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戀愛腦的世界做女帝 第133節(jié)
沈玉耀嘴比蔡有志毒,一句反問直戳靈魂深處。 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哪種情況才是國庫真的有錢,才會做的事情。 “殿下問的沒錯,臣當(dāng)即也反問了他們同樣的話,他們說,自然是收的越多,越豐裕?!?/br> 這個他們,顯然不是一個大臣。 蔡有志就算脾氣再直,也不會將跟他有沖突的大臣的名字,直接當(dāng)著沈玉耀的面說出來。 那就不是來議事的,是來告黑狀的了。 都是一朝尚書了,不至于那么幼稚,當(dāng)然,如果此招有效,他們會愿意試試。 可惜此招無效,沈玉耀不是個會因為他人一言兩語就改變想法的太女。 “話雖如此,但一朝國稅多少,總不能全從農(nóng)民身上榨取,況且那些錢還不知道是進(jìn)了誰的肚子,肥了何人肚皮?!?/br> 沈玉耀說到這兒,基本已經(jīng)明白蔡有志為什么來找她了。 “蔡尚書請放心,此事孤自有定奪,這是父皇的意愿,無論前路何人阻擋,孤都會將此事辦妥的?!?/br> 沈玉耀輕飄飄的一句話,暗含決心,也有殺氣。 蔡有志眸中精光一閃,有沈玉耀這句話他就放心了,就是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太女,究竟會做到哪一步。 可千萬不要后退,若是此刻退半步,日后就再也不可能從朝臣手中奪來主動之權(quán)了。 沈玉耀比蔡有志更清楚這個道理,帝王之道,就是與臣子的博弈之道,與天下的博弈之道,一子錯滿盤皆輸,她落下的每一子都要保證自己贏面更大。 沈玉耀不是個下棋高手,但她絕對是個執(zhí)行力極強(qiáng)的領(lǐng)導(dǎo)。 第二日早朝,又是爭吵,因為兩派爭執(zhí)不下,一時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廢除春貸一事上,沒人注意與此同時還出現(xiàn)的其他消息。 比如冬州水稻漲勢喜人,西北互市那邊遞上來好幾個小國的求見文書,新港已經(jīng)正式投入使用,海船出港,不知何時才能歸來。 以及秦家族地雨澤再次上報,雨澤有大旱,期望今年減免糧稅。 在底下大臣們爭吵的時候,沈玉耀就看著雨澤太守送上來的折子,久久出神。 雨澤,這個地名就能看出來,那必定是一處常年有雨的地方。 而它的位置也比較靠中原腹地,在秦國相還不是國相的時候,雨澤甚至是大莊的糧食主產(chǎn)地之一。 雨澤出了一個秦國相后,糧食產(chǎn)量就少了些,從主產(chǎn)地變成了平平無奇的一個州。 這兩年更是跟著左州一起,連年上報雨澤受了旱災(zāi)。 一個往年雨水豐沛的地方,左州大水的時候,雨澤都沒有事,結(jié)果后來兩年旱災(zāi)。 這合理嗎? 沈玉耀不知道,她沒去過。 但是她知道,一定有人不壞好意! “諸位吵完了嗎?吵完退朝?!?/br> 沈玉耀說完,起身就走了。 看戲的人走了,唱戲的人自然也不會再唱下去,紛紛行禮退下。 這么吵鬧的早朝什么都處理不了,還不如直接退朝,各歸各位,有事讓他們?nèi)プh事廳自己吵去! 而沈玉耀則去紫微宮,看了下皇帝的身體,說了兩句閑話。 她一句朝政都沒問,就叮囑皇帝好好休息。 皇帝明白這是女兒貼心,不愿讓他費神,想想朝上那群野狗,皇帝交給了沈玉耀一塊牌子。 “此乃暗部腰牌,上刻白虎,可調(diào)遣暗衛(wèi)?!?/br> 第89章 皇帝此刻將腰牌送給沈玉耀,顯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朝廷上的動向。 沈玉耀也沒有想過能完全瞞住皇帝。 皇帝就算是病入膏肓,依舊對朝堂有著他人無法比擬的掌控力,大莊第二位皇帝,縱然在史書上的功績比不過開國先祖,后人也不會輕易忘記他。 沈玉耀低頭看了看那金屬質(zhì)感極強(qiáng)的腰牌,想了想,滿心的勸解難以開口。 “放心吧,朕問過太醫(yī)了,這個月不會有事。” 皇帝看出了沈玉耀內(nèi)心的感傷,他明白沈玉耀為何會突然如此傷心難過。 因為將腰牌交給沈玉耀這個舉動,難免讓人想起生死傳承。 皇帝要傳承給沈玉耀的東西,不只是眼前的一個腰牌。 “夏太醫(yī)最擅長保命之術(shù),他都說過了,這段時間內(nèi)不會有事,你就不要杞人憂天,莫要為還未發(fā)生的事情感傷,難過。” 皇帝又勸了沈玉耀兩句。 沈玉耀低頭笑了笑,“父皇,女兒是不是很沒用,這種緊要關(guān)頭,依舊無法專心致志的做事?!?/br> “擔(dān)心父母是人之常情,不必多想,玉陽很好,是個合格的太女?!?/br> 皇帝伸手摸了摸沈玉耀的頭,沈玉耀看著靠近又離去的手,沒有再說什么,只低頭行禮,等皇帝入眠后離開。 出了紫薇宮,沈玉耀按照慣例去鳳儀宮請安,今日曲皇后并未留沈玉耀,所以吃過午飯后,沈玉耀便回了東宮。 于三已經(jīng)在東宮等了很久了。 “殿下,您之前吩咐過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br> “動作還挺快呀?!鄙蛴褚颓屎蟪赃^飯后,心情變好了許多。 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活潑了。 “多謝殿下夸贊,底下人的動作確實快了不少,聽說是楊小姐的功勞?!?/br> “楊可卿?她不是才到京城嗎?這么快就已經(jīng)上手京城的事情了?”沈玉耀有些驚訝,“她倒是挺積極。” 楊可卿本來就是在京城土生土長的大小姐,去合川的這段時間,并沒有讓她忘記京城的事情。 沈玉耀本以為楊可卿回來后會先處理楊家的遺留問題,還有申王和劉瑩兒的事。沈清瑾被貶為庶民后,至今還在京城賴著不走,不過也就到月底了,他臉皮厚,可以不離開,沈氏宗族的人卻無法容忍一個污點一直留在京城里。 所以沈玉耀以為楊可卿會在沈清瑾等人還沒有離京的時候,將前塵恩怨一筆清算。 但實際上對于楊可卿來說,無論是沈清瑾還是劉瑩兒,都不過是人生短暫的過客。 她現(xiàn)在所面臨的困境,并不是因這兩個人而出現(xiàn),所以與其將自己困在過去,不如趕快走出來。 比起其他人,楊可卿更在乎自己的前程。 “楊小姐蕙質(zhì)蘭心,聰慧過人,非同尋常?!庇谌龑羁汕涞挠∠箫@然非常好。 “很少聽你這樣夸贊一個人,看來我將她從合川調(diào)到京城,是做了一件好事。”沈玉耀一邊說著一邊將放在書案上的情報拿起來。 那是一本小冊子,上面清楚記載了這段時間出入秦府和于府的人。 姓名,籍貫,來歷。 “這個人,是明州人士,還曾為明州太守府上護(hù)衛(wèi)啊?!鄙蛴褚谝谎劬涂匆娏艘粋€有問題的人。 “明州太守夏川乃是秦國相的弟子,秦夏兩家向來私交甚好?!庇谌囊馑际?,這個人出現(xiàn)是很正常的事情,老師和弟子之間互有來往,不是很正常嗎? “說是老師和弟子,但實際上秦家選擇留在京城,而夏家固守成規(guī),不出明州,兩家甚至已經(jīng)不再聯(lián)姻互助,這個夏川自從成為太守后便寸步不前,可見秦國相并沒有提拔一下的意思?!?/br> 沈玉耀比于三更加清楚朝堂上一些人之間微妙的關(guān)系,秦國相和夏太守,看著倒是挺和諧,實際上兩人互有小心思,已經(jīng)多年不曾親熱。 也就是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還互有往來,就當(dāng)遠(yuǎn)房親戚一般的走動著,怎么突然這不年不節(jié)的,派人來訪呢? “明州地處偏遠(yuǎn),毗鄰邊關(guān)要塞,往年糧稅不足,朝廷常年要為其貼補(bǔ),可是現(xiàn)在看來,這個糧稅不足,很有貓膩啊?!?/br> 沈玉耀從一個簡單的拜訪事件上,看出了很多東西,于三聽著沈玉耀的話,眼中漸漸身處迷茫神色。 為什么她好像聽不懂?。?/br> 這到底是怎么看出明州的糧稅有問題的?其實很簡單,明州太守急慌慌的在這個時間點去找秦國相,前腳他找了人,后腳秦國相一脈的人,突然就開始大肆反對廢除春貸了。 稍微一聯(lián)想,不就明白是誰在搗鬼了? 每個人的行為都有自己的目的,秦國相想要博取更多的權(quán)力,而此次反對廢除春貸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 夏太守去抱秦國相的大腿,必定也有自己的目的。 官場上的事情,左不過就是錢權(quán)兩字。 “于家這邊倒是挺熱鬧?!?/br> 秦府來訪的人也就兩三頁,而于府來往的人,卻足足有十頁之多! 其中大部分,都是老熟人了。 多為刑部、吏部的官員,其中刑部官員居多,因為刑部尚書此番被革職,刑部在朝堂上有些抬不起頭來,這些日子一直是沉默不語,沒想到早朝上裝啞巴,私底下很活躍。 還好刑部的官員裝啞巴,他們?nèi)羰情_口吵,早朝肯定會比菜市場還亂。 “石采薇是于數(shù)的兒媳,看來他們不想讓石炳生就這么離開朝堂。” 之前民間因為石炳生的事掀起風(fēng)波,可見石炳生在朝中黨羽頗多,有的是人不愿意看著石炳生就這么倒下去。 倒是忠心。 若是這份忠心能用在正確的地方就更好了。 “石炳生活著,他們便有希望,不會輕易放棄。” 于三冷著臉開口,言下之意便是直接動手,斬草除根! “他死了,還有另一個人站起來,沒有用的?!?/br> 沈玉耀知道,在人的社會里,權(quán)力更迭完全就是一個輪回,它具有周期性,今日東風(fēng)壓西風(fēng),明日西風(fēng)壓東風(fēng)。 石炳生代表著寒門勢力,但是當(dāng)原本的世家豪門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寒門自然就會成為新的世家。 如果不能將世家這個問題徹底解決,過個百八十年,大莊就會走上原本的老路。 沈玉耀想了很久,她應(yīng)該怎么去解決這件事。 朝臣想要相權(quán),相權(quán)想要更進(jìn)一步,而皇權(quán)則需要壓倒朝堂上的所有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