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于你唄。”

    “那你要是暗戀他呢？”

    狄世一挑眉毛：“呦，那位多種族圣手啊。我怎么覺得人家是直男呢。”

    “他不是?！崩栌杓创?。

    狄世斷言：“那就是接口對不上?！?/br>
    “對得上?！崩栌枵f。

    “你怎么知道？”

    因為試過了。但是這個時間節(jié)點沒有。

    “行了，你也甭考慮這個那個的，人家找你吃飯就吃，給你發(fā)婚禮請柬你就接著。有什么大不了的?！?/br>
    “好主意。”黎予說，“約的地方挺遠(yuǎn)，明天上午最遲十點半我就要出門，晚上我還有點事，順便出去辦了。今晚我值前半夜？”

    “去你的?！?/br>
    時間線在這里發(fā)生了變動，至少先前他和江瓏沒有打過這通電話。

    下午五點四十三分，唯處辦墻角的電鈴準(zhǔn)時響起。

    狄世一個激靈，罵了一聲：“又不是沒人值班，非得每次都來這一出嚇人嗎？”

    他轉(zhuǎn)頭，黎予已經(jīng)收拾好背包。

    “狄哥，我出門了。”

    “?。堪??！?/br>
    狄世心里犯嘀咕：黎予跑這么快，知道要干什么嗎？

    這次的任務(wù)地點還在原先的位置，黎予省去了晚高峰繞路的時間，比原先早到了幾分鐘。

    民警正焦頭爛額，見他下車，面上露出兩分釋然。

    “黎予同志?！?/br>
    黎予點點頭，出示證件：“什么情況？”

    “我們接到清潔工人報告，說最近總是有動物跑到路中間，車來了也不躲，都撞死了。一只兩只還有可能，可都半個月了，一直接連不斷的。我們就報到了你們部門?！?/br>
    黎予問：“之前這地方死過人嗎？”

    民警搖頭：“沒有事故記錄。”

    他們站在路邊，道路上依舊車水馬龍。

    “能帶我看看受害的小動物尸體嗎？”

    “沒問題?！?/br>
    一只花貓越過草坪，穿過人行道，鉆進(jìn)綠化帶里。

    黎予余光掃過，撲上去跳過綠化帶，抓住它的后頸。

    他把貓?zhí)崃锲饋恚骸艾F(xiàn)在有活的了?！?/br>
    那貓被他抓起來對視，四肢耷拉著，瞳孔黑圓，迷蒙地看著他。

    黎予念了段清心訣，貓的瞳孔逐漸對焦，變成一條豎線。

    黎予問貓：“綠化帶好鉆？”

    貓懵了一下，張牙舞爪地對他哈氣。

    “呦，寶貝，牙都爛了還對叔叔哈氣呢。你乖一點，叔叔去找個嬸嬸給你拔牙?！?/br>
    貓發(fā)出憤怒的尖叫，試圖撓破黎予的褲子。

    黎予拎著它往草坪里走。

    民警躡手躡腳地跟上來：“同志，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還真有。”

    黎予拎起草叢里的一盤干草碎末。

    “這是什么？”

    “貓薄荷。家里養(yǎng)貓的可能熟悉一點，貓嗑了之后就跟喝大了似的。”黎予說，“出事的小動物里，流浪貓多一點吧？”

    “是，占比比較大，但各種動物都有。貓狗，鳥，還有老鼠。”

    “大家都嗑了?！?/br>
    “呃……貓薄荷，對其他動物也有這種效果嗎？”

    “沒有啊，但是這盤貓薄荷的主人對所有生物都能起作用?！?/br>
    黎予把盤子放在他鼻子下面：“聞到什么味了？”

    民警沉思：“好像有點臭?！?/br>
    黎予點頭：“原來普通人是能聞出臭味的。”

    他只能聞到濃郁的陰鬼氣息。

    他的危險發(fā)言讓民警同志背后涼颼颼的。

    “我大概清楚了，這碟貓薄荷要送回去化驗?！?/br>
    黎予把碟子用證物袋套上，揣進(jìn)兜里。

    “呃?！泵窬f，“你們部門制服質(zhì)量挺好哈?！?/br>
    “嗯，沒事。”

    黎予問：“你覺得和貓薄荷對標(biāo)的人類合法用品，是什么？”

    一小時后，他和民警同志出現(xiàn)在高架沿線的煙酒超市里。

    黎予出具證明：“你好，我們希望對您店鋪的商品進(jìn)行搜查。”

    柜臺后的老板正打游戲，抬頭瞥見他們，連忙站起來。

    “同志，我們一直都是遵紀(jì)守法的?！彼麧M臉堆笑地搓著手，“是出了什么事嗎？”

    黎予看看柜臺里散發(fā)著黑氣的煙盒，又看看老板的臉。

    “方便了解一下您的進(jìn)貨途徑嗎？”

    他坐在墻角翻看超市的進(jìn)貨單，一個疲憊的中年男人走向柜臺。

    “老板，來包二十的?！?/br>
    那張臉黎予這輩子都不會忘。

    老板朝黎予的方向看去，黎予點點頭。

    老板說：“你今天來得怪早?！?/br>
    “也不算早。今天路況比較好，沒堵車。”

    男人又從貨架上拿下一盒泡面，掃碼一并付了。

    老板拿出熱水壺幫他泡上。

    男人坐在門口的馬扎上，嘆道：“總算能下車歇會了。”

    “貨不著急卸。你要是不急著送下一批可以多坐會?！崩习逭f。

    男人從身上的煙盒里抽出一根煙點上：“沒辦法，要吃飯的?！?/br>
    黎予把進(jìn)貨單放在柜臺上：“需要我?guī)兔?？?/br>
    “不用，黎警官。”老板干笑，“您要是有什么要問的直接問就是了，我和老梁都是老實人。”

    老梁抬頭看他。

    “也行。”黎予低頭問，“你一天抽多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