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戀愛腦的世界做女帝 第84節(jié)
這叫什么?兔死狐悲嗎?敬王乃是皇帝的弟弟,老安平王是先帝的弟弟,先帝和皇帝都有同一種毛病,那就是留個弟弟,假裝自己很注重手足之情。 “陛下!臣要彈劾玉陽公主私調(diào)禁軍,此為不忠,領(lǐng)兵闖入敬王府,逼殺敬王!敬王乃是公主的親叔叔,公主此舉乃是不孝!” 陳御史說的一點兒都不客氣,直接就說沈玉耀不忠不孝。 不忠不孝是兩個絕對不能擔(dān)上的罪名,一旦擔(dān)上,那基本上政治前途就完蛋了。 陳御史屬于見縫插針開口,皇帝不讓他說,他非得說。 別人沒這么大的膽子,但是都察院的御史有,皇帝被陳御史惡心了一下,不高興的深吸一口氣,問道:“玉陽,陳御史所說,可是真的?” 秦國相和幾個站在前頭的尚書交換了個眼神,陛下開口問,那就說明陛下是站在玉陽公主那邊的。 這倒是和大多數(shù)朝臣的想法完全不同,他們以為公主逼殺敬王,陛下會很生氣,就像陳御史所說,此舉相當(dāng)不孝啊!更不要說公主沒有兵權(quán),卻能調(diào)動一部分禁軍,這是在陛下不能容忍的兵權(quán)上蹦跶。 結(jié)果陛下一點兒都不生氣,還向著公主說話。 陛下對公主竟然有如此信任? 難不成這事兒其實是陛下默許,甚至就是陛下命令公主這么做的? 看來他們這位陛下比先帝還狠,先帝為繼承人掃清屏障,是對外姓功臣動手,而陛下則直接向自己的手足兄弟動手啊。 “陛下!”陳御史哪兒能讓沈玉耀出來自辨?敬王死無對證,這事兒沒有苦主,沈玉耀上下嘴皮一碰,絕對能擺脫這個名頭。 沒人管陳御史怎么想,皇帝既然讓沈玉耀出來,那他們跟著皇帝的意思行事便是。 只是以后若真是玉陽公主上臺,那他們的日子肯定好過不了,之后多多接觸一下申王吧,身為玉陽公主的兄長,申王肯定有辦法對付玉陽公主。 “陳御史,不知道吾哪里得罪了你,讓你如此記恨,甚至不惜以不忠不孝之名來污蔑吾!陳御史白長了一雙眼,若真是如此不辨黑白,是非不分,不如將眼睛給盲者,至少人家眼盲心不盲,不像有些人,眼瞎心黑,不是東西?!?/br> 沈玉耀張嘴一句自辨都沒有,劈頭蓋臉給陳御史一頓臭罵,偏偏她說的時候還一臉認(rèn)真,好像在非常真誠的給陳御史提建議。 陳御史為御史數(shù)十載,哪兒見過這種路數(shù),當(dāng)下就愣住了,你你你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往常他的彈劾折子一出,百官都只會慌張的自辨,迫切的想要跟皇帝證明自己的清白,或許會攻擊陳御史,但那都是次要的,陳御史從不會直面面對這種攻擊。 沈玉耀才不管那么多呢,陳御史站出來當(dāng)先鋒,那就準(zhǔn)備接受她的第一輪猛攻。 “父皇,女兒手中也有一張折子,彈劾都察院御史陳明!陳明為御史,不為黎民百姓開口,不查貪官污吏,反倒成天盯著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放厥詞,依依不饒,今日更是污蔑女兒!此等尸位素餐之人,不配為御史!” “玉陽公主!老夫為官二十載,直言天下不平之事,從不針對個人!昨日你忤逆長輩,私調(diào)禁軍,闖入王府,不少人都看見了!老夫并未冤枉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不少人看見了?誰看見了?是誰看見我私調(diào)禁軍,我領(lǐng)著禁軍闖入王府。”沈玉耀指著自己,強調(diào)兩次“我”,堵得陳御史啞口無言。 是的,沒人看見沈玉耀領(lǐng)人,更沒人看見是沈玉耀私調(diào)禁軍,因為那些禁軍是受元石陸之命進入王府的。 元石陸為禁軍統(tǒng)領(lǐng),若是發(fā)生大事,為保證皇帝的安全,他是可以不通知皇帝,私調(diào)一部分禁軍行動的。 而昨晚動用的禁軍數(shù)量并不多,嚴(yán)格卡在這條高壓線上。 沈玉耀既然做,那肯定要做的干干凈凈沒有把柄,若是動手干掉一個敵人,還被人抓到小尾巴,那她也太蠢了。 “又是誰,看見是我逼殺敬王?敬王明明是犯下滔天大罪,深知自己無路可逃,才舉刀自刎,當(dāng)時大理寺卿江大人與大理寺少卿、主簿都在場,他們能為我作證,敢問陳御史,誰能為你所說作證???” 陳御史怎么也沒想到,沈玉耀竟然將大理寺查案那一套搬到朝堂上來。 “臣是御史,并非查案的官差,無權(quán)搜尋證人,但玉陽公主,天理昭昭公理自在,真相就是真相,不會因人言而改變!” 陳御史說的正氣凌然,好像他是大莊最后的良心一樣。 聽的沈玉耀冷笑頻頻,陳明若真是有他說的那樣正直,敬王在京城,就在這些大臣的眼皮底下種花賣花,這么多年了,他們一個個都是睜眼瞎,誰都看不見是嗎! 為什么一直沒有爆出來? 他們真的不知道?那為什么在今日,她一字一句的提敬王是畏罪自殺,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問她,敬王所犯何罪! “好一句真相就是真相,那請問陳御史,真相是什么?”沈玉耀嘲諷的目光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位只開口說了一句話,卻給了所有親近敬王的官員足夠信心的老安平王身上。 “叔公,您覺得真相是什么?” 沈玉耀話音落下時,朝堂上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很大,朝臣們是真的沒想到,玉陽公主的膽子能這么大! 正常,玉陽公主連她親叔叔都敢逼殺了,膽子能被不大嘛。 皇帝都不自覺的麻了半天身體,要不是本來就坐著,現(xiàn)在估計能腿軟的站不住,他這閨女生的真的是,真的是…… 真的是太厲害了! 皇帝不得不承認(rèn),他此刻真想給沈玉耀豎個大拇指!就該這么懟這個老家伙!報他小時候被安平王打的仇! 皇帝是真的很記仇,尤其是他長大后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他挨打都挨得沒有理由! 他挨打,就是安平王想表現(xiàn)一下剛正不阿的性格,讓先帝能覺得這個弟弟是真心的,能處! “公主怎能用如此輕慢的態(tài)度對待安平王,實在太過放肆了!” 陳御史立馬激情開麥,沈玉耀都懷疑他和敬王是不是私底下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導(dǎo)致敬王一沒,他比沈氏宗親還急。 “玉陽不過是問一句話,哪里放肆了!叔公,侄孫也很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沈澤玙是真的很著急,他好好奇??!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今天一過來,就被通知皇叔死了,還有七meimei的事情? 早上母妃什么都沒跟他說,這事兒應(yīng)該是個秘密,可為什么其他人好像都知道了! 一直站在旁邊當(dāng)透明人的沈清瑾瞪了眼沈澤玙,他本來可以站著不費吹灰之力,就坐享漁翁之利,可這個傻弟弟,一開口就為沈玉耀化解了一場攻擊。 真是氣煞他也! 老安平王沒想到皇帝的皇子里,還有這么舍己為人的單純皇子呢,他抬起眼皮正眼看了下沈澤玙,確定對方不是跟他似得,演技高超,而是真的單純后,更是心情不暢。 他就討厭這種天生缺根筋的家伙,老是讓他想起來,自己以前為了活下去,裝的有多憨憨。 “瑞王,朝會之上,需得穩(wěn)重些,莫要如此跳脫?!?/br> 突然被人說太跳脫的沈澤玙很無語,“叔公,侄孫哪里跳脫了?不就說了兩句話嘛,叔公今日脾氣不好,可是又犯病了?” 老安平王一下子臉就沉了下來,這句話跟直接指著他鼻子,說他有病沒什么區(qū)別了。 要不是皇帝忍功厲害,他都能笑出來,現(xiàn)在憋得也挺難受的,身體坐在上頭都打擺子。 沈玉耀也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她發(fā)現(xiàn)沈澤玙和沈珉玥一樣,都有點兒天然黑在身上啊,應(yīng)該是皇帝本身的特質(zhì)。 她那個渣帝除了有點兒渣以外,沒太多毛病,怎么太子和沈清瑾都長歪了呢? 沈玉耀懷疑是因為沈清瑾和太子以前挨揍挨少了,過的太舒服,看沈澤玙和沈珉玥,都是過的不太舒服那一類,不就長得挺好? 果然,孩子小時候太熊,就該多打兩頓,不然等長大了更熊,會有人教他們做人。 沈玉耀看向沈澤玙的時候,就看到沈清瑾那看熱鬧的眼神了,從來都是她吃別人的瓜,什么時候輪到別人開心吃她的瓜了? 吃她的瓜就得付出代價! 本來沈玉耀想過兩天再拉沈清瑾下水,既然沈清瑾迫不及待了,那她就不客氣了。 “四哥,看來叔公不愿意講,那meimei告訴你真相是什么。真相就是,我們皇室內(nèi)部出了一個叛徒,還有人與叛徒結(jié)盟,做了小叛徒,叔公,玉陽說的可對?” 