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小子讓我弟知道我們家有血統(tǒng)？”

    黎予的手被王青云盡量捏得緊了，有點疼。他不太敢捏回去。

    王青云終于抽出手。這地方有不少保安站崗，他也不能真把黎予摁在地上揍一頓。

    黎予說：“您是持反對意見的？”

    王青云冷哼：“我們家不缺他錢花?！?/br>
    “可是小王……雨云也只是想要一張實習(xí)證明嘛。在我們這種機關(guān)有工作記錄，以后就業(yè)之類也會比較有優(yōu)勢。”

    “我可沒聽說你們?nèi)焙笄??！?/br>
    “但是把行動組和早死掛鉤也是不科學(xué)的呀?！崩栌枵f，“我?guī)煾格R上就六十了?！?/br>
    王青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知道現(xiàn)在的人均壽命是七十多歲嗎？一個快六十的小老頭在你們那都是高壽？”

    黎予：……

    “但有這方面遺傳的人和其他人交往的時候，也得小心吧？”黎予說，“身邊人不是走得更早？”

    王青云聞言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右手握拳高高揚起。

    黎予也不躲，王雨云的聲音帶著疑惑響起。

    “哥，你干嘛呢？”

    他把水塞在黎予手里：“不好意思哈黎隊。你們剛才說什么了？”

    王青云這回徹底看黎予不順眼了。他冷哼一聲。

    “哦，就是說有遺傳的人陰氣比較重，會克身邊人?！?/br>
    黎予無視王青云殺人的目光，擰開水瓶灌了一口。

    “哎呀雨云，我剛從a省那邊回來，連個落腳的時間都沒有。多虧你啦。”

    王雨云臉都白了：“可我嫂子……”

    他偷偷瞄王青云的臉色，王青云氣極反笑。

    “黎予是吧。我知道你沒爹媽，但也不至于這么陰損？你就沒有親近的人？”

    “有啊。我對象?！崩栌枭w上瓶蓋，“但是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再加點抵消的器物，問題不大。”

    他伸手摸王雨云的頭：“不然你以為你哥看我們跟看瘟神似的，是怎么認識我們的？”

    他晃晃車鑰匙：“你們回去再商量商量？我最近挺忙。不過先說好，放眼全省都找不到我這么靠譜的師父了。那幫老家伙都是放養(yǎng)，死了就算了?！?/br>
    王青云翻了個白眼，黎予補充：“a省也沒有。他們新人還是我?guī)С鰜淼??！?/br>
    “呃。”王雨云舉手，“所以這個工作死傷率很大是嗎？”

    “確實。不過積累一下工作經(jīng)驗，對能力熟悉之后會好很多?！崩栌枵f，“大部分時候就是出差，到處跑，情況好就當調(diào)解員?！?/br>
    “有試用期嗎？”

    “有，雙向的，不喜歡就直接退，實習(xí)期按日發(fā)底薪，有提成。轉(zhuǎn)正之后就是按月發(fā)?！?/br>
    王雨云小聲說：“學(xué)校就業(yè)的老師說，這么好的福利肯定不是什么好企業(yè)。”

    “冤枉，我們合同不但紙質(zhì)電子雙存檔，還有陰司和上面的機關(guān)一起蓋章，保證正規(guī)。你下去了都能查到。”

    王雨云終于被說動，用躍躍欲試的眼神瞧他哥，他哥無奈地坐地鐵走了。

    王雨云感覺良好，亦步亦趨地跟著黎予進了小辦公樓，跟一樓辦公區(qū)精神萎靡的哥哥jiejie打了招呼。

    長得和煦的哥哥從抽屜里翻出幾張紙。

    黎予讓他好好看看，如果沒有問題可以簽字。合同看起來不能更正規(guī)，黎予甚至給他展示了自己的勞動合同，跟這個長得差不多。

    他簽了字，黎予看起來莫名地如釋重負；然后他把他帶進省大隊長辦公室，從抽屜里掏出個公章蓋在他新簽的臨時工合同上，又把那幾頁紙揣進兜里。

    王雨云懸起來、戰(zhàn)顫的心不但掉了下來，還能聽見清脆的碎裂聲。

    他用清澈的眼神看向黎予，小心翼翼地問：“這樣……就成了？”

    “還沒，這些東西還要到下面去過個程序，大概半小時吧?！崩栌枵f，“那幫家伙涉及到這種事的時候，效率還是不錯的。”

    他看看黎予的兜，不解地看著黎予歪歪頭，黎予也對他歪頭。

    路過的楊汐說：“你們兩個是貓頭鷹嗎？”

    黎予一合掌：“噢，忘了說了。我們的工服是特制的哈。剛剛我其實是把你的合同寄到下面去了?！?/br>
    狄世在下面大聲喊黎予的名字，黎予說：“可能他們今天比較閑。下去看看？”

    狄世把簽好的合同放進打印機里掃描出電子件，然后遞了一份給王雨云，叫他收好。

    黎予說：“你有什么不太能理解的地方嗎？”

    “……呃，其實整個流程我都不太能理解?！?/br>
    紙上的青黑油墨章還未干，王雨云小心地吹了兩口。

    “沒事的，直接折起來也不會花，是特制的?！遍L得比較和煦的哥哥說，“不過剛剛還有個小問題沒有商定好。你是要參加行動組，還是參加后勤組？”

    王雨云被黎予按在工位上正對著狄世，緊張地抓緊了衣角。

    “請問有什么區(qū)別嗎？”

    “有啊。”狄世溫柔地說，“行動組傷亡大，后勤組傷亡小。不過像你這種比較有天分的新人，即使加入后勤組，也會被當做行動組后備役培養(yǎng)的?！?/br>
    黎予在他耳后扇風(fēng)，涼颼颼的：“意思就是，即使填了后勤組，還有一定幾率被調(diào)劑。如果一開始就被調(diào)劑還好。要是哪個部門不小心死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