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戀愛腦的世界做女帝 第22節(jié)
石采文重重點頭,端上來的宮廷美食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 而沈玉耀則在吃飯前,遞給于一個眼神。 于點點頭,身形一閃離開了片刻,待沈玉耀吃完飯,她又出現(xiàn)了。 另一頭,沈清瑾氣哄哄走出來后,上了馬車。 “王爺是公主的兄長,公主怎能在外人面前,如此頂撞王爺呢?” 陶李在馬車中,邊為沈清瑾擺放糕點,邊為他憤憤不平。 反倒是剛剛還將生氣擺在臉上的沈清瑾,此刻面無表情,臉上沒有多少生氣的痕跡了。 “你懂什么,她是在試探我?!鄙蚯彖湫Φ?,“我這個meimei,最近倒是大有長進。” 陶李本來不信,但這話是王爺說的,他不得不信。 只是公主會試探王爺什么呢? 陶李低下頭細細一琢磨,臉色猛然大變,“玉陽公主她,她難道是知道了什么?” “她抓了人,身邊還有暗衛(wèi)在,遲早能撬開他們的嘴。” 沈清瑾倒是不意外,世人都說大理寺多酷吏,實則真正下手狠辣的人,都在宮里呢。 “只是沒想到,竟然這么快……跟在她身邊的暗衛(wèi),你可認識?” 陶李仔細回想,完全想不起來是誰。 “回王爺,跟在公主身邊的暗衛(wèi)恐是女子,并不與我等一同訓練?!?/br> “恩,去范府,我要拜訪老師?!?/br> “是。” 第27章 石采文吃完飯回去休整一下,等一會兒才過來。 趁這個時間,沈玉耀問于三,“看見他往哪兒去了嗎?” “回公主,申王的馬車往范府去了。” “范府?”沈玉耀挑了下眉,“他也去養(yǎng)貓?” 一說范府,很難讓人不想到養(yǎng)貓,范府的貓那就是整個玉渡鎮(zhèn)的旅游賣點啊。 “屬下不知,更詳細的事情,還需要再查?!庇谌惺裁凑f什么,不夸張自己手頭的情報。 沈玉耀點點頭,“行,盯緊申王便是?!?/br> 她說完,看向放在妝奩旁的竹筒,那是上午于三給她的新口供,第一份口供,沈玉耀甚至沒有仔細看,因為那上面的話,幾乎和小二說的一樣。 相比之下,這第二份口供就有價值多了。 在這份口供里,真相幾乎完全披露在她面前。 “今天天黑之前,我們恐怕要同皇嫂一起回千音觀了,這邊一定要掃干凈尾巴,別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端倪?!?/br> 沈清瑾都來了,她總不能還在山下玩,必須到老太太面前去討歡心。 沈玉耀可不想輸給沈清瑾,各方面都是。 “是!屬下遵命!” 于三真的是太好用了,如果她手底下多幾個這樣的人,她大可以放心在宮里躺著,靜待時間就能贏到最后。 沈玉耀幻想了一下,然后又回歸現(xiàn)實。 等于三離開,沈玉耀將竹筒拿起來,里頭的紙上,白紙黑字的清楚記錄著有關(guān)沈清瑾的罪證。 沈清瑾今年十九,距離二十歲整,還有半年時間。 而他的局,在他十五歲能自由出入皇城之時,就布下了。 杜高俊一開始做官還算清廉,做事兢兢業(yè)業(yè),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但是他的仕途卻屢屢受挫,尤其是看見好友步步高升,而他只能一年復一年的在底下蹉跎時光后,他開始不甘心起來。 楊成業(yè)出身楊家,他能順風順水的往上爬,可杜高俊不行。 杜高俊自認才學本領(lǐng)都不比楊成業(yè)差,他只是缺了一個出身,于是他迫切的想要一個靠山。 杜高俊不算沈清瑾的人,但杜高俊會有今天,差不多都是沈清瑾的謀劃。 首先,沈清瑾救了一批孤兒。 這些孤兒昔年曾受過杜高俊的幫助,再次回到杜高俊身邊,也是以報恩為名,杜高俊并沒有起疑心。 平民百姓確實感念他的恩情,對他很熱情,可那些來自底層人的幫助,并不能叫他青云直上。 沈清瑾靠著那些孤兒,一步步引杜高俊走上另一條路。 他漸漸開始貪污腐敗,搜刮錢財美人送給那些位高權(quán)重的人。 第一個受賄者,就是秦淑君的父親,秦國相。 那掌柜之所以知道的這樣清楚,是因為他正是孤兒中的一員,同時也是負責給秦國相送禮的人。 杜高俊不止賄賂過一個官員,只是掌柜手中沒有賬冊,沒有人員名單,他只隱約記得三兩個。 除了秦國相外,還有陛下的親弟弟,輔助處理國事的敬王沈嵐,以及戶部尚書楊成業(yè)。 三個大臣,均是國之肱骨,位高權(quán)重。 杜高俊已經(jīng)搭上他們的線,日后必定可以飛黃騰達,可他偏偏栽在了去年的水災中,看似是巧合,實則是人為。 