老安平王這下不光是臉色陰沉,手都開始顫抖了,他太久沒有出來過,竟然不知道皇族中,出了這樣膽大包天的公主! 不光膽大包天,還不要臉皮!敬王的事情是能隨意張揚,說的滿天下都知道的嗎? 百官們心知涉及皇室秘密,他們不應(yīng)該再聽,秦國相趕忙出來說道:“敬王既然已經(jīng)自戕,那他所做之事,也無法再追究了,陛下,不如早日讓敬王入土為安,此事告一段落,冬州雪災(zāi)已起,西北互市一事剛剛討論出雛形,朝廷政務(wù)還有許多未曾處理啊?!?/br> “是啊陛下,陛下敬王之事容后再議吧?!?/br> “陳御史彈劾公主,說的話都是捕風(fēng)捉影的謠言,雖說此乃御史職責(zé)之內(nèi)的事情,但一些流言蜚語擺在朝會上講,實在是有些上不得臺面?!?/br> “曲將軍說的對,請陛下秉公處理此事?!?/br> 沈玉耀那一句話簡直就是王炸。 百官們不想讓自己聽到不該聽的東西,也不想讓事情走到無法挽回的局面,所以默契的選擇將此事略過不提。 皇帝有很多時候都會被百官們這種態(tài)度糊弄的很憋氣,但今天不一樣,今天簡直就是他登基以來,最舒心的一天啊! “愛卿們都這樣說了,陳愛卿,便罰你半年俸祿,以儆效尤。你雖不是查案官差,但身為御史不可捕風(fēng)捉影,下次彈劾前,好歹找個證據(jù)再說?!?/br> 被陳御史毫不留情拆臺多次的皇帝,此刻這叫個心神舒爽,陳御史不甘心的望向老安平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老安平王和沈玉耀對峙后輸了,低著頭不說話,像是不打算管這事兒了。 他們想的挺好,若是換個普通的小公主,上來就被陳御史壓制彈劾,扣了一頂天大的帽子,肯定會慌張的自辨,完全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了,再來個宗親給沈玉耀施壓,最后沈玉耀肯定無力反抗,任由他們拿捏了。 誰知道沈玉耀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都說混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沈玉耀是頂端,那個不要命的。 她不光不要命,她還可以不要臉,張嘴閉嘴就將敬王的罪掛在嘴邊,先帝當(dāng)時可是說過,誰販賣柳暗花,誰就被誅九族! 她難道就不想想嗎?敬王被爆出罪名后,她可也是九族之一?。?/br> 陳御史和老安平王都想不明白沈玉耀到底哪兒來的自信,為什么也一點兒都不怕他們。 沈玉耀當(dāng)然不怕,因為她知道,對面的人比她更怕死。 她有理,為什么要怕?讓她懼怕長輩就更不可能了,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跟她都沒關(guān)系啊,不過是一群上了年紀(jì)的陌生人。 “陛下,敬王后事還要再議,皇室內(nèi)部之事,不好多占議政時間,還請陛下繼續(xù)上朝,老臣先告退了?!?/br> 老安平王深吸口氣,認(rèn)了這場,打算退出。 皇帝點點頭,“皇叔身體不好,朝會嘈雜,皇叔可于后殿休息,余柳……” “父皇,女兒送叔公到后殿。”沈玉耀抬手,主動請纓。 “恩,玉陽最是孝順,此事便交給你了。” 皇帝的話聽的好幾個大臣嘴角抽了一下,有皇帝這句夸贊,誰都別想往沈玉耀頭上戴個不孝的帽子了。 沒想到皇帝竟然如此看重沈玉耀。 其實他們早就知道,只是之前沒有一個明確的認(rèn)知罷了,若是不夠看重,又怎么會讓沈玉耀成為唯一一個上朝的公主呢? 沈玉耀走到老安平王身后,讓跟在老安平王身后的太監(jiān)挪開,“我推著叔公吧?!?/br> “公主,這四輪車沉得很呢?!?/br> 太監(jiān)話還沒說完,沈玉耀已經(jīng)輕松的推著輪椅往前走了好幾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太監(jiān)覺得在沈玉耀手中,四輪車像是飄著走的,而不是滾著走。 是錯覺吧?再看一次! 沈玉耀確實是用力往上抬了抬,木頭滾動的聲音實在是有點兒大,等以后她一定要去弄點兒橡膠,輪胎必須出現(xiàn)! 現(xiàn)在的馬車也特別顛得慌,有了輪胎和彈簧,以后就能舒服點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