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戀愛腦的世界做女帝 第155節(jié)
告訴她,因為她對付父親,所以他寧愿回老家也不愿意留在京城,為她效力。 沈玉耀不在乎于數(shù)的兒子怎么想,如果對方是個足夠明智的人,那么就不會選擇這條路,而如果不夠明智,這樣的庸才天下比比皆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楊可卿在沈玉耀手底下也那么多天了,大概已經(jīng)了解了沈玉耀的為人。 知道沈玉耀說這話,并不是因為她突然想起了于數(shù)的兒子。 多半是想到了于數(shù)的兒媳,也就是石大姑娘石采薇。 說到石采薇,楊可卿也是多有遺憾。 論才學,論頭腦,石采薇絕對不輸石采文,也不輸她,可是石采薇卻選擇了另一條路。 或許她在眼光上,比別人要稍微差一些吧。 “殿下,或許可以通過石二,勸石家大姑娘與于數(shù)之子和離?!?/br> 石采薇既然已經(jīng)嫁給了于數(shù)之子,而且有了孩子,這些年夫妻感情也挺好,那于數(shù)之子離開,必定是要帶走石采薇的。 石采薇留下的唯一方法就是與對方和離。 沈玉耀沉吟片刻,搖了搖頭。 “女子學堂那邊你多上上心?!?/br> 沈玉耀認為,人與人之間還是需要一點緣分的,有時候沒有緣分,就沒必要強求。 石采薇與她便是如此,一開始她們之間就沒有君臣緣分,而石采薇的手段,沈玉耀并不是很喜歡。 比起石采文,石采薇做事太注重結(jié)果,她從來不看過程,以至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沈玉耀不喜歡沒有底線的人。 “臣遵命?!?/br> 楊可卿也不過是隨口一說,沈玉耀沒有采納便罷了。 等楊可卿離開,沈玉耀又叮囑寫信的秦淑君,“這封信越早送到石采文手上越好,跟她說,無論她缺什么,都盡可開口,只有一個要求,盡快建成西南關的互市。” 秦淑君下筆頓了一下,隨后低頭應是,心里想著,石采文這次可是碰到了一個好機會。 只要她能把握住,未必不能一飛沖天。 這是一個所有人都知道很好的餅,就像之前沈玉耀給滿朝大臣畫餅,說互市和新港一定能成功時一樣。 只不過是要更困難一些。 石采文拿到信后,并不推脫,也沒有產(chǎn)生自己年紀輕,何德何能的想法,而是直接上手了。 她管沈玉耀要了不少合川當?shù)氐娜?,這些人都是在互市里小有表現(xiàn),在經(jīng)商和跟人打交道上,非常不凡的人才。 沈玉耀并沒有心疼,正如她給石采文的承諾,不管石采文需要什么支持,她都可以給出去。 這種慷慨的表現(xiàn),不光是石采文一人感激涕零,還有不少人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比如一下子在明州呆了整整十日的沈珉玥。 一開始沈珉玥只以為這是一個很小很小的調(diào)查任務,有她和秦劭行出馬,那不是手到擒來嗎? 誰知道當她用銀瓜子撬開方家村本地人的口后,這件事突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她因為這件事沒辦法馬上回京,之前和秦劭行的一切打算都成了虛影。 “唉,好羨慕石采文啊,她可以直接同殿下要人,而你我,只能在這兒繼續(xù)死磕?!?/br> 沈珉玥一只手搭在膝蓋上,整個人斜斜倚著樹干,就坐在樹上,一條腿順著樹干放直,另一條則微微曲起。 整個人慵懶極了,任誰都看不出她內(nèi)心很焦慮。 “殿下,您可以先回府城,留臣一人便可?!?/br> 秦劭行無奈的抬頭,按住頭頂?shù)亩敷?,看著那個被光吞噬的影子。 坐的高看得遠的沈珉玥無趣的搖搖頭,“不行,本王在外是什么表現(xiàn),太女可都看在眼里,若是本王偷懶,必定會引來太女不滿?!?/br> 不會的不會的,您可是太女最親的jiejie,怎么可能會讓太女不滿呢?太女會不滿任何人,絕對不會對您不滿! 秦劭行完全不理解為什么沈珉玥會這么努力。 要是他親meimei即將登上皇位,還對他信任有加,他不每天去招貓逗狗,都算有出息了。 太出挑,會引來君王忌憚的。 沈珉玥怎么硬是要反其道而行之。 沈玉耀竟然還真因此對沈珉玥更加信任,甚至暗中派來的暗衛(wèi)都增加了。 “這段時間,又有外地來的行商,想要購買方家村的甜根了。殿下,您說這小小的甜根到底有什么特殊,竟然引人三番五次前來。” 不理解皇室姐妹之間的問題,秦劭行強行將話題扯到正事上。 “若是一個人愿意付出巨大代價去獲取一個并不值錢的東西,那就說明,他們所圖不小,遠不止甜根那么簡單?!?/br> 這段話,是他們之所以停留方家村多日的根本原因。 “您說的不錯?!?/br> 秦劭行已經(jīng)能看到路的盡頭有馬車的影子了,他嘿嘿一笑,露出來的牙齒帶著森森寒氣。 白的讓人心頭一頓,下意識生出不妙的預感來。 此刻正在前往方家村的西西怒赤,看著前頭熟悉的小村子,突然覺得心頭一寒。 下意識就生出打道回府的想法來。 不過這個想法剛剛出現(xiàn)就被他強制壓了下去,不管前方有沒有敵人,他都不會允許自己做出臨陣脫逃這種懦夫行為。 在草原王庭的新王面前,西西怒赤是驍勇善戰(zhàn)的勇士,臨危不懼,有勇有謀。 