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予把手里沾著貓口水的碎片和花瓣破損的邊緣對上，確定花花沒有吞下去，繼續(xù)說：“至少一直持續(xù)到一分鐘之前，江瓏都是這么認為的。我對此沒有異議?！?/br>
    “現(xiàn)在呢，江瓏和我，是兇鬼和宿主的關(guān)系。但介于私人情感，我不會對江瓏的行為進行過多干涉。就這么多?！?/br>
    他起身把裝著狐崽的航空箱提起來，朝江瓏招手：“你過來。”

    醫(yī)務(wù)室在一樓的拐角處。黎予等他進來，關(guān)上門。

    “我有很多問題要問?！苯嚩⒅难劬?。

    “一個一個問。在外勤鈴響之前，我們有很多時間?！?/br>
    黎予的神情太過坦然，江瓏產(chǎn)生了短暫的猶疑。

    他想了想，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我成為辦事員這件事，和你有多大關(guān)系？”

    黎予直視他。四目相對的氛圍有些奇怪的曖昧，江瓏閉上了眼。

    黎予說：“你成為辦事員是因為你達到了要求。但如果那天我沒有去給你送花，從天亮開始，你就會像所有孤魂野鬼一樣開始漂泊，最后為了避免消散彼此吞噬?！?/br>
    他眨眨眼，眼睫掃出一個黯淡的弧度：“如果你成功變成一個兇鬼，也許我們的最后一面就是我驅(qū)散你。”

    江瓏低頭：“也就是說，你其實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黎予頷首：“你可以這么認為?！?/br>
    “第二個問題?！苯囌f，“‘宿主’是什么意思？你剛剛也提到，我依舊成了兇鬼?！?/br>
    “‘兇鬼’只是一個代稱?！崩栌枵f，“最狹義的解釋是，傷害了人類的鬼。但廣義上，有攻擊性的鬼都可以是兇鬼。”

    江瓏睜開眼，看著黎予的肩頭：“不管哪一種，我都符合?！?/br>
    “頭七之后，沒有進入轉(zhuǎn)生流程的鬼都會被生存本能影響，即使是辦事員?！崩栌枵f，“下面有一個機構(gòu)……我們管它叫鬼斗場。它是要交貨幣進入的。一旦匹配成功，吞噬對方，或者被對方吞噬，鬼斗場概不負責?！?/br>
    江瓏喉嚨干澀：“但是這樣的爭斗可以壓制兇性，也能合法地增長實力，是不是？”

    黎予點點頭。

    江瓏嘴唇翕動，下定決心問出口：“他們?yōu)槭裁凑J為我是你的……配偶？”

    “就像你理解的那樣。我愛你?！崩栌枵f，“不過你可以當做不知道，因為只要你不明確地答應(yīng)我，這件事就不會影響我怎樣對待你?！?/br>
    “成為兇鬼的宿主是一件百害無利的事情?！?/br>
    “不對。宿主會成為兇鬼失控后的首要攻擊對象，同時需要抽取精血來維持契約。兇鬼越強，失控概率就越大。但是?！?/br>
    黎予著重說了但是二字：“但是宿主的實力會隨著兇鬼的實力增長。兩者之間的情感聯(lián)系越親近，兇鬼失控的概率就越小。歷史上存在辦事員將垂死的配偶殺掉，二者結(jié)契的先例?！?/br>
    他補充：“所以一開始汐姐以為你是我的結(jié)契鬼。陽間辦事員這樣是會受嚴重處分的?！?/br>
    江瓏睜大雙眼，語調(diào)猛地提高：“那為什么……”

    黎予打斷他：“因為我很怕。怕你失控，也舍不得你受傷。江瓏，你太弱了。你這樣的進了鬼斗場，會被啃得渣子都不剩。”

    “高中畢業(yè)后，我花了八年接受自己和你不會再有交集，結(jié)果你突然死了，還出現(xiàn)在我面前。這跟失而復(fù)得有什么區(qū)別？我現(xiàn)在受不了那樣的結(jié)果了?！?/br>
    小狐貍蹲在航空箱里，看看黎予又看看江瓏。

    “我不需要你給我回應(yīng)。我只需要你作為鬼，好好活著就可以?！?/br>
    “但是這樣對你不公平?！?/br>
    江瓏看著小狐貍。小狐貍甩甩尾巴，尾巴尖伸了出來。

    黎予低聲說：“世界上沒有比感情更不公平的事了。也許我愛的不是你，是少年時的執(zhí)念呢。”

    他伸手打開航空箱的門。

    小狐貍輕輕往外邁出一步，見黎予沒有動作，靈巧地跳到江瓏腳邊，繞著他轉(zhuǎn)圈。

    “這小東西沒什么攻擊力。你自己靜靜？”

    江瓏沒敢看黎予的表情，盯著小狐貍點點頭。

    咔噠一聲，門被輕輕帶上了。

    王雨云見黎予出門，從擋板后面露出一雙眼睛。

    “接下來要去a省出外勤，高知覺作為專員在本地交換不參加。如果江瓏申請調(diào)崗，我自己去，王雨云看家。有異議嗎？”

    “沒有?！钡沂勒f。

    黎予嘆氣：“有也可以說。我是失戀了，又不是吃炮仗了?！?/br>
    狄世齜牙：“我不是你們行動組的，所以沒有?！?/br>
    楊汐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我沒有?！蓖跤暝普f。

    江瓏抱著狐崽打開醫(yī)務(wù)室的門：“我也沒有。沒有其他情況，我暫時不會申請調(diào)崗?！?/br>
    狐崽嚶嚶地應(yīng)和。

    黎予深深地看他一眼，點點頭：“現(xiàn)在開始準備，江瓏把卷宗讀一讀。晚上帶著小紅出發(fā)。”

    --------------------

    小江：我說我們是好朋友我們就可以繼續(xù)是，對吧

    小黎：彳?。ㄐ≌急阋耍?/br>
    酒咕：小黎你怎么會那么輕易有老婆呢？（叼花

    小紅是瓏瓏親戚，不是生的崽。本文沒有生子余額。

    第12章 換藥

    狐崽對自己小紅的名字極其憤懣，對黎予齜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