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斯百沼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尤其是這前后的事被擅長造謠的徐離風看個全。 他彎腰抱起柴雪盡:“讓第四個人知道今晚的事,仔細你的皮?!?/br> 徐離風狂點頭,他懂,他明白,這是為保全大美人的臉面,王子不僅為心上人鋌而走險,還破了愛潔的習慣。 真的,他們王子超愛。 第十七章 。 柴雪盡睡了漫長一覺。 大抵昏過去前留下句沒頭沒尾的話太造孽,夢里不得消停,時不時被灌藥,他抬手去推,被溫熱大掌掐臉,苦澀的湯藥還是喂進嘴里。 太苦了,苦到他皺巴著臉醒過來,對上斯百沼冷酷無情的眼,他眸光微動,落在對方舉著的青瓷碗上。 “怎么是你?” 他有氣無力的,要不是斯百沼注意力都在他,險些聽不清。 窗外微光朦朧又安靜,隱有車轱轆碾地聲傳來,四周蟲鳴聲不斷,萬物復蘇。 這幾日夢里顛簸原來是又躺在馬車上趕路了。 車內(nèi)置有暖爐,他手里也塞著個湯婆子,見春的天,他在車里過著冬。 溫暖的地方太催眠,柴雪盡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等他醒,斯百沼哪里會讓他再睡,放好碗,拿過枕頭往他腰后塞。 “你昏迷了兩日,戎棟怕你死在路上,請我來看看?!?/br> 見他瞇縫著眼睛,一副半醒不醒的嬌憨樣,斯百沼板著臉道:“醒了就把藥喝了?!?/br> 好累,好乏,睡到?jīng)]力氣。 柴雪盡撲棱兩下沒能坐好,斯百沼看不下去幫忙扶了一把。 然后他對遞到面前的湯碗干瞪眼。 ……斯百沼到底怎么騙過戎棟來當大夫的? 他那點反抗力氣都是絕境爆發(fā),現(xiàn)在比煮爛的面條還不如,怎么喝? 跟等著的斯百沼大眼瞪小眼片刻,他理不直氣不壯地說:“我沒力氣?!?/br> 斯百沼沒太大反應,似早知道會是這么個結果,拿起調(diào)羹喂他。 生來就是王子做不來伺候人的活,但凡柴雪盡能自力更生,早一口干了。 “還記得昏過去前的事嗎?” “人跑了?”柴雪盡嘴里發(fā)苦,一直皺眉,“戎棟和騰龍殿應當打過交道,你該給他留個活口?!?/br> 語氣太過自然,斯百沼一時無言。 柴雪盡又道:“那人中了毒,附近無解,他想活命就得去京都尋回春堂。” “你不該告訴我?!彼拱僬拥溃拔业氖譀]伸那么遠?!?/br> “要是那樣,此刻在我面前的該是戎棟?!辈裱┍M臉上帶著幾分促狹的笑,“三王子聽見我與那位護法的交談了。” 從頭到尾,一字不落。 斯百沼沒否認,盯著他亮晶晶的貓兒眼看:“你那時真不怕死?” “怕。”柴雪盡干脆回答,“可看見你,好像也沒那么怕了?!?/br> 斯百沼心臟猛地重重跳了下,仿佛久旱逢雨。 眼前的柴雪盡美則美矣,卻失了些許鮮活氣息,像即將開敗的花,數(shù)次波折讓他消瘦的身軀越發(fā)單薄,血色更淡,仿若雪做成的。 就是這樣的病美人,輕易勾動斯百沼的心,惹得情緒幾經(jīng)翻轉(zhuǎn)。 “和我們交手的不能叫做人,在那護法逃跑后像失去控制的木偶全倒在地?!彼拱僬涌此郯桶驮谲噧?nèi)巡視,渴望著什么,記得他身邊隨從說過他喜甜,在袖子里摸出一小包飴糖,“戎棟看過,那些人早死了,被秘密煉制后充當死侍。” 柴雪盡眼睛全放在斯百沼手里的那小包糖上,幾乎聽不清話:“嗯……” 這么饞? 斯百沼微微挑眉,特意選塊大的遞過去:“在你心里,戎棟是誰的人?” 嘴里苦到散不去味的柴雪盡等不及一般用粉舌去卷斯百沼指尖的糖,那饞貓樣過于可愛,但斯百沼目光觸及到一點粉,眉心跳了跳,下意識挪開視線。 “等我吃到糖再說。”柴雪盡太急,卷走飴糖的同時舔了下斯百沼溫熱的指尖。 他沒太大感覺,斯百沼卻覺得指尖著了火,視線停留在他因吃到糖而心滿意足的舔唇,心里無聲起了火。 這張唇在過去兩日里與斯百沼有過數(shù)次接觸,軟是軟,可主人沉睡少了些意思。 眼下他不僅醒了,還用舌舔自己,舔完自己又舔唇,這不就是自己間接摸他的唇? 摸唇這種行為多用于床笫之間的調(diào).情,那再進一步就坦誠相待,互相交底。 眨眼間,斯百沼被自己弄得身心皆著了火,再待下去得鬧笑話。 “你先睡會,我晚些再來?!?/br> “沒那么困……” 柴雪盡不知道斯百沼怎么了,話沒說完,先落荒而逃。 靜坐片刻,門簾掀開,哭成淚人的元樂跪到跟前,見他精神懨懨,又哭又笑。 “公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原來東夷三王子沒撒謊,他真能醫(yī)好你?!?/br> 什么? 柴雪盡記得斯百沼不懂醫(yī)術,這話是何意? 元樂道:“戎侍郎將公子帶回來后,公子吐血不止還高燒不斷,當時找不到大夫,這時三王子說能救公子,條件是由他照顧,不許戎侍郎靠近。” 以目前情況來看,戎棟答應了。 柴雪盡深感匪夷所思:“然后呢?” “戎侍郎說三日內(nèi)公子醒不了,他要三王子看著辦。”元樂說著開始抹眼淚,“他太壞了,公子當時生死未卜,三王子肯站出來就很不容易,戎侍郎還威脅別人,真不是個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