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斯百沼輕挑眉,似笑非笑:“你莫不是把我當徐離風那傻小子逗著玩了?” 哎呦,糟糕,邊問凝眼神微轉(zhuǎn),一本正經(jīng)的開編:“哪能,你想啊,每個人性子不同,哄得不對那就相當于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火上澆油嗎?” 見斯百沼仍似笑非笑,邊問凝心里發(fā)緊,硬著頭皮繼續(xù)編:“再說我要不知道你們爭吵的原因胡亂出主意,藥不對癥的不是害死人嗎?王子,你不想把人再惹生氣。萬一人家和你關(guān)系不怎么樣,就這么老死不相往來,你得多難過啊?!?/br> “還有啊,這哄人的花樣多著呢,就拿小郡王來說,他就吃我清晨蹲在他窗臺送上一束鮮花這套,別的金銀財寶看都不看的?!?/br> 邊問凝越說越起勁,先不論斯百沼信沒信,反正她自己快信了。 說到最后,她覬著斯百沼若有所思的神情,輕聲細語地套話:“誰讓王子這么費心的想哄???” 斯百沼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下逞強:“少打聽?!?/br> 沒能撈到真相的邊問凝氣得跺腳:“活該你沒老婆。” 第二十章 。 聽聞柴雪盡帶著元樂從城墻回廳,戎棟和拎著瓜果的耿東策匆匆趕來。 彼時柴雪盡將將喝過藥,抬頭見兩張神情難看的臉,用袖掩面,自以為悄聲問元樂:“給東夷使者團的接塵宴這就完了?” 明知故問。 他以身體不適拒了接風宴,轉(zhuǎn)頭在城墻上吹風,又偶遇同樣看落日的斯百沼。 如若不是接塵宴結(jié)束,對方固然不會失了禮數(shù)提前退席。 他這么問,不過是借機自證沒和斯百沼碰過面。 元樂哪敢與他一道調(diào)侃兩位大人,勉強笑了下,縮著腦袋送上茶盞便退出去關(guān)了門。 廳內(nèi)全是己方人后,耿東策先開腔,帶著揶揄:“你都不去,還問那么多?” “我不是怕管不住嘴嗎?”柴雪盡臉上笑意淺淡,直直看向進廳后自顧尋著坐到最尾端的戎棟,“萬一說錯了話,那可是要掉一堆腦袋?!?/br> 耿東策敏銳察覺到好友與戎棟之間的波濤暗涌,兩人的相處并不愉快。 他打圓場:“少說不吉利的,你想滴水不漏還能讓人看穿?” 那是在說曾經(jīng)意氣風華的柴雪盡,如今物是人非,他早沒了當年鮮衣怒馬的心境。 柴雪盡輕笑了聲,看向垂首安靜的戎棟,道:“我也想,以前可能沒遇上對手?!?/br> “你說那位東夷三王子?”耿東策也注意到張弛有度的斯百沼。 誰對他客氣,他給好臉色,誰讓他下不來臺,初看不記仇,被逮到機會得掉層皮,很符合耿東策見過的東夷人印象,要說哪里不同,斯百沼的報復像春雨潤無聲,嘗到痛處方才后知后覺中招了。 嗅覺靈敏,手段高明,是個不容小覷的人。 這還只是初見,尚不知斯百沼領(lǐng)軍能力如何,要是……耿東策能想到那是個多么棘手的對手。 柴雪盡含著飴糖,要笑不笑的:“是啊,你想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不妨問問戎侍郎?!?/br> “哦?”耿東策是個武將,不是個傻子,“你啊,戎侍郎作為送親使自然要和三王子多交流。” “恐怕他們之間的交流并非你想的那樣‘簡單’?!辈裱┍M語氣咬在后面兩個字上,暗示明顯。 耿東策已覺不對,他話里話外都在刻意激怒戎棟。 為什么? 戎棟還是不動如山,卻回答了他:“這話應(yīng)當我對柴公子說?!?/br> 柴雪盡笑了:“哦,在戎侍郎心里,我就是和斯百沼有秘密?!?/br> 戎棟本不欲多談,是他非要挑起事端,盯著他冷嗤道:“柴公子心里應(yīng)當最清楚,我從不冤枉一個好人?!?/br> 也不想放過一個有問題的人。 柴雪盡涼涼的:“好啊,那請戎侍郎向陛下請命換個人替我,要是能辦到,我親自去相國寺三跪九拜為戎侍郎請一盞長明燈?!?/br> 這話實在過于大膽,耿東策臉色大變:“雪盡!” 戎棟臉色同樣不好看,哪怕再看不順,他也沒將這個疑點大肆宣揚出去,即便如此,還是讓柴雪盡不快。 事到如今,一切只能按計劃行事,從承昌帝密令柴雪盡替周弘譯和親的那刻起,就無轉(zhuǎn)圜余地。 假使柴雪盡心里還向著皇室,愿意為周弘譯沖鋒陷陣,那計劃必然順利。 可戎棟看出了柴雪盡的不忠,更擔心對方得知承昌帝的命令——讓他死在成親當日。 在戎棟心里,為了江山社稷有人犧牲是不可避免的事,要是能打下東夷,柴雪盡會是最大的功臣。 所以戎棟極為忌諱他和斯百沼碰面,甚至隱隱對斯百沼動了殺心,拖得越久,對朝廷越不利。 “柴雪盡,和親為的是黎民百姓不吃打仗的苦,不是為了誰享福?!比謼澠髨D用深明大義說服他,“在斯百沼眼里,你就是歷朝二殿下,說換人,你覺得可能嗎?” “看來戎侍郎很清楚局勢。”柴雪盡神情孤傲,頗為得寸進尺道,“既然歷朝往后能不能太平的關(guān)鍵在我,就請戎侍郎記住自己的身份。” 戎棟虎軀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么,臉色發(fā)青:“我的身份?” “對,你的身份?!辈裱┍M起身,明明他身姿單薄,這刻氣場卻壓得兩人喘不過氣,他直視戎棟,“你是送親使,我是‘二殿下’,想做什么想見誰是我的權(quán)利,你沒資格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