在私底下,西西怒赤并沒有在哈薩伊王面前表現(xiàn)的那么一根筋。 戰(zhàn)場打仗可不是一根筋就能解決的事情。 他對大莊肥沃的土地感興趣,想要更多奴隸和糧食,這些不是靠一匹馬一個人就能解決的事情。 或許五十年前,這片土地上,馬兒可以肆意奔跑,草原來的勇士可以憑借一雙手創(chuàng)造財富。 就好像西西怒赤的父親祖父們一樣,只要有一身本領,就可以在這片土地上來去自如。 可惜現(xiàn)在不是五十年前了,大莊的邊防軍一日強過一日,曲家出的將領就好像是神人降世一般根本無法戰(zhàn)勝。 “將軍,馬上就要到了,今天一定能說服那些人,將那塊地賣給咱們!” 在一旁坐著的少年同西西怒赤說道,表情胸有成竹。 比西西怒赤還要有自信。西西怒赤見狀,并沒有任何不滿,因為這個男子不是他可以隨意得罪的人,而是王的弟弟。 草原王庭向來是兄死弟及的制度,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并不是王的兒子,而是王的弟弟。 所以眼前這個想法天真的少年,是他們草原未來的王,不能輕易得罪。 少年年紀雖輕,但身上也有戰(zhàn)功,曾隨哈薩伊攻破了幾個大部族,由戰(zhàn)功封了王,為左親王。 “左親王所言甚是,那些愚蠢的大莊人,是不可能拒絕眼前利益的?!?/br> 西西怒赤嘴上這么說,心里卻不太確定。 那些中原人,總是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他們稱之為氣節(jié),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與外族人做生意。 也就只有在互市,這種大莊朝廷承認的地方,大莊人才會老老實實跟他們交易。 私底下,他們就像是防賊一樣,防范著所有外族人。 真是讓西西怒赤百思不得其解,互市和不是互市,有什么區(qū)別嗎?交易不就是任何地方,人和人談好,就可以直接進行嗎? 雖然不懂,但西西怒赤會考慮這方面的問題,他不會天真的認為,只要舍得花錢,中原人就會答應一切。 隨著他的到來,方家村內(nèi)部也發(fā)生了一些爭執(zhí)。 為的就是那一塊地。 有甜根出現(xiàn)的那一片地,原本是屬于方家村的,后來被夏家那位老爺強占了去,他們當時已經(jīng)淪為佃戶,敢怒不敢言。 現(xiàn)在夏老爺已經(jīng)死了,夏家全家獲罪,地全數(shù)歸還給方家村,那一片就成了方家村的族地。 甜根本來就是當?shù)刈龈恻c的一種材料,價格很高,方家村的族長同時也是村長方有為本來想著,今年可以統(tǒng)一將甜根賣掉,換了錢,能修一修方家祖祠,然后請個啟蒙先生過來,給方家的孩子啟蒙。 他深知想要發(fā)展壯大一族,不能讓所有人都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干活,他們必須脫離土地,才能有發(fā)展。 但是誰知道甜根要成熟的時候,來了個外族商人,說是看上了甜根,想要直接買地。 這個消息一出,方有為就知道要壞。 甜根一直在他們的族地里,才能細水長流,也算是給后代子孫置了一份財產(chǎn)。 如果賣出去,當下他們確實能拿到錢,可是以后怎么辦?手里什么都沒有,誰也不能保證,方家村會不會再次淪為全村為他人佃戶的悲慘境地。 可有遠見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大部分人只能看到眼前的那一點點利益,然后為了那一點利益掙破頭皮。 就好像幾個在方有為家折騰的男人。 他們都是在族中有些地位的中青年,正值壯年,能干活能養(yǎng)家,方有為一向比較看重這些人。 而這些人,眼下正在逼迫他。 “族長,把地賣了吧,足足三百兩銀子呢,分一分,每戶能得近十兩,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反正那塊地方特別荒,平常連一粒米都種不出來。” “是啊,族長,我們賣甜根,就是賣上一百年,都不一定能有三百兩,我爹就活了四十年不到,一百年,我爺爺活到現(xiàn)在都看不見?。 ?/br> “族長,大家伙都窮怕了,家里又生了孩子,掀不開鍋,孩子餓的白天黑夜的哭,哭的我這叫個難受,我就想讓孩子吃頓飽飯,別像他爹一樣,這輩子都沒吃飽過?!?/br> 方有為聽著他們?nèi)缭V如泣的真心話,心里也很難受。 “我知道,我知道啊?!?/br> 方有為顫抖著手,他年紀大了,手背全是干活留下的傷痕,以及凸起的青筋,數(shù)不清楚的皺紋。 他何嘗不想讓家里的孩子吃飽飯,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但是不能這樣??! 方有為不懂什么叫不能涸澤而漁,但他知道,村里找個能穩(wěn)定賺錢的路子不容易,除了給人做短工,給朝廷服徭役,他們來錢穩(wěn)定的路子,就一個賣甜根。 確實賣甜根收獲不多,但勝在穩(wěn)定,如果這個進項賣給外族人,外族人絕對不會允許他們接著賣,甚至會像夏老爺一樣,吃都不讓村里人吃。 那樣受制于人的日子,難道過的還不夠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