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戀愛腦的世界做女帝 第7節(jié)
“連玉陽都利用,太子,你就是這樣為人兄長!” 可能是氣狠了,人的腦子一懵,反倒冷靜了三分。 沈崇不再說話,偌大的房間里就只剩下他壓不住的氣憤喘息,叫氣氛更加凝固。 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太子,沈崇深吸口氣,想先讓沈玉耀離開。 聽說沈玉耀的馬車在宮門還受了驚,好生折騰了一番,硬是將沈玉耀給嚇哭了,沈崇想到這兒多少有些心疼女兒,側過頭去問身邊的太監(jiān)余柳,“曲貴妃可來了?” 被接進來后就賜座,還上了熱茶,傳了太醫(yī)的沈玉耀沒想到沈崇是個如此貼心的性子,他甚至還幫她叫了曲煙月過來! 反觀沈崇對太子的態(tài)度,那叫一個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 沈玉耀對原主的受寵有了進一步認知,同時對太子目前的情況,有了更加明確的了解。 她以為太子只是被禁足,皇帝到底還念及骨rou親情,可看沈崇當著她的面,毫不客氣的給了沈濯琮一個巴掌,便知沈崇心中怒極,遠不是明面上表現(xiàn)出的輕拿輕放。 這一下可真狠,把沈濯琮硬是打蒙了,半邊臉腫的高高的,這下怕是真要老老實實在東宮待上十天半個月了,如此容顏,怎么見人? 皇帝已經不給太子一點兒臉面了,打太子的時候連左右都不曾呵退。 沈玉耀心里嘖了一聲,暗暗搖頭,她就說嘛,正值壯年的皇帝對著自己當了二十多年太子的兒子,怎么可能還一腔父愛,無比仁慈。 余柳長得白白胖胖的,平日里臉上都會帶上和善的笑容,叫人看見便覺得喜慶,但今日他臉上已經沒有一絲笑容,整個人在沈崇面前都縮著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里去。 得了皇帝的問,他也不敢像平常那樣,說上兩句漂亮話,而是謹慎回答:“回陛下,奴婢已經命楊正那小子去永康殿了,一刻后定回?!?/br> “恩?!鼻鸁熢率琴F妃,貴妃出行總得打扮妥當,一刻鐘已經很快,沈崇并不覺得意外。 就是余柳說完后,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著他,沈崇沉聲問:“有話快說!” 跪著的太子和站著的余柳同時被沈崇厲聲嚇了一跳,余柳趕忙說道:“是!老奴知罪,還請陛下息怒!” “老奴是在門外,看到了鳳儀宮的夏總管?!?/br> 鳳儀宮!沈崇聽到這三個字都覺得額頭生疼,他頭疼的用手捏了捏有了深深痕跡,猶如命運刻下般豎紋的額頭,“看來人要到齊了?!?/br> 他說話時,余光看到了一旁的閃光,仔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沈玉耀頭上珠翠反射的光芒,暖黃燈光下的女兒粉雕玉琢,望向他的眼眸里并沒有世人常有恐懼,討好等情緒。 只有純粹的好奇,以及能望到眼底的清澈澄明,像是這世間權欲熏陶出的一切污濁,都與她無關。 沈崇喜歡七女兒,就是因為她有一雙這世上最純凈的眼睛,有著不屬于這片表面光鮮,內里腐爛的富貴窩的天真肆意。 沈玉耀哪兒知道自己一個吃瓜看戲的眼神,竟能讓沈崇腦海中閃過那么多想法。 如果她知道沈崇喜歡原主的點,一定會感慨皇帝和太子不愧是一對父子,都那么自以為是。 原主生在皇城,被嬌寵出幾分傲氣,就好像是溫室里的花,開的再絢麗多姿,也不過是別人想要的模樣,而非她天生的樣子。 被抑制本性,扭曲一生開出來的花,無論多么好看,都掩蓋不了那生在骨子里的糜爛,若不是沈玉耀穿來,原主可能也會跟太子一樣,奮不顧身的投入“愛火”中,將所有人都燒的渣都不剩。 “玉陽,你若是難受,可去偏殿休息片刻?!?/br> 沈崇說著,走到沈玉耀跟前,伸手輕輕碰了下她的頭發(fā),他低下身來,問:“今日是不是嚇壞了?快去偏殿好好休息一下,等你母妃來接你回永康殿。”沈玉耀知道,這是要清場了。 她才看了一回合對打,還沒看夠呢,就要攆她走?