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觀星臨興盛(星臨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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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大約兩百平米大小的房間。 房間的角角落落一覽無余,除了中央直徑大約十多米的圓盤狀事物,房間里沒有一絲多余的裝飾。 吳軍、鄭鳴、秦澤三人依次進入房間。 吧嗒。 一陣嵌合音之中房門緊閉。三人無言的對是彼此。 不同于之前來時的輕松氛圍,氣氛變得稍顯沉凝,鄭鳴無言了片刻之后,低聲詢問。 何為同志? 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一路上鄭鳴聽到了不少以此互相稱呼的人。 而吳軍聽到鄭鳴的提問后,則是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鄭鳴第一個詢問的不是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是他帶鄭鳴來此的目的,反而是看起來無關緊要的事情。 呃...短暫的思索片刻之后,吳軍表情嚴肅的解釋道:同志,取志同道合之意。雖然我們每個人都各不相同,是獨立的個體,但是我們合而不同,求同存異。共同的志愿讓我們走到了一起,為之努力奮斗。 什么樣的志愿? 這本就是我?guī)銇泶讼胍f明的...說著吳軍走到了圓盤之上,轉身望向了鄭鳴。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繼先賢之遺志,開后世之太平。 掃蕩世間不平之事,救萬民于水火之間。 鏗鏘有力地聲音自吳軍處傳來。鄭鳴可以看到此時的吳軍臉上有著舍身取義的信仰和堅定不移的信心。 說話間吳軍從另一個方向走下了圓盤。與此同時,那個仿佛由白銀打造,其上遍布著烏黑紋路的圓盤,陡然大放光明。 只見一道道五彩斑斕的亮光在漆黑紋路上流轉,緊接著化成點點光斑漂浮其上。 這些光斑在圓盤中央彼此凝聚,眨眼間就構成了一個仿佛世外桃源一般的自然景色。 細細打量,可以看到其中有無數(shù)細小的人形光點浮現(xiàn)。這些人身穿墨綠色制服,端著造型頗為像鄭鳴前世槍械的武器,與密林中的異族和野獸廝殺。 光點極速流轉,畫面變化極快,轉瞬之間那些身穿墨綠色制服的人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獲得了勝利。緊接著身穿白衣制服的人在墨綠色制服幫助下開始建造棲息地。 從畫面中的白衣制服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秦澤所穿制服的影子。 片刻的功夫,一個小小的仿佛手指頭大小的城鎮(zhèn)出現(xiàn)在了圓盤之中。 它叫械心城,是我們的第一個城市。 吳軍的聲音適時響起,緊接著他伸手輕點,那個叫做械心城的投影猛然放大,幾乎占據(jù)了圓盤三分之一的面積。 其上仿佛螞蟻一般的人影勤勤懇懇,一邊抵御驅逐周邊勢力的sao擾,一邊不斷建造擴大城市的范圍。 從一暗一明頻繁交錯的照明,還有投影之中呈現(xiàn)的四季交錯可以看出,片刻功夫,投影里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數(shù)年光景。 此時的械心城已經(jīng)擴大到了幾乎填滿圓盤的體積,而吳軍也適時地張開了手掌。只見他右手一抓一拉,圓盤中的景物頓時不斷縮小,很快就變回了之前的比例。 得益于此鄭鳴也看清了投影的全貌。只見那個仿佛大陸局部地圖一般的投影之上,一道道微光一般的城市村落接連亮起。 這些大小不一的微光不斷增大,努力的向著械心城這個火團的方向靠近著。 也正在這時候,一隊隊黑點一般的人群趕到了投影邊緣的一處地方,開始建造起了城市。 這是我們所在的星臨城。 吳軍提醒一句后再度放大了地圖投影。仿佛按了快捷鍵一般,一座雄城的建造過程被鄭鳴盡收眼底,纖毫畢現(xiàn)。 從一開始遠遜于鄭鳴前世四五線城市的建筑群落,不斷拔高,不斷擴張,到達后面高聳入云,占地不知幾何的鋼鐵巨獸。橫跨成百上千年的興盛史,以極度凝縮的方式,就那么**如生的呈現(xiàn)在了鄭鳴的眼前。 如果細心去看,能夠發(fā)現(xiàn)居于城市里的人們換了一批又一批,那些人忙碌的一生、那些人的盛衰興敗,就那么纖毫畢現(xiàn)的呈現(xiàn)在了鄭鳴的眼中。 