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呢？”

    黎予拿出一個半球形的東西：“你要不要戴?！?/br>
    江瓏定睛一看那鋼盔，抿起嘴唇：“去洗手，然后睡覺。”

    凌晨三點，一只手重重拍在閉眼假寐的黎予臉上。

    他睜開眼發(fā)出一聲氣音：“你真打？”

    站在床邊的馬文州擼起袖子給他展示手掌的腐蝕燒傷，黎予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我穿件衣服就走?！?/br>
    凌晨的唯處辦燈火通明。

    王雨云困得睜不開眼，坐在審訊室外間的椅子上，腦袋一點一點。

    見到黎予，他大著舌頭打了招呼：“黎哥?！?/br>
    黎予點頭。

    狄世用一根晾衣桿戳著地上的狐母塑像，問：“這個怎么辦？”

    “讓小王把內(nèi)容物燒了?！?/br>
    馬文州伸出手：“那東西毒性很大，而且外殼已經(jīng)損壞?！?/br>
    “……那就站遠點燒?！?/br>
    王雨云蹲在一米開外，伸手去點那個已經(jīng)破損的狐母雕像。

    那東西正處在暴怒狀態(tài)，層疊的黑氣滾滾冒出，極其駭人。

    外焰剛接觸到黑氣邊緣，它便翻滾著燃燒起來。王雨云趕緊縮回手。

    眾人聽見黑氣被火焰燒灼擠壓空氣的騰騰爆燃聲，女性尖銳的嚎叫穿插其間。

    狄世說：“這東西的主人是女的？”

    黎予白他一眼：“狐貍是雌性生崽吧？”

    王雨云傻乎乎地點頭。

    黎予摸摸他的腦袋：“看把孩子困的。不過接下來你熬夜的時間長著呢?！?/br>
    楊汐給馬文州處理傷口，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你們誰犧牲一下，給老馬弄點陽氣?！?/br>
    王雨云睜開一只眼睛：“這要怎么弄？”

    “弄點血。哥幾個不都是童男?！?/br>
    狄世發(fā)出一聲悲憤的哀鳴。

    黎予舉手：“我有對象啊，你倆剪刀石頭布?！?/br>
    狄世和王雨云剪刀石頭布，王雨云因為根本沒睜眼，完全沒發(fā)現(xiàn)狄世后出，哼哼一聲擼起袖子。

    楊汐看著這個傻乎乎的新人：“不是抽血。袖子放下去，手松開?！?/br>
    王雨云把手伸出去。

    楊汐干脆利落地取了他一點指尖血融進水中遞給馬文州。

    黎予扛起他就走：“好了，好孩子，接下來幾天不要出現(xiàn)在你馬叔叔面前了?！?/br>
    王雨云被他一顛差點吐了，強撐著問：“為什么？”

    “因為馬叔叔是非?？膳碌拇蠊?，會吃人哦。”

    “?。课覀冞@里是水族館嗎，為什么還能吃同事？”

    黎予沒說話，王雨云又問：“為什么有對象的不能獻血啊，你對象不也是男的嗎？”

    狄世笑嘻嘻跟上來：“因為這是臨時血契哦。宿主會被失控的契鬼優(yōu)先攻擊，還要給血才能維持關(guān)系穩(wěn)定?！?/br>
    黎予壞心眼地補充：“一般兩口子才會綁血契?！?/br>
    楊汐說：“好了，老馬走了，回來吧?！?/br>
    處理塑像只是連帶，今天的主要任務是審問紀一水和紀蓉。

    王雨云又被放回原位。他小聲說：“還以為能回去睡覺了?！?/br>
    狄世也摸他的頭：“年輕人哪來那么多覺。不著急，流程很快就結(jié)束了。”

    人手有限，王雨云在外圍觀，狄世和黎予負責主副審，楊汐記錄。

    黎予思索片刻，先拿起了紀一水的壇子。

    紀一水還是那副球樣，黎予把他掰開放在椅子上。

    狄世問：“紀一水，你知道你為什么來這里嗎？”

    紀一水盯著他，不說話。

    黎予把空了的狐母塑像放在桌上，紀一水的眼睛亮起來。

    黎予的指尖慢慢敲擊桌面。

    他右手撫上塑像光滑的表面：“紀一水，你和這位‘狐母’，是怎么結(jié)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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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再審

    紀一水的目光慢慢從狐母像移到黎予臉上。

    黎予笑起來：“建議你快點坦白。今天別說你這位胡女士，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紀一水張開枯槁的嘴唇：“你們有什么證據(jù)嗎？”

    “最大的證據(jù)就是你女兒。”

    “鬼留存于世、困在某地只有一種情況，它的□□，或者□□被毀壞后產(chǎn)生的其他東西留在了那里。據(jù)我所知，紀蓉已經(jīng)在市公墓下葬了，那么她的魂魄為什么會留在你們的屠宰場？”

    黎予補充：“就像你一樣。我個人還是不支持土葬的?！?/br>
    狄世接著他的話說：“既然你女兒葬在市公墓，為什么你會埋在你們家后面的山坡里？紀韌的生意做得很興盛，難道不能為老父親買一塊墓地嗎？”

    黎予說：“當然了，這一切都還是猜測。畢竟紀韌現(xiàn)在還不省人事?！?/br>
    狄世在桌子下面拍他的手，黎予面色如常。

    紀一水慢條斯理道：“既然你們現(xiàn)在說的都是猜測——也都是圍繞蓉蓉的。那么你們是要從我這里知道什么呢？蓉蓉和狐母像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黎予說：“我們已經(jīng)知道你請狐母像的理由。你應該知道，像你這樣把它請回家的人不少。至于紀蓉，我們也知道你戕害她的原因?！?/br>
    “說來聽聽？”

    “只可惜它沒有保佑你?！?/br>
    紀一水平靜的面具被打破一角，眼中透出殺意。

    他旋即把這些情緒壓入眼底，重新安坐在椅子上。