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放著一個蒲團。

    紀老板雙膝跪地，對面前的靈位拜了三拜。

    “爸……姐……她的……”

    聲音太過遙遠，黎予只能勉強辨認出幾個字眼。他努力瞇起眼，供桌上擺著一套新鮮的豬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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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黎（瓏瓏面前小裝一下）

    小江（無所謂）：他就這樣

    第7章 紀一水

    豬下水？

    黎予驚醒。他腳下用力，將地毯花紋搓到另一面。

    馮三山將利齒對準了江瓏的脖頸。江瓏身上的束縛陡然變輕，伸手推出。

    馮三山滿臉錯愕，退后幾步，一轉攻勢雙手成爪向江瓏重新攻來。

    黎予抽出殺威棒上前，叫道：“王雨云！火！”

    王雨云修行淺，本還在魘妄之中，被他叫得雙目清澈，連忙伸手去掏引線。

    黎予指指下方示意他，手腕一翻，將殺威棒擲出。殺威棒如同一道閃電，直擊馮三山后腦。

    馮三山被一棒打得趔趄，江瓏緊接而上，一個肘擊把他擊倒。

    那頭王雨云的火已經點燃了地毯。燃燒的介質細看并不是地毯本身，而是織就時編入其中的一張紙。

    紙上畫的是一種定身兇符，黎予弗一認出，邁出兩步踩中了生效時浮到織料表面的符紙。他那一腳正好用地毯的絨面蓋住了符面，給了幾人活動的空間。

    江瓏的兇性也被激發(fā)出來，他跪到馮三山身上，將他的四肢全部掰得脫臼，最后抓住他的脖頸，小臂肌rou微隆，折斷了頸椎。

    骨頭斷裂錯位的聲音聽得人牙酸，但鬼比人強健許多。

    鬼火已經燒到腳邊，馮三山喉中發(fā)出凄厲的叫聲。

    黎予站在旁邊等他四肢被點燃，燈芯一樣將他身上的鬼氣抽走，這才慢吞吞踩熄了一圈，馮三山已經被燒得面色蒼白奄奄一息，露出惡鬼本相。

    他撿起殺威棒，用腳把馮三山踢得翻了個面，道：“說說吧，什么情況？”

    馮三山眼皮無力地翻開，露出只剩一個黑點的眼瞳，眼眶里溢出血。

    “你的執(zhí)念是什么？我很好奇。紀蓉——她的執(zhí)念是她的皮，所以她在這里。你呢？”

    “或者說，你到底是誰啊？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難不成你是紀老板那……”黎予貼近他的面頰，嘴角咧出一個溫和的弧度，“死去的爹？”

    “臭豆腐味?！苯嚢欀碱^，“是他。”

    黎予的手機從符咒燒去開始就響，他把手機從褲兜里掏出來，抬頭說：“是狄哥?！?/br>
    他接通，開了免提，放進王雨云手中。

    “正常嗎？上面批了當年紀蓉案的調查結果?；鹎榘l(fā)現得很晚，現場被救火的工人破壞了一部分。后來調查顯示，屠宰間的門是被撬開的?！?/br>
    “正常得呱呱叫?！崩栌枵f。

    狄世似是松了一口氣，繼續(xù)說：“所以當年沒有排除紀蓉自焚的嫌疑。那間車間的鑰匙原本放在紀父紀一水身上，在事發(fā)一早就發(fā)現遺失了，而紀父前天下午對整個屠宰場進行了巡視。所以，那天當班的所有人都有嫌疑?！?/br>
    “除此之外，紀蓉身上并沒有皮膚被燒灼的殘留。不過警方不認為她是被剝皮而死的，因為她身上還出現了活體被燒的反應。”

    “紀一水是什么時候死的？”

    “四年前?！?/br>
    黎予哼笑一聲。

    狄世的聲音帶著電流傳來：“還有什么要問嗎？”

    “如果有紀一水的證件，發(fā)一份給我。還有一個叫做馮三山的人的信息，沒有的話也沒關系，我們這邊已經有頭緒了?！?/br>
    “收到。”

    黎予給王雨云打了個手勢，王雨云鉆進檔案室里去了。

    “紀一水先生，是吧?！崩栌栉⑿Γ皖^和他對視。

    紀一水躺在地上，面露不甘。

    江瓏還踩在他背上。黎予說：“瓏瓏，把人扶起來，我們找個好地方，給紀先生弄些好菜?！?/br>
    江瓏抬眼看他，瞳仁有些渙散。

    黎予“哦”了一聲，熱情洋溢地把手指割開一個小口：“來吧?！?/br>
    江瓏踩著紀一水的鬼體靠近，輕輕吮走了黎予指尖的血珠。

    喝過血之后，江瓏神志清明，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味一番，說：“也不是那么必要?！?/br>
    黎予更加神采奕奕，正要張口說些什么，被王雨云打斷了：“黎哥，檔案室里記錄的是每天宰的豬身上部件的去向?！?/br>
    江瓏的注意立刻被他引走了。黎予雖然有些輕微的不悅，還是掏出法壇放在地上，把紀一水的鬼體團成個球形，硬塞了進去。

    塞完之后，他又恢復到了心平氣和的狀態(tài)，收好法壇走進檔案室。

    江瓏手快又擅長略讀，學生時代能一目十行。他已經翻完了半本，見黎予進門，抬起頭來看他一眼。

    黎予看著王雨云哼哧哼哧地抱著一本翻，氣定神閑地靠在桌邊：“怎么樣？有什么線索？”

    江瓏手中動作不停：“這本是上個月的，我還有11天沒看完。稍等?！?/br>
    “我覺得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眉目啦。你們先看著?！崩栌柘囟?，“要不要再來點血？精力會更充沛哦?！?/br>
    “暫且夠用?！苯囌f。

    屋里只有沙沙的翻書聲。

    王雨云率先舉手：“黎哥瓏哥，這里發(fā)現紀老板留了一副豬下水，用途是孝敬他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