就在鄭鳴漸漸看的入神的時候,吳軍伸手虛點,右掌微微下壓,極速流轉的投影頓時速度銳減。 注意保護眼睛。 隨著吳軍的提醒圓盤猛然綻放出了刺目的炙光,盡管鄭鳴反應敏銳的閉上了雙眼,光芒還是透過眼皮將他的世界染成了一片白。 好了。 得到提醒鄭鳴緩緩睜開了雙眼,短暫的不適之后視野恢復了正常。 他抬首向四周望去,這里哪里還是之前的房間?不知何時起他出現(xiàn)在了城市的上空,從他的位置正好可以俯瞰到同心圓一般的星臨城全貌。 在此視野之下,鄭鳴可以更加深切地感受到城市的活力。 人們在此做著各自的工作,度過遠離戰(zhàn)亂,平靜祥和的日常。 而當這些看起來繁瑣,甚至沒有多少關聯(lián)的工作匯聚成一個整體,則是體現(xiàn)出了頗為顯眼的變化。 這些變化體現(xiàn)在民眾身上,是越來越便捷的生活跟完善的福利。體現(xiàn)在街道上,是越來越科幻味十足的交通設施和投影廣告。體現(xiàn)在城市整體,就是不斷變高變大變得堅不可摧。 城市建造之初,那些參與者里沒有一個狂級的強者。哪怕到了現(xiàn)在,參與建造的狂級強者都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更不用說具有強者證明,以戰(zhàn)力見長的狂級強者了。 吳軍感慨了一句,繼續(xù)說道:除了一些極小部分只能狂級強者的特殊能力參與的地方,幾乎大部分的設施都是普通的民眾在器械的輔助下完成的。這些人里有各自領域的杰出者,他們或許有共同點,但那絕不是戰(zhàn)力。 說道這里二人俯視著下方不斷變化,仿佛巨獸一般呼吸成長的巨獸,沉默了許久。 良久,投影緩緩消散,恍惚間三人再度回到了最初的房間。 呼~不知何時起鄭鳴同樣站到了圓盤之上,他回味著剛剛所見的場景,望了眼恢復平靜空曠的房間,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怎么樣? 在吳軍的注視之下,鄭鳴思索斟酌了片刻,他大概猜到了對方的用意。 很偉大??胺Q是奇跡。 對,偉大。這不是那一小撮人的偉大,而是我們整體的奇跡。從古至今,我們?nèi)祟惗际且揽亢献骱拖嗷椭鴣淼?。我們的?yōu)勢在于互補互利。 哪怕個人的戰(zhàn)力再強大,也會有自身不擅長的地方。也許一個強者可以屠戮掉一整座城的人,但他無法獨自建造雄城,發(fā)展科技,管理民生。要知道在這些方面,一座城的人民,可以培養(yǎng)出不知道多少在其它領域比他強的人才。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吳軍鄭重其事的提問下,鄭鳴點頭應答:你是想說,單純?yōu)榱税l(fā)展而言,也不應該采取戰(zhàn)力至上的社會構造? 對,沒錯。專精戰(zhàn)斗,戰(zhàn)斗天賦出眾的人,確實有著舉手投足間殺死其余人的威勢。不過,這不應該、也不可能是他們身居高位的理由。他們同所有行業(yè)一樣,都應該是構成我們天降之人整體的一環(huán)。崇高的地位,應該伴隨著相應的貢獻和責任。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共同的發(fā)展壯大,實現(xiàn)整體上的進步。而不是因為互相攻伐,使文明止步不前,甚至出現(xiàn)倒退。 戰(zhàn)力強大的強者提供保護,戰(zhàn)力落后的人提供可口的食物、用于放松身心的娛樂、舒適的居住環(huán)境、甚至是讓強者更進一步的科技產(chǎn)物。這才是健康合理的生存結構,這才是我們在群族鄰立的星落大陸,硬生生占據(jù)一塊地盤,并且不斷擴大的根本。 吳軍的講述讓鄭鳴感慨萬千?;秀敝兴乃季w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那個仿佛太陽一般耀眼,被迫女扮男裝的騎士,他曾經(jīng)的王,所抱持的理念就與此十分相似。 思緒激蕩,心緒起伏,他怔怔的立在原地,眼神放空。 呵... 良久,良久。 他輕笑一聲后回過了神來,盡管對于他來說那段記憶就像是一顆未能成熟的干澀果實,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心中卻是留有一絲眷戀。 收束了心中復雜的情緒,鄭鳴抬眼望去。 吳軍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房間里只留下了面無表情的秦澤,立在不遠處觀察著他。 