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宗楹楹離去時一步三回頭,直到看不見,那個癡情勁引得柴雪盡心神微動,問:“她喜歡你?!?/br> “我早和她說清楚過?!?/br> “哦,那就是對你余情未了?!辈裱┍M懂了,“那她爺爺呢?” “怎么?”斯百沼問,“你從第一眼見她就很關(guān)注她。” 話里有話的就差問他是不是看上宗楹楹了,柴雪盡想笑,半真半假道:“是啊,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當成了情敵?!?/br> 眼看要到院落正門,斯百沼知道自己快要走了,只道:“她應該不會?!?/br> 到底三年不見,斯百沼也不知道宗楹楹的脾性改了多少,突然問:“我給你的那枚戒指戴了嗎?” 柴雪盡拎起腰間的荷包:“在這。” “嗯,戴著吧,要是她真欺負你就告訴我。” “你還能替我去找一個小姑娘麻煩?。俊辈裱┍M隔著荷包摸著那枚戒指,淡笑了聲,“放心吧,她欺負不到我頭上?!?/br> 斯百沼莫名感覺往后祥湖的日子怕是不太平了,當即顧不上那么多,把披風往他肩頭搭好,抬手敲門。 “我讓宗老備好你要的藥材,晚些時候他會送來,進去吧?!?/br> “這就走了?”柴雪盡驚訝,他知道斯百沼著急趕路,沒想到這么迫切。 “嗯?!彼拱僬討鹜甑皖^看他,眼神晦暗,低低地問,“舍不得我走了?” 柴雪盡輕哼,白嫩的側(cè)臉滿是驕矜,一股恃寵而驕的味道。 斯百沼被勾得心癢癢,趕在院門開之前,捏住他的臉,俯身去輕輕咬了口:“我會很快來看你,記得想我?!?/br> “斯百沼!”柴雪盡捂著臉頰扭頭怒喝,可惜罪魁禍首早用輕功腳底抹油開溜了,徒留下一陣梨葉簌簌作響,“跑得真快?!?/br> 再轉(zhuǎn)頭,院門輕開,他眼前一花還沒看清來人就被抓住胳膊。 “啊,沒想到王子要我在這等的會是殿下你啊?!?/br> 柴雪盡定睛,這不是鐘離世推辭說家中有事得先回去的瓦達爾嗎? 少年見到他情緒激動,拉著他往院子里走,嘴巴沒停:“在殿下來之前我不敢出門,怕給王子添亂,現(xiàn)在好了,我終于能出去看看。殿下怎么來的?后山上百層石階,我那天來走大半天,差點累死了?!?/br> 似乎想到這點,瓦達爾往他身后看,什么都沒有。 瓦達爾:“……殿下自己走上來的?” 這是對他的藐視,柴雪盡該生氣的,可事實勝于雄辯,他動動嘴:“不是?!?/br> 送他上來的人先走了,柴雪盡不想多談,先看向一應俱全的小院,收拾的很干凈,還在水池旁種有花花草草,池內(nèi)有巴掌大的紅鯉魚游來游去,顯得整個院子生機勃勃。 “他們讓你照顧我?”柴雪盡問。 “殿下不信我嗎?”瓦達爾搬來竹椅讓他坐下,又搬來煮茶的茶具上手熬,“書童會的不僅是讀書啊?!?/br> 柴雪盡看著那一籃子補氣血配茶用的草藥,心累累的。 他出神道:“哦,我信你?!?/br> 正要慷慨激昂的瓦達爾不知為何心虛了一瞬,故作老成道:“殿下放心吧,我肯定把你照顧的好好的?!?/br> 柴雪盡有所察覺,抬眼看了他一下:“好,我等著你大展廚藝。” 瓦達爾干笑兩聲,趕緊給他送上暖呼呼的熱茶,見他嘗了嘗,張張嘴又閉上,可又有話想說,快糾結(jié)死了。 “支支吾吾干嘛呢?”柴雪盡渾身不適讓這口熱茶褪去大半,眉眼流露出的情緒越發(fā)平和。 “殿下一點不知道嗎?”瓦達爾遲疑,在他視線壓迫下一股腦道,“王駕崩了,昨日傳出的消息。” 柴雪盡神色凝重起來,卡在這點傳出斯山啟的死訊是斯百沼預謀好的還是這事兒是被那兩人捅出來的。 無論哪個,對和親一事都不利。 再者,現(xiàn)在的永春郡應該還亂套,身為和親人選的他不見了,解時瑯必定會找上鐘離世要徹查此事,以斯百沼的手筆早讓斯千頑將鍋背得穩(wěn)穩(wěn)的。 就看斯百沼有沒有能把斯千頑按死的本事了,他想起還沒解決的戎棟一事,這是懸著的一把刀。 就像他得知周弘譯在東夷地界內(nèi),便有種對方要做主動局內(nèi)人的感覺。 “那永春郡呢?” “熱鬧著呢。”瓦達爾掰著手指頭一件件說給他聽,“小郡王不僅要忙著處理城中公務(wù),還要陪著解大人查你失蹤的案子,另外聽說歷朝要派一位大理寺卿來協(xié)查戎棟與殿下失蹤的事?!?/br> 柴雪盡沉吟:“知道那位大理寺卿是誰嗎?” “傳聞承昌帝欽點的,叫柴雪盡,在此之前他就職太醫(yī)院?!?/br> 與柴雪盡心中所想不謀而合,他頓時知道這位大理寺卿是何許人也,大抵用不著他提醒,斯百沼也能猜到對方身份。 周弘譯膽子挺大,談不上孤身涉險,但總歸是在別人地盤上,稍出差池,無人能救。 瓦達爾:“殿下認識他吧?” 柴雪盡意味深長一笑:“或許你不知道,他做過我的伴讀?!?/br> 瓦達爾連連點頭,接著愁起來:“這么說他很了解殿下,小郡王又要煩惱了?!?/br> 這話不假,柴雪盡笑起來:“是你們王子授意你告訴我這些的嗎?” 瓦達爾撓撓頭:“是,他說你在這里不能真成了籠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