也尾隨在我的身后,慢慢地往上爬。 我一邊走著一邊仔細地觀察著四周玉石壁上面的圖案。 剛剛在樓梯底下往上觀望的時候,我便有種強烈的感覺,就是肯定還有一些重要的信息隱藏在祥云之上的。 果不其然,我們剛剛往上走了大概有一半的距離,這玉石壁上面的圖案便開始復(fù)雜起來。 有許多小小的,輪廓跟人類很相似的圖案出現(xiàn)在一片片的祥云上面。 我留了個心眼細數(shù)一下,這些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小人兒的祥云,一共有八片。 難道這些祥云就是八大星盤嗎? 這些祥云之間拉開的幅度特比大,而且環(huán)繞在木梯四周玉石壁又是呈現(xiàn)出一種倒扣著的圓錐體的形狀,所以我暫時沒有辦法判別出來,這些祥云是否是依照北斗九星的那中排列方式呈現(xiàn)在這墻壁上的。 如果這些祥云真的是代表了星盤的話,那么眼前的這一幅篇幅有點大的壁畫,很可能就是在給我們重現(xiàn)大祭的情形。 想到了這里,我不由自主地將腳步放慢了一些,生怕錯過壁畫上的任何一個小細節(jié)。 二哥在我的身后大概也察覺到了我神色的變化,因而本來是一路安靜的他似是終于找到了可以說的話題那般,音色有點興奮地開口了:“你是不是在這壁畫上面發(fā)現(xiàn)了什么呀?” “哥,這里壁畫上面記載著的,很可能就是大祭的畫面?!蔽一剡^頭來輕輕地說道。 “記載著祭祀的畫面,那我們豈不是歪打正著地撞上了,之前看到水底下那只猙獰的鎮(zhèn)墓獸之時,我還以為這里就只是一座古墓而已,沒想到居然蘊藏了這么珍貴的東西。”二哥說這話的時候,薄薄的眼睛直挺挺地看著壁畫,就差將臉貼在墻壁上面了。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況且,如果這里真的是在描繪著大祭的場面,似乎還差了一點東西?!蔽夷穸⒅鴫Ρ谡f道。 “差了什么呢?”二哥隨即問道。 “祭祀者,也就是大族長,他在哪里呢?”我說著,環(huán)掃了四周一圈,隨后又繼續(xù)道:“這里已經(jīng)是在云端之上了,”然后用手一指,“這些人腳下所踩的是星盤,他們是祭祀的參與者,那么祭祀的主持人呢?” “會不會在上面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才會到達木梯的頂端的?!倍缯f道。 “或許吧,但是我有一種預(yù)感,壁畫很可能到此就截然而止,上面什么都沒有了?!蔽逸p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