老師先行離去了,他讓我來送你回去。因為你的事情耽擱了數(shù)天,他必須趕回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秦澤以平靜淡然的口吻敘述了目前的情況,緊接著冷不丁的說道:為什么隱瞞?幻境里的事情你應該記得吧? 鄭鳴見此沒有急著回答,他從容的走到了秦澤面前,觀察著他的面部表情,還有眼神的變化。 良久,鄭鳴展顏一笑。 他對著耐心極佳,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神情變化的秦澤,以同樣的口吻說道:我的隱瞞不是正和你意?如果我所料不差,我能夠記得幻境的事情,應該是因為你的緣故吧? 秦澤聞言下意識的抬了抬眼鏡,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淡然,果然。是因為老師的詢問察覺到的嗎?原本參與者確實應該像是經(jīng)歷夢境一般不記得具體,不過我特意減少了數(shù)個藥劑的投入。 眼見鄭鳴沒有絲毫情緒表露,只是含笑點頭應是,秦澤眼鏡下的目光游移了一瞬,開口解釋了起來。 我判斷幻境的影響會對你的性格起到正面作用。這種影響在有記憶的輔助下更加深刻。而且...短暫的停歇了一瞬,他接著說道:對你來說也是有利無害吧?畢竟你在里面的經(jīng)歷和獲得的傳承,都是智腦依據(jù)現(xiàn)實而推演而成,在現(xiàn)實里同樣適用。 之前我剛出來的時候很生氣。因為我意識到了自己被陰了。 鄭鳴突如其來的答非所問,使得秦澤微微一愣。 不過,事后想來,不管你這么做的目的是因為什么,我都沒有任何損失。我重新回憶了過往的記憶,讓我更加深刻明確了自身。 我在幻境中沉淪,度過了無數(shù)種人生,做出了無數(shù)種選擇。這很有參考價值,會讓我在日后遇事時,多一些看待事物的角度。 而且不可否認的是,在其中我也體驗了數(shù)回沒有經(jīng)歷過的完滿人生。尤其是最后一次輪回,那個一生幾乎匹配世人對于幸福的標準。 奇遇不斷、化險為夷、地位崇高、家庭美滿。經(jīng)歷了這一切,反而讓我看清了自身的追求。 某種方面來說,這些經(jīng)歷比起我在其中獲得的修**法,神通手段更加珍貴。 眼見鄭鳴神態(tài)平和不似作假,秦澤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心中的疑惑不解,一點一滴的呈現(xiàn)到了他的臉上和眼神之中。 可能是真的無法理解,秦澤一改常態(tài)的刺了鄭鳴一句。 你真的這么想?因為我的緣故,你可是置身于永遠沉淪的險境之中。如果你真的融入到了幻境里,就算是強制喚醒你,你也只是幻境中的那個鄭鳴,也不是之前的你。就這樣你還抱著感激的情緒? 鄭鳴聞言忍不住輕笑搖頭:你似乎誤會了一些什么。我沒有感激你的所作所為,我只是打消了要報復你,殺死你的想法罷了。如果真如你所說我貪戀幻境,永久沉淪,那也是我的緣故。那何嘗不是另一種幸福? 當然就結果來看,我并不是那種人。既然我能夠掙脫幻境,更加堅定自身,并且還在其中獲利,我為什么要因此記恨?這不是針對我,謀害我的陰謀,本質上是一個各憑本事的試煉。 說到這里鄭鳴仔細的打量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秦澤,轉移了話題。 你似乎對我懷有敵意?也許你還未曾發(fā)覺,可能是因為我們本質上是同一類人吧?區(qū)別只是你更加特立獨行,全然不顧別人的眼光。而我更加善于表演,至少讓自己表現(xiàn)得像是有血有rou的人類。本質上我們都是情感上有些缺陷的人。 你又懂些什么? 見秦澤一副不接受的冷淡語氣,鄭鳴不以為意的一笑。 人類這種生物,為了生存習得了說謊的能力。這是一種本能,幾乎所有人都會。不過大多數(shù)人的身體還是十分誠實的,它們會因為內(nèi)心的想法出現(xiàn)細微的變動。當然每個人根據(jù)習慣和情境,表現(xiàn)各不相同。不過只要多觀察一些,結合當前的情境,還是能夠讀懂對方的想法。這是一種除語言外用于交流的能力。 而恰巧我有收集這些情報訊息的手段,之前我還沒有意識到這些,只道是自己看人很準?,F(xiàn)在想來是我在下意識的運用這種能力。 說到這里鄭鳴瞥了一眼對方眼鏡上不斷流轉的透明浮光,意有所指的說道:這些東西可不是靠著機器能夠分析出來的。說完不顧身體微微一僵的秦澤,率先向門外走去。 現(xiàn)在能夠送我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