那她今天晚上不是白演一出了。 沈玉耀癟癟嘴,滿是信任的看向不遠處筆直跪著的太子,“玉陽不怕,有大皇兄在呢,大皇兄說過,不會讓玉陽受傷的!” 她這話一出,坐實了今夜之事是太子早有謀劃,沈崇本來壓下去的怒火噌的一下又上來了,他起身兩步怒走到太子身后,一腳踹向太子胳膊。 沈濯琮自小習武,身子強健,這一腳當然不會將他輕易踹倒,但他還是順勢倒下了。 這一下說不上是身痛,還是心痛。 沈濯琮支起胳膊,透過散下的頭發(fā)看向父皇,記憶中如同雄獅般不可一世的人,燈光下有了白發(fā),后背已經有了微微弧度,再不似以前挺拔。 他已不再是那個記憶中天下無匹的帝王,他老了。 好家伙!這一下踹的夠狠啊,太子跟被霜風雨雪的小花兒一樣,啪嗒就倒了。 “不遵父命!枉為人子!坑害姊妹,枉為兄長!太子啊太子,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傳令下去,著兩百禁衛(wèi),圍住太子東宮,東宮之人,無朕手諭,不得擅出!” “陛下不可!!” 沈崇話音剛落,一聲喊聲便從門口傳來,太監(jiān)在外姍姍來遲的通報傳入人耳。 “皇后駕到!” 看到鄭婉婉,沈玉耀發(fā)現(xiàn)沈濯琮似乎松了口氣,繃緊的肩膀放松了些許。 沈玉耀還以為太子是多有底氣,原來他的底氣,來源于皇后啊。沈玉耀暗道可惜,她還以為自己能看到天家父子跟普通人家父子一樣,口頭吵架,手上動拳。 結果太子比想象中能忍,根本沒有進一步的沖突,全是皇帝單方面瘋狂輸出。 現(xiàn)在皇后來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別的沖突。 沈玉耀真的很急,她非常想看看后面怎么發(fā)展,但是鄭婉婉來不是為了跟皇帝吵架的。 就算她是皇后,她也沒有頭鐵到和沈崇正面對上。此刻的她形容憔悴,臉上沒有撲粉,一張素面朝天,更顯得病弱。 她本來就在病中,昨天被氣的頭疼了一天,今天白天知道了太子的打算,更是心中有事,坐立難安?,F(xiàn)在太子的事情爆出來,她反倒有種大石終于落地的輕松,就是眼下的情況,實在不好處理。 鄭婉婉看向一旁無辜坐著,一副手足無措模樣的沈玉耀,心里有些愧疚,她已經聽說了,沈玉耀為了幫太子,馬兒意外在宮門口驚了,人從馬車上摔了下來,當下就疼的哭喊不止。 這孩子是真的實誠,太子只是讓她幫忙鬧點兒事情,吸引禁軍注意,可沒讓她拿自己小命開玩笑啊。 沈玉耀哪兒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在流傳中,漸漸面目全非。 本來還在永康殿慢悠悠梳妝,等著一會兒去接自己能干的好女兒的曲煙月,不多時就看到心腹從外頭慌里慌張的跑過來,跟她說,七公主從馬車上摔下來,人事不知,皇帝傳了太醫(yī)過去守著,眼見就要不行了! 曲煙月聽完這個消息,冷汗都下來了,她就這么一個女兒,真要是因為太子他們沒了,她非得心疼死不可,當下也不慢慢梳妝了,簡單披了件外袍就往外走。 那慢悠悠的轎子被她拋到身后,近乎是小跑似的疾行往紫微宮。 一邊走還一邊埋怨身旁給她帶來真相的心腹飛紅,“你都是怎么打聽的?七公主受了那么重的傷,你還說她沒什么大礙?” 飛紅都傻了,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可是娘娘,這消息是七公主身邊的梅香傳來的,不應有誤啊。” 曲煙月聞言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盡量快些去紫微宮,路上淚水都出來了,她的寶貝女兒要是折在這么一場鬧劇里,她真是能氣死啊。 曲煙月到的時候直奔正殿,剛到門口就被守在門外的余柳給攔下了。 “貴妃娘娘,陛下和皇后太子在里頭,您實在是不適合進去,七公主已經到東偏殿了,不如娘娘去偏殿看看公主?” 曲煙月耳朵不錯,隱約聽到了沈崇的怒吼,還有太子的辯駁和皇后勸架的聲音。 里頭定然有好一場大戲,可惜她看不了。 還是女兒比較重要,曲煙月腳下一轉往東偏殿去了。 結果到了門前,她看到宮人都在門外,殿門緊閉。 “你們怎么都守在外頭,公主身邊竟不留人伺候嗎?”曲煙月眉頭一豎就要發(fā)怒。 同樣被趕出來的梅香欲言又止,她側身讓開路,輕輕推開一側殿門。 透過門縫,曲煙月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個“人事不知”的女兒,正興致勃勃的趴在墻上,姿勢奇怪的聽墻角。 “……” 曲煙月這輩子進門關門的動作都沒這么快過。 “你們在外侯著?!鼻鸁熢虏环判牡姆愿懒艘痪洌D過身對上沈玉耀不好意思的笑。 沈玉耀是真沒想到,曲煙月這么快就來了。 第9章 “母妃來的這樣快啊?!?/br> 和曲煙月大眼瞪小眼半晌,沈玉耀才磕磕絆絆的打破尷尬氣氛,說了句沒什么營養(yǎng)的話。 曲煙月上下打量了下寶貝女兒,確定女兒真的沒什么事才開口道:“我再不來,你是不是想趴在偏殿墻上一晚上?。窟@里是紫微宮,不是永康殿,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此處,也就你,如此大膽?!?/br> 她說著,伸出食指點了點沈玉耀的額頭,把沈玉耀說的頭都抬不起來。 沈玉耀面上老實點頭,心里撇了撇嘴,她就是怕有人看到,還特意將人全都趕出去了,這偏殿里連只老鼠都沒有,誰能看到??? 要不是她聽得入了迷,沒發(fā)覺門外來人,也不至于被曲煙月給逮個正著。 曲煙月一看沈玉耀低頭那模樣,就知道她是屢教不改,今天我錯了,明天我還敢。 她對這個女兒也沒什么辦法,生下來就被抱走的女兒,她曾經日思夜想的女兒,她如何能舍得讓女兒受了委屈。 “行了,別裝可憐了,快些挪開個地方?!鼻鸁熢抡f完也湊上前去,“這偏殿和正殿中間的墻厚的不行,你這樣趴在上面能聽到嗎?” 她一邊問,一邊將耳朵貼墻上,姿勢并不比沈玉耀好看到哪兒去。 親媽,真的是親媽??! 沈玉耀變戲法一樣,從懷里掏出一本書來。 曲煙月疑惑的目光還沒落下,沈玉耀就將書撕了兩張,將紙卷成桶狀,放在墻上,自己則將耳朵湊到紙卷上。 曲煙月學著她的樣子,剛剛還有些模糊的說話聲音,瞬間清晰了許多。 親媽那驚訝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說“你還有這手呢”! 沈玉耀有些臉紅,這不過是小時候玩剩下的東西,“那書是我從書房拿來的。” 特意找了個上面墨很新的,看著不像是什么孤本,應該不珍貴。上頭都是一些彎彎繞繞的文字,沈玉耀看不懂,又見那書隨意放著,想著應該不是很重要。 曲煙月擺擺手,表示沒事兒。她覺得那書有點兒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是啥。 什么都沒有此刻聽八卦重要!母女倆湊在一塊屏息聽著正殿發(fā)生的一切?;实鄞丝膛豢啥簦焓志蛯⑹诌叺牟璞拥搅颂由砩?,太子動也不動,老老實實的受下了來自父皇的“恩賜”,瓷杯碎裂的聲音讓鄭婉婉頭疼的要死。 疾病折磨,鄭婉婉無法自控,上前兩步給了親兒子一巴掌。 她這一巴掌總不能打在皇帝臉上!她現(xiàn)在是難受,但還沒有失了智。 鄭婉婉這一下比沈崇打幾下,都讓太子難受,沈濯琮完全沒想到母親會打他,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鄭婉婉,受傷到悲痛欲絕的眼神讓沈崇都不知道該干嘛了。 其實沈崇也有點兒被嚇到,鄭婉婉嫁給他這么多年,他還沒見過鄭婉婉發(fā)這么大火。 一家子關起門來吵架,顧不上那么多身份尊卑,鄭婉婉狠喘兩口氣,正了正因為大動作有些歪斜的衣衫,這才瞪眼道:“可是鬧夠了?太子,你想干什么,你不想當太子了是嗎?還有陛下,琮兒是我們唯一的孩子,還是太子,一國儲君的臉面,難道要被扔到地上隨意踐踏嗎!” 沈崇看著被他打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兒子,后知后覺的起了些心疼的心思。 畢竟是放在身邊養(yǎng)了二十年的兒子,曾經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