掌柜一個孤兒就能知道三個被賄賂的官員,那當初沈清瑾送過去那么多孤兒,手里又有多少官員的名錄? 如果不是杜高俊在牢中死了,現(xiàn)在朝廷的天,恐怕都要變了。 “可真是野心勃勃,上來就劍指太子的根基。”沈玉耀點燃蠟燭,看著白紙被火苗吞噬,灰燼散落在燈盞中?!拔铱刹荒芨銧砍对谝粔K,要是輸了,豈不是連累了我。” 沈玉耀不覺得沈清瑾能贏,他太年輕,而他的對手,全都是朝堂中成了精的老狐貍。 杜高俊會死的那么早,分明就是有人已經(jīng)得知消息,殺人滅口。 沒了杜高俊,就等于手里沒了足夠重要的人證,光靠名單,可拉不下那么多高官要員。 沈清瑾想要和石家聯(lián)姻,真的只是看重寒門? 沈玉耀覺得,這里面還有別的原因,比如沈清瑾想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去仔細的查一查,杜高俊死的時候,大理寺的牢獄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刑部尚書手頭的文書里,是不是還隱藏著別的秘密。 杜高俊臨死前受到酷刑,他僅僅是認了貪污腐敗的罪,沒有吐出什么人名嗎? 沈玉耀一仔細想,就覺得頭都開始疼了。 太亂了太亂了,這些人肯定是手頭工作太少,所以才會有那么多精力去勾心斗角。 這要是她的手下,她絕對讓他們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看誰還有精力搞勾心斗角的事情! 沈玉耀在這邊要作岸上觀,另一邊沈清瑾則見到了他多日未見的師父。 每一個做出一番事業(yè)的人身后,肯定都站著不止一個人的身影,沒有智囊團的傾囊相助,即便是天生王者,也很難一展宏圖霸業(yè)。 因為一個人的人力終究是有限的,無法考慮足夠全面的事情。 “弟子見過老師。”沈清瑾對著眼前六七十歲的老者行禮。 那老者轉(zhuǎn)過身來,懷中抱著一只通體雪白的貓兒。 “是三郎啊,今日受了氣,不高興嗎?” 老者只一眼,就瞧見了沈清瑾壓在心中的苦悶。 沈清瑾點頭,“弟子以為,她會站在弟子這邊。” 那是他的親meimei,他不生氣沈玉耀嘲諷他的話,也不生氣兩人大吵一架,他是生氣沈玉耀試探他,不信任他,甚至提防他。 “她對你來說,是重要的人?”老者枯瘦如柴的手指緩緩撫摸著貓兒后背,貓兒發(fā)出舒服點咕嚕聲。 “是,血濃于水。”那是他唯一的親meimei。 是他認定的親人。 “若真是你所重視之人,那你應該對她好,為她著想,而不是要求她必須事事向著你。三郎,浮云蒼狗,倏忽一夢,人世短暫,何必強求?” “可是老師,我是她唯一的兄長,我還能害她嗎?她竟然提防我,向著我的敵人!” “她真的幫助了你的敵人嗎?” 沈清瑾聞言,頓了一下,沈玉耀會完全向著太子嗎? 并不會,沈玉耀之前還坑過太子。 他的沉默就是答案,老者輕笑搖頭,松開手,貓兒知趣的跳下,跑入草叢去玩耍了。 “你啊你,性子剛強,日后必定會在這件事上吃大虧,為君者當剛?cè)岵?。你布的局就如同你這個人,太過直率,這才會被人將一軍?!敝览蠋熣f的是哪件事,沈清瑾面上一黑,“若不是杜高俊死了,也不至于讓玉陽發(fā)現(xiàn)此事?!?/br> 老者渾濁的眼珠中,閃過些許驚詫,他以為沈玉耀沒有完全發(fā)現(xiàn)此事,只是查到了一些邊角,但是聽沈清瑾的話,沈玉耀幾乎已經(jīng)將他的局都看清楚了。 意識到沈玉耀擁有超出年齡的敏銳后,老者感嘆的搖搖頭。 “你們兄妹倆倒是有些相似,都是極擅長韜光養(yǎng)晦的性子?!?/br> 沈清瑾沒聽懂,在他心中,沈玉耀一直是那個傻乎乎的meimei,看不透皇后太子的卑鄙齷齪,一心往狼窩里跑。 說白了,他沒有意識到自己meimei早就已經(jīng)成長。 當然,如果是原主,再怎么成長也不可能像現(xiàn)在一樣,他meimei是完全換了個芯兒了。 “三郎你記住,布局最怕萬一,而我們要防的便是那萬中之一的可能。布局算計的就是人心,人心易懂,但你不要因此小看人,因為人是這世上最難以看透之物?!?/br> 沈清瑾點點頭,行禮道:“謝過老師教誨?!?/br> 但看他似懂非懂的神色,就知道他完全沒有聽明白。 人心貪婪,只要利用這份貪婪,就可以輕易算計一切。 他十五歲開始布局,直接布了一個涉及大半朝中肱骨大臣的局,若不是杜高俊